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絕色謀士(1 / 2)

等滄涴醒來時,枕畔的溫度已經涼透,她擁著被子靠坐在床榻上,臨祈的好感度已經刷得差不多了,剩下隻需要收尾,然而臨淵和臨淮的好感度卻還是不上不下,雖然漲了些,勉強到了喜歡的邊緣,離“愛”卻又還早得很。

滄涴正抱著被子發呆,完全沒察覺到臨淮的靠近。

臨淮見滄涴睡眼惺忪,抱著一團柔軟的被子坐在床榻之上。也許是因為剛睡醒,她的眼裡似乎蒙了一層瀅瀅的水霧,青絲因為她略微側頭的動作披散在肩頭上,像是不諳世事的純稚少女。

“涴兒。”臨淮沒靠太近,直接抬手揮下了明黃色的床幔,半掩住滄涴衣衫單薄的身影。

滄涴驟然回過神,眼前紗幔墜落,半透明的紗幔外端坐著一道欣長的身影,她驚訝地道:“殿下?”

臨淮來了東宮?

還到了她的寢殿內?

滄涴的第一反應是不可能,然而當她揮開帳幔,看見坐在輪椅之中的那道天青色的身影時,卻不由得她不相信,一時間愣怔在了那裡。

臨淮微蹙眉,目光虛虛落在滄涴身側:“你先披件外袍。”

滄涴起初沒明白過來臨淮的意思,待看見他微側的目光時,瞬間反應了過來。她起身起得急,根本沒披外袍,僅著月牙白的寢衣。又因著是夏日,寢衣單薄,完全勾勒出了她的身體線條。

她隨手拿了一件外袍披在身上,便抬步向臨淮走去:“殿下如何會來東宮?”

臨淮指尖搭在滄涴的脈搏上,言簡意賅地解釋道:“我回來時從東宮的線人口中得知你與子佑一道失蹤了多日,不放心,所以來看看。”

滄涴疑惑地問道:“殿下何時回京的?”

她與臨祈一道失蹤的消息雖是被臨淵隱瞞了下來,並沒有多少人知曉,但臨淮會知道她並不驚訝。

“昨日子時。”臨淮收回手,淡淡開口道,“你的身體並無大礙。”

滄涴勾住臨淮的脖頸,熟稔地坐進了他懷裡,深深地望進他有如雲霧籠罩墨色的眼眸裡:“殿下剛回京便這般急著來東宮看我,甚至是不惜冒著被夫君發現的危險而來。您是擔心我因為被人下毒,而導致心頭血失效呢?還是真的擔心涴兒這個人呢?”

她很清楚,她目前這具身體因為是藥人,身體的確是百毒不侵,但其實藥人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特彆是被當作解藥的藥人。雖然任何藥人中毒之後都是百毒不侵,但若是特彆被調製為解藥的藥人中了劇毒,藥人體內原有的毒素與新毒混合,擾亂了原有的均衡,這個藥人的血也就永久失去了解毒的作用,甚至藥人本身也可能縮短壽元。

臨淮扶住滄涴的肩膀,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為她攏好單薄的外袍,觸及她脖頸上難掩的紅痕時,語氣微頓:“兩者兼而有之。”

不服用滄涴的心頭血,一旦胭脂雪毒發,他根本不可能活下去。但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經安置好,便是沒有滄涴,他死在下一次胭脂雪毒發之時也並不會有任何遺憾,隻是他還想再等等,等著看文桓帝死無葬身之地。他更擔心自己養大的小姑娘就這般受傷,他已經虧欠她太多,不希望她還這般年少便承受太多她不該承受的傷害。

滄涴抿了抿唇,緩緩勾開一抹笑意:“涴兒很高興。”她如往常般依偎進臨淮懷裡,卻發現他身體的溫度似乎又低了一些,她眼底的神色微微一閃,滿含愉悅地道,“很高興殿下擔憂著涴兒。”

臨淮想要推開滄涴,卻被她反握住手,帶著環在了她的腰際。她抬頭望進他的眼裡,低低地開口道:“殿下就真的不喜歡我嗎?哪怕一點點。”

臨淮靜默地凝視了滄涴那雙固執與眷念交織的眼眸須臾,他的眼前仿佛浮現出她幼時至如今亭亭的記憶,她一向堅韌,性子更是冷,受挫也從不肯示弱,便是在他麵前也是如此,但從何時開始,她竟開始隱隱眷戀他。良久,他緩緩抬手撫在滄涴精致的臉龐上:“我……”

“殿下。”

寢殿外,內侍的聲音陡然響起。

臨淮的話音驀然頓住。

滄涴對上臨淮眼中微起波瀾的神色,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幽色,臨淮分明已經開口了,這是她這幾次來明示暗示臨淮,臨淮第一次正麵回答,結果臨淵卻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不敢再遲疑,滄涴飛快地站起身。

……

臨淵邁步走進內殿便見滄涴倦懶地靠坐在床榻之上,似乎才醒來不久,發絲淩亂地披散在肩頭,貼合在臉龐上,手中還抱著一卷薄薄的被褥,她身後床榻上本來疊得整整齊齊的被褥也儘數被打亂,橫七豎八地擺在榻上。

臨淵微眯了眯眼,正欲抬步走近,卻猛然被丟下被褥,撲過來的滄涴抱了個滿懷。

滄涴撲進臨淵懷裡便不肯再出來,嬌小的身子在他懷裡微微顫抖著,似乎受了極大的驚嚇。

臨淵若有所思地垂眸看了滄涴片刻,見她依舊顫抖著,終是抬起手輕拍在她瘦弱的背脊上,溫和地問道:“怎麼了?”

滄涴抱緊臨淵的腰身,頭也深埋在他的懷裡,好久才低低地開口道:“夢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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