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絕色謀士(2 / 2)

她微頓了語氣,低下身子,目光與莫彧齊平,鴉青色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垂落在她臉側,她又問道:“既然小侯爺這般懷疑本宮,你想本宮如何做?”

莫彧躬身的目光裡陡然出現滄涴的身影,她高雅瀲灩的眉目就這般突兀地出現在近在咫尺的眼前,似乎還能隱隱嗅到她身上淡雅的蘭香,她的那一雙眼眸更似含了冰雪初融的三月春水,澄澈純淨到不含一絲雜念。春水淌過,冰涼刺骨之後湧起的是燙人心扉的灼熱。

莫彧眼中湧動起莫名的情緒,驀然後退一步,不自在地避開了滄涴的目光:“微臣如何敢指使娘娘。”

滄涴淺淺一笑:“小侯爺連質疑本宮都敢。”她的語氣陡然淩厲,“如何會不敢指使本宮。”

莫彧鄭重地道:“微臣不過是想娘娘知道子佑為了娘娘到底付出了什麼。”

他很清楚,好友一旦做了決定,便是不死不休,便如子佑如今甘願冒著大不韙的危險也要娶太子妃。他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但他不想子佑一個人痛苦,太子妃滄涴卻什麼都不知道。

滄涴定定地凝視莫彧須臾,喜怒不明地開口道:“小侯爺這般為九皇弟著想,可又將本宮的夫君置於何地。”

言罷,她不再看莫彧,轉身便離開。

莫彧眼前劃過一抹碧色衣擺,下一刻,滄涴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麵前,他轉動玉扳指,久久凝視那抹碧色消失的方向。

滄涴一直知道莫彧看著她,但她並不準備回頭,莫彧如何想她並不關心,隻要莫彧不向外人抖露他所看見的一切便足矣。

她如是思量著,一路緩步走回朝寧殿,正準備回內殿更衣,未曾想剛邁進外殿,便看見一襲墨色衣袍的臨淵優雅地落座在紫檀紋香桌旁,慢條斯理地品茶。

滄涴步伐一頓,臨淵似乎已經坐了很久,茶快涼了,霧色散儘。她又瞥了一眼還殘留一絲餘白的天色,往常這個時辰,即便是休沐,臨淵也絕不可能出現在寢殿之內,今日他卻是異常地在寢殿內,而且似乎還已經坐了許久。看來臨淵也並沒有表現得那麼平靜。

臨淵的目光在滄涴望過去的瞬間和她對上,他墨色的眼眸迎著落日餘暉,眼中的情緒看不真切,周身籠罩在薄薄的暮色裡,略顯薄涼。

滄涴神色如常地靠近臨淵。

莫說臨淵隻是不悅她去見了臨淮,便是臨淵氣到以臨淮威脅她,她也不會畏懼分毫。畢竟她要的便是臨淵出手對付臨淮。

所有的網已經撒開,隻差一個收網人。

她笑吟吟地道:“夫君這是特意在寢殿等夜不歸宿的我回來?”

臨淵指腹摩挲在紋刻青花的杯身,淡淡開口道:“舍得回來了?”

滄涴在臨淵身旁坐下,似歎似嘲地道:“若是再不回來,也不知道夫君會不會成為深閨怨夫。”

臨淵不置可否,在觸及滄涴身上的碧色衣衫時,眼中的神色明顯沉了下去,卻並不問滄涴到底去了何處,直接轉開了話:“再過十日便是春獵,這幾日莫再出宮,若是這段時日太過勞累,春獵許是吃不消。”

滄涴扒拉著桌上的糕點吃,漫不經心地應著臨淵:“好。”

桌上的糕點都是她非常喜歡的,看來臨淵是真的在寢殿等她等很久了,真是出乎意料。

臨淵又道:“昨日獻舞的孟氏女暈厥,乃是陳尚書嫡女所害,今日陳氏女已經被母後命陳家送出京城,終身不得再進京。”

滄涴頭也沒抬,繼續吃。

臨淵是想暗示她,他已經自己處理好了陳茵吧。畢竟她當時見孟氏女暈厥時,陳茵臉上的震驚並不似作假,但今日臨淵卻說孟家嫡女是被陳茵所害。除了被誣陷,滄涴想不出第二個解釋。

而且誣陷陳茵的人,很顯然還就是她麵前的這位太子殿下。

至於當時下毒的,滄涴半垂下的眼眸中滑過一抹深思,她並不確定是不是臨淵。

臨淵沒再開口,轉而執起白玉壺,透白絕世的白玉卻是比那骨節分明的手指遜色了三分,他不疾不徐地倒出白玉壺中的酒,暗紅的酒液碰撞在半透明的白玉杯中,襯暗了白玉,卻更加襯得那修長的手白皙。

滄涴嗅到酒的味道,微蹙起眉心,正欲開口,卻是陡然間天旋地轉,旋即,整個人都不受控製地撲進了臨淵懷中,鼻息間滿是龍涎香混合著醇香酒液的氣息。

她不習慣酒的味道,但酒香的確勾人。

臨淵掌控地環抱住滄涴,將白玉杯中的酒液一飲而儘,便傾身捏住滄涴的下顎,覆上她嫣紅水潤的唇。

猝不及防地被吻住,滄涴腦海中想起了前幾次不怎麼愉快的唇齒相觸經曆,頓時便要抬手推開臨淵。她高興的時候可能會忍受不喜歡的某些事,但是心情不怎麼愉快的時候,她向來不會忍耐。

然而臨淵似乎早有察覺,在滄涴抬手的一瞬間便掌控住了她,卻沒有進一步深入,僅是將唇齒間的暗紅酒液渡入她口中便鬆開了她。

醇香的酒液順著喉嚨滑入時,預料之中的辛辣並沒有傳來,相反,唇齒間蔓延的是甜淡的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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