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絕色謀士(1 / 2)

她已經走了一段距離, 臨祈應該已經離開了。她難道要捧著外袍回東宮?被臨淵發現估計會是一場噩耗。

滄涴猶疑片刻,還是轉過身, 也許臨祈沒有離開呢?

然而梨花樹下空無一人, 沒有那抹冰藍色的身影。她低頭看了一眼被自己抱在臂彎的外袍, 最終決定找個地方扔了, 用內力銷毀太浪費。

“涴兒在找我?”

然而滄涴目光剛梭巡了四周一圈,正尋找著適合的作案地方, 便陡然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臨祈從滄涴身後繞出來, 臉上是愉悅的笑意。

他本來是想目送她離開後便回宮,沒想到卻看見她突然停了下來。

滄涴被臨祈陡然的出現嚇了一跳。

臨祈身後不遠處便是那株梨花樹,他噙笑立在梨花樹前, 收斂了勾人的妖魅,顯得溫潤儒雅,卻又隱隱浸透了三分年少的青澀。少年的氣質多變, 此刻他更像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而非曆經地獄,浴血歸來的魔魅。

她挪開視線, 平靜地將手中的外袍交到臨祈手中:“方才險些忘記還給你了。”

臨祈接過外袍, 緩聲道:“早些回去罷,我看著你離開。”

漸沉下去的天幕裡,少年的聲音清越悅耳。

滄涴莞爾一笑:“謝謝。”

臨祈看著滄涴纖細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裡, 唇角始終勾勒著一抹淺淺的笑意, 她沒有拒絕他, 儘管其實是沒有來得及拒絕他, 但這也足夠了。

一直到滄涴的身影已經消失多時,臨祈方才轉身離開。

……

滄涴藏身在廊簷的拐角處,並沒有進東宮,等到臨祈徹底離開後,她複又折身返回,意味不明地看向那株梨花樹:“莫小侯爺還想藏到什麼時候?”

方才臨祈也許是因為受到情緒的波動沒有察覺到莫彧,但她一直很清醒,清楚地感受到了梨花樹上的異常。

莫彧從樹椏上一躍而下,俊雅的臉上半分沒有被人抓住偷窺的心虛,坦坦蕩蕩地行禮道:“參見太子妃娘娘。”

滄涴看著禮儀周全到無可挑剔的莫彧,分明是武將,他卻更像是俊雅無雙的貴公子,風流瑰豔,舉手投足間皆是風雅。

她對他的印象不深,隻知道他是崇恩侯嫡子,自幼隨父鎮守邊疆,甚少回來。但卻意外的與臨祈交好。

“小侯爺免禮。”滄涴道。

她看了一眼暗淡的天色,似笑非笑地睨向莫彧:“已經快要宮禁了,不知小侯爺緣何還在東宮外的梨花樹上。”

莫彧的聲音映在將起的弦月裡,如珠玉落盤:“想是睡過頭了,多謝太子妃提醒。”

言罷,莫彧行禮後便要離開。

滄涴也不攔著他,僅是開口道:“小侯爺就睡得這般死?當真沒聽見,看見什麼。”

莫彧離開的步伐一頓,頓時想起了方才梨花樹下,青澀的溫潤少年輕吻在溫婉的女子額角。他微眯眼:“娘娘想我看見什麼?”

滄涴緩聲道:“不是我想小侯爺看見什麼,你就真的隻看見了什麼。”她道,“你是子佑的好友,他現在不過是一時不清醒,錯把親情當愛慕。我是他的皇嫂,也隻會是他的皇嫂,他還小,我不希望這件事影響到他的將來,也希望小侯爺明白。”

莫彧倏然轉過身,審視地看向滄涴,語氣淩厲:“娘娘真的相信子佑隻是一時不清醒嗎?”他逼近她,在她耳邊低語,“四年前,我結識子佑。他那時便清楚地知曉自己之於太子殿下,之於陛下存在的作用,也一直恭順地按著他們安排的路走下去,準備功成身退後隱居山林。子佑一直向往的都是閒雲野鶴,沒有世俗紛擾的生活。”

“娘娘覺得這樣一個自始自終都清醒的人會一時不清醒到明知可能敵不過太子殿下,卻還是犯下了強搶兄嫂這樣的錯誤?”

“娘娘又覺得這樣一個人會愚蠢到覬覦兄嫂?”

滄涴微眯起眼,目光掠過莫彧的身影看向他身後灰暗的天色,語氣也像那天色一般,融進了一抹不知名的暗沉:“小侯爺覺得是本宮不知廉恥地勾引了自己夫君的弟弟?”

莫彧後退一步,躬身行禮:“微臣不敢。”

滄涴捋起耳畔的發,她的發簪被臨祈收走,現在頭發還是淩亂地披散著,沒有固定。她輕笑:“是不敢,不是不會。”

她的確是勾引了臨祈。但並非莫彧質問,她便會坦誠地回答。她並不是什麼坦蕩蕩的君子,便是父神母神尚在時,她也不曾坦蕩過,更何況對一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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