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絕色謀士(2 / 2)

“是。”

臨淵身上的氣息陡然一冷,雖是刻意收斂過,但卻難以壓抑完全,連他下座的莫彧都察覺到了,微微地側過眼眸來,臨淮眸中神色不明。

滄涴見好就收,驚動臨淮的目的已經達到,再平白地惹臨淵生氣,今晚回東宮估計不會安寧。她莞爾一笑,欠身湊近臨淵耳邊,壓低聲音道:“我開玩笑的,夫君莫當真。”她頓了頓,見臨淵身上的冷氣散了些,又道,“殿內有些悶,我出去走走。”

言罷,也不等臨淵同意,施施然地便轉身離去。

臨淵凝視著滄涴纖細的背影,眼中的神色變幻莫測。少頃,他緩緩地笑了起來,小奶貓的麵具終於被撕下,露出了本來的頑劣麵目。

其實他第一次見她並不是在丞相府涼亭,而是在攬月樓,不過是去丞相府那日才知曉她是他的未婚妻罷了。

他見到她的那一刻便知曉她不似表麵的溫婉乖順,能平靜地設計來挑釁自己的一群姐妹廝打起來的女子如何會沒有利爪?

他好奇一個女子到底有多少麵目,所以娶了她。隻是她嫁給他之後似乎便收起了所有的利爪,也帶上了一層溫婉疏離的麵具,似乎便真的隻是一位端莊恭順的太子妃。

須臾,臨淵飲下一杯酒,眼底的笑意漸漸收斂,他是喜歡她的多麵,卻不會因此而縱容她的胡鬨。

……

滄涴步出雍明殿之後徑直往虞池涼亭而去。

虞池涼亭就設在雍明殿與棲鳳宮之間。五月間,連綿的睡蓮含苞待放地半藏在高高低低的蓮葉之間。蓮葉間,蜿蜒曲折的廊庭之上便是簷牙雕花的六角涼亭。

風拂過,虞池旁的瓊花簌簌搖下,滄涴抬手接住一株墜落的雪白瓊花,抬步便往涼亭而去。

涼亭的圓桌上擺有新鮮的瓜果,想是為方便宮內妃嬪賞花而設。滄涴撚起一粒葡萄,喂進嘴裡。殿內的氣氛的確是太悶,她習慣了自己宮殿裡一層不變的冷清,如今竟是有些不習慣這種熱鬨。

臨祈走近涼亭時,看見的便是滄涴撚著一粒葡萄走神的模樣,他眼中的沉鬱轉淡,被眷念所替代。

站在滄涴身側的宮娥見臨祈走近,立刻便要屈身行禮,卻被臨祈抬手製止。臨祈不欲驚擾滄涴,壓低聲音道:“下去罷。”

宮娥一驚,下意識地看向滄涴,卻見她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臨祈的到來,兀自盯著手裡的葡萄。她想要出聲提醒,卻在看見九皇子冷厲的眼神時無意識地閉上了口,不敢再看滄涴,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一直跑到涼亭外,宮娥依舊對臨祈那冰冷的眼神心有餘悸,她微側過身,便見臨祈坐在了滄涴身旁。

……

滄涴其實在臨祈靠近時便察覺到了,隻是一直沒有出聲,她在思考該怎麼繼續完成攻略任務。

臨祈凝視了滄涴半晌,見滄涴始終沒注意到他,終是忍不住低聲喚道:“涴……”話到嘴邊,想起她的抗拒,又換了一個稱呼,“皇嫂。”

滄涴疑惑地微側過眼眸:“子佑怎地出來了?”

“太悶了,出來透透氣。”臨祈毫不心虛地解釋道,“皇嫂又如何來了虞池?”

他怎麼可能說他是趁臨淵被皇帝絆住手腳時溜了出來。他太想她,見不到她,那思念沒有轉淡,而是逐漸發酵,轉濃。

他的目光流連地梭巡在她精致的臉龐上,她近來似乎休息得很好,膚色瑩潤,唇角更是從入殿開始便一直微微翹起,很是愉悅。

半晌,臨祈開口問道:“皇嫂身上的傷如何?”

他的聲音微微發澀,喉間也隱隱發乾。

滄涴淺淺一笑,眉眼間不見半分憂愁:“勞子佑掛心了,我身上的傷已無大礙了。”

臨祈半垂下眼瞼,她似乎真的並沒有被在崖底那些時日所困擾,那些日子仿佛隻是他一個人做的一場風花雪月的夢,夢醒了無痕。

滄涴將臨祈的失落儘收眼底,輕聲問道:“這些日子我都在寢宮養傷,還沒來得及問子佑的傷勢如何了。”

臨祈聽見熟悉的關懷聲,有些驚喜地抬起頭,看向坐在對麵的滄涴,半透明的曳地輕紗輕撫在她身後,帶起的絲絲縷縷風意散落在她眉眼間,柔和了她淺色眼眸裡的神色。

他沉在那柔和的目光裡,所有情緒都被沉澱下來。他無意識地勾起唇角,聲線也隨之柔和了下來:“涴兒不必憂心,我身上的傷早已痊愈。”

話音剛落,臨祈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無意識地喚了滄涴的名字,他捏了捏手心,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滄涴的反應,卻見她似乎根本沒注意到他的稱呼。

一時間,臨祈不知該是興喜還是失落。

滄涴輕應了一聲表示知道,又撚了一粒葡萄喂進嘴裡,便站了起來:“也不那麼悶了,我該回去了,子佑也早些回去。”

她說著,便抬步走出了涼亭。

臨祈眼見著滄涴走遠,漸行漸遠的背影與那日她被臨淵帶走的情形重合,他竟有些分不清眼前這一幕到底是哪一日,無意識地呢喃了一句。

“涴兒。”

“嗯?”滄涴疑惑地轉身,“子佑在喚我?”

臨祈看著滄涴疑惑不解,卻沒有抗拒的目光,闔了闔眼,至住狂亂跳動的心,直直地對上她的目光,卻還是有些緊張地開口道:“我……”

“嗯?”滄涴等了半晌,卻依舊沒聽見下文,不由得有些疑惑。

臨祈捏緊了手心,下定決心般開口道:“我……”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