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絕色謀士(1 / 2)

臨淮全然沒看滄涴手中的瓷碗, 緩聲道:“我幫你止血。”

她因幼時被丟棄在岩崖下被凍傷得厲害,儘管調養這麼些年, 但身子卻一直算不太好, 又每月都要放心頭血, 早已經虧損得厲害, 如何經得起她這般折騰。

滄涴搖頭拒絕道:“不需要。”

她好整以暇地覷著臨淮,等著他堅持不下去。然而她似乎小看了臨淮, 儘管他的身體已經越來越緊繃, 卻根本沒有開口要她手中瓷碗的意思。

“殿下就真的不怕毒發死在今日嗎?”滄涴似嘲似諷地道。

臨淮的臉色已經完全沒有血色,顯然胭脂雪已經又開始發作,他扶著池壁的手緩緩垂落, 沉吟了片刻,似乎終於妥協了下來:“我若是怕,涴兒會把血給我嗎?”

滄涴狐疑地睨向臨淮, 這般容易妥協不是臨淮的風格。旋即,她眼中的神色變了變,又恢複如常, 似乎相信了臨淮的妥協, 輕笑著道:“會。”

臨淮輕咳一聲,嗓音又開始變得低沉:“那勞煩涴兒端過來些可好,我沒有內力, 無法挪動。”

“好。”滄涴端著瓷碗便走向臨淮, 把瓷碗遞至他麵前。

臨淮僅是看著滄涴走近, 再沒有彆的動作。然而在滄涴遞碗的一瞬間, 臨淮卻是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一個用力,將她完全禁錮在了懷裡。

與此同時,那把本來掉落在池中的匕首不知何時也重新出現在滄涴手中,此刻更是橫在了臨淮脖頸上。她暗聲警告道:“殿下還是彆想著給我止血了。”

她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臨淮若是真的這般容易妥協,便也不是臨淮了。

臨淮卻隻是道:“你心口的血必須儘快止住。”

他根本沒去看脖頸間的冰涼,抬手便點了滄涴身上的穴道,止住了她心口的血。

滄涴把匕首緊緊抵上臨淮的脖頸,刀刃與脖頸相觸之處已然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血跡蔓延在銀白的刀刃上。然而臨淮不僅沒有後退,連眉心都沒蹙一下,垂著眼眸,從容地拿起池邊的藥瓶為滄涴上藥。

滄涴咬牙質問道:“你莫不是真的以為我不敢傷你?”

她審視一般看著麵前雲淡風輕的臨淮,她是來之前特意服下了止痛的藥,所以根本不痛,但臨淮很顯然根本沒有服任何止痛的藥,卻似乎根本不痛一般,連眉心都不皺一分。

“我從未這般以為。”臨淮為滄涴上好藥,抬起眼,對上了滄涴的視線,溫文爾雅地笑著靠近刀刃一分,刀刃割進他的脖頸,溫熱的血漫紅了整個銀色的刀刃,“我讓你生氣了,現在償還給你。”

“所以,莫生氣了,可好?”

滄涴不可置信地道:“臨淮,你瘋了?”

她驚訝的不是臨淮的自殘式行為,而是臨淮竟然在哄她?臨淮怎麼會突然哄她?

雖然臨淮的語氣有些僵硬,但哄她的意味很是明顯。

是她方才指控他的話起了作用?

臨淮扣住滄涴的身子,不顧橫在自己脖頸上的匕首,把她擁進了懷裡,順著她半挽的發,低聲輕道:“我沒瘋,是我不好,不顧你的意願,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你推給彆人。”

滄涴雖然早有準備,知道臨淮可能會因為她的一番控訴而改變些許,但卻不覺得他會這麼坦誠地認錯,甚至隱隱有接受她的意思,畢竟她接到的提示不過是臨淮的好感度達到80,喜歡的及格邊緣而已。

她眯了眯眼,捏緊了手裡的瓷碗,不顧臨淮身體的冰涼,環抱住他的腰身,試探著開口問道:“殿下的意思是也心悅於我嗎?”

沉默良久,就在她以為臨淮不會回答時,卻聽見他低沉優雅的嗓音擦過她的發絲傳入耳畔:“是。”

臨淮垂眸看見滄涴眼裡的猶疑不決,唇角緩緩勾起一抹似有所無的笑,扣在滄涴腰後的手緊了緊,最終低身輕觸在她的發梢:“扶楚心悅於滄涴。”

滄涴半晌沒有開口回應,但也沒有拒絕臨淮的靠近,僅是安靜地靠在他懷裡。他也不曾開口催促她,儘管她已經感受到了環抱住她的那雙手臂越繃越緊,像是繃到極致,即將斷裂的弦。

石室中徹底安靜了下來,池水氤氳的霧色高高低低地纏繞在兩人交織的衣擺上。

良久,她解開臨淮扣在她身後的手,在臨淮詢問的目光中微微從他懷裡退出來,仰首飲下了瓷碗中的血,又仰首覆上他的唇。

“涴兒也心悅於殿下,所以不想殿下推開我,無論什麼原因。”

因著前幾次與臨淵唇齒交融都感到惡心,這次滄涴不敢再試探,哪怕是換了個人。她僅是撬開臨淮的唇,便將口中腥甜的血如數渡入。

臨淮咽下滄涴渡過來的血,分明是腥甜的血,沾染了她的氣息卻似乎染上了幽幽的蘭香,融化在他唇齒間。唇瓣上的柔軟也提醒著他,懷裡的小姑娘與他近在咫尺。

他眼底的平靜終是被撕裂一角,灌入了她的身影。良久,他抬手重新將她扣緊懷裡,漸漸恢複溫度的修長大手拂過她挽起的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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