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絕色謀士(2 / 2)

她以為是臨祈年少,不明了,未曾想他是知道卻從來不用,而如今竟然在她身上試探。滄涴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良久,一個簡單的音調從她唇瓣中擠出:“我……”

臨祈指節抬起滄涴的下顎,令她全然對上他的視線。他猶豫片刻,怕她退縮得厲害,不敢太過冒進,低頭輕觸在她唇角。

那吻一觸即離,不帶分毫欲念,隻是純粹的喜歡,屬於少年單純的歡喜。他眼中深藍湧動,唇角是淺淺的笑意,截斷了她欲要開口的話:“涴兒也不必憂心,一切都有我。”

儘管他現在也許沒有皇兄能護她周全的能力,但他又怎麼舍得她被放在風口浪尖上炙烤。在他羽翼豐滿之前,他不會讓她暴露在輿論之下。哪怕將來他娶她,他也是希望所有人都祝福,而不是讓她背負著罵名嫁給他。

言罷,他不等滄涴說出一句拒絕的話,便轉開了話:“你知道那日在隆山寺是誰想要刺殺我們嗎?”

“不知道,夫君並未告訴我。你查到了?”滄涴麵上適當地為臨祈的轉移話題鬆了一口氣,旋即又露出疑惑不解,掩藏在廣袖下的指尖卻是微撚了撚,那日的刺客根本不是去刺殺臨祈的,不過是她拉他下水罷了。

臨祈目光裡是滄涴高挽的發髻,他眼中的神色一沉,又看見滄涴似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心裡像是被勒緊一般難受。他抬手便取下了滄涴固定發髻的發簪。

滄涴一向不喜繁複沉重的發髻,便是之前缺失了三魂,情緒也許會因此被牽動,但喜好卻不會變。如今她也依舊是隻用一隻發簪固定發髻。那隻素白的白玉簪甫一被臨祈抽下,那一頭柔順的青絲頃刻之間傾瀉而下,披散在她肩頭。

滄涴:“……”

臨祈怎麼和臨淮一樣,都喜歡抽她的發簪。但她也懶得阻攔便是了。

臨祈自然而然地將發簪放進懷裡,指尖穿梭在她柔順的發間,不疾不徐地道:“是薛姚。他要殺你。”

他離開崖底之後的這些時日,一共隻做了三件事。一件是查她的身世,一件是追查那日刺殺他們的人,最後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想她。

“殺我?”滄涴錯愕,“我以為是要刺殺你,所以才……”

話到一半,她便停頓了下來。

臨祈指腹摩挲在滄涴側臉廓上,直視她錯愕的目光,安慰道:“我沒怪你,隻是想你提防著薛姚一些,到現在我都還不太清楚他為何要刺殺你。”

薛姚此人,奸詐陰險。但這樣的人,往往也最懂得審時度勢。薛姚雖不是太子黨,但也沒有理由冒險去刺殺太子寵愛的太子妃,擔負太子的怒氣。臨淵現在雖不是皇帝,但實際手上掌握的權力卻已經勝似皇帝。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薛姚不可能愚蠢到連這都不清楚。

所以薛姚為何要冒險刺殺滄涴,有待商榷。

而且薛姚刺殺滄涴之後,臨淵很明顯已經發現了,薛姚嫡子薛盛被下獄就是最好的證明。殺雞儆猴,讓薛姚活在失去嫡子,無限擴大的恐懼裡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臨淵動手向來是殺人不見血。

他微頓了語氣,又道:“你如果真的好奇,或許去問皇兄,會知道原由。”

“夫君知道?”滄涴疑惑道,“可他並未告訴過我。”

臨祈緩聲道:“也許皇兄不想你為這種小事操心罷了。”

滄涴長長的眼睫顫了顫,避開了話題:“雲山上有些涼,我想回去了。”

這個時候提起臨淵顯然不是明智的選擇,儘管是臨祈先開了頭。

臨祈這才發現滄涴緊握著他披在她身上那件冰藍色的外袍,臉色有些蒼白。他方才恢複平靜的眼中閃過一抹內疚,頷首道:“我們這便回去。”

他如來時一般,攬住滄涴的腰身,儘管察覺到她身體有片刻的僵硬,他卻沒有鬆手,反而更緊了一分。直到重新回到東宮外的梨花樹下,他留意到四處無人,唇角不著痕跡地擦過她的額頭,這才鬆開了她。

滄涴呼吸一窒,似乎沒想到臨祈居然敢這般大膽,她瞪了他一眼便一言不發地折身往東宮走。走到一半,發現自己身上竟然還披著臨祈的外袍,腳步頓時遲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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