14.絕色謀士(2 / 2)

季輕撐傘走近跪在數百具森森白骨前的雪衣男子。每走一步,那卷了黃沙的雨便隨之裹上他的衣擺,濺上星星點點的沉重:“主子。”

主子身體本就不好,卻在這裡跪了大半夜,如何受得起?

臨淮筆直地跪在白骨之前,長風鼓起他雪色的衣袍,那雪色刮過黃沙,卷在白骨之上,吹起的錚然之聲響徹雲霄,壓下了乍響的驚雷。

驟起的白芒映亮了眼前猙獰扭曲的白骨,他的眼前仿佛浮現父親絕望蒼涼的眼神。

“我南宮一族世代忠烈,從未有二心,死後卻落得這樣一個通敵叛國,滿門抄斬的罵名。蒼天何其不公!”

“遇兒,活下去,你是南宮一族唯一的血脈。”

“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才可能為南宮一族洗刷冤屈。”

臨淮闔了闔眼,任由雨水拍打在臉上,他深深地叩首在白骨前,南宮一門世代忠烈,效忠大燕,保衛大燕,從前是,從今往後也會是。

但文桓帝代表不了大燕,在他死之前,他要文桓帝為南宮一族陪葬。

隻是,南宮一脈注定要斷送在他手裡。

再睜眼時,臨淮眼底已是平靜無波,隻聲音裡是徹骨的寒涼,染不上半分暖意:“何事?”

季輕遞上信函:“京城有消息,太子妃與九皇子一同被薛姚派的人逼下了隆山斷崖。”

臨淮拆開信函,一目十行地看完,旋即捏碎了信函:“待我安葬了南宮一族便立刻啟程回京。”

……

又一日臨祈沒找到出路,歸來略帶愧疚地看著滄涴,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神色,像是生怕她傷心。

滄涴莞爾一笑,拉著有些失落的臨祈疾步走出山洞:“我帶你去個地方。”

她昨日才發現的一條溪流。

臨祈一愣,卻沒有掙脫滄涴的手,跟隨著她的步伐。

一路小跑,穿過蒼鬱的叢林,蜿蜒而下的溪流出現在視野之中。

滄涴鬆開臨祈,脫下秀鞋,赤足踏在堆疊的石塊上:“我觀察過,這裡的魚很多。”她淺淺一笑,“今晚我們可以吃烤魚了。”

澄澈的溪水順著她白皙如玉的小巧腳背滑過,曲折了她纖細的腳踝,臨祈隻掃了一眼便匆匆收回了視線,蹙眉提醒道:“溪水涼。”

“不礙事。”滄涴捋了捋散落的鬢發,“不過你不下來嗎?抓魚很有趣的。”

臨祈凝視著興致高昂的滄涴,她似乎並沒有因為不能出去而有半分的失落,他的眸色深了深,須臾,開口道:“暫時不。”

滄涴也不再管臨祈,挽起裙擺站在清澈的溪水之中,不時有魚遊過,她便彎下腰去抓,但溪水有些深又有些急,等她探下腰去,那魚早已經順著水流跑得沒了影。

臨祈負手立在岸邊,就那般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看她蹙眉跟著魚跑來跑去,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意。

半晌,滄涴直起腰身,沮喪地道:“一條也沒抓到。”

她的話音剛落,便聽得一道劃破空氣的淩厲聲響。同一時間,一枝削尖的翠竹筆直地插進了溪水之中,兩條魚被死死地定在翠竹尖上。

滄涴轉眸便看見了臨祈類似驕傲的眼神:“……”

鋼鐵直男。

絕對是憑實力單身到現在的。

她分明是享受抓魚的樂趣。

臨祈本是等著看滄涴高興地過來抱住他,但卻發現她看他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他微蹙了蹙眉,有些疑惑。

滄涴把叉著魚的翠竹交到臨祈手裡轉身就走:“今晚你烤魚。”

臨祈雖然有些怔然,但見滄涴赤足就要往山洞走去,立刻攔住了她:“先穿鞋襪。”

滄涴猝不及防地被拉住,站立不穩地就倒了下去。

臨祈眼疾手快地攔腰抱住滄涴。嬌軟撞入懷中,他的耳尖不受控製地微微泛起淺淺的紅,心口也像是被撞了一下。雖然這幾日因為她怕冷,他都是抱著她入睡,但卻都是在她睡後偷偷抱著她,在她醒來前又鬆開她,這般兩人意識都清醒的情況下抱著卻是未曾有過。

滄涴瞥了一眼鞋襪,隨口道:“拿回去穿也一樣。”

言罷,她推開臨祈就準備往回走,下一刻卻是突然被打橫抱起。感覺腳下一空時,人已經在他懷裡,她下意識地勾住他的脖頸:“你乾什麼?”

“穿鞋襪。”

臨祈抱著滄涴坐在溪流邊,握住她小巧白皙的腳,屈身拿起鞋襪為她穿上。

若不是見她沒有半分想要穿鞋襪的意思,他又實在擔心她這樣走回去會受傷,介時她身上的傷太多,他回宮實在無法和臨淵交代,也不會出此下策。

他努力地忽視近在咫尺的人,專心地為她穿鞋襪,但她身上素雅的蘭香卻似乎無孔不入地鑽進了他的身體,手中柔軟小巧的腳也似乎摩擦著他的心尖。

大燕民風雖然較為開放,女子的赤足也並非隻有丈夫能看,但也是極其私密的部位。但此刻她就乖順地靠在他懷裡,毫不設防地在他眼底露出了秀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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