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入V三合一(1 / 2)

為了慶祝自家橘貓終於有了小夥伴,菲奧娜特地開了包Nutro Choice倒進了兩隻貓的飯盆裡。畢竟並不是所有的貓都可以一上來就喂貓飯的, 雖然搭配合理的貓飯營養會比吃成品糧要全麵一點, 但是嚴格意義上來說, 貓飯依然屬於濕糧的範疇, 並不是每隻貓的腸胃都能受得了, 特彆是腸胃敏感的貓咪, 如果貿貿然就給貓咪們喂濕糧, 那麼就有可能引發一係列的腸胃問題。這隻三花兒目前為止在菲奧娜眼裡還處於觀察期,所以喂點貓糧是最合適不過的選擇了。

“改天帶你去打針除蟲。”菲奧娜把貓糧平均分在了兩隻貓盆裡,想了想又給他們一人加了一隻妙鮮包促進食欲, 生怕把它們苛待著:“不要巡視領地了,大橘, 帶著桶桶來吃飯!”

——對, 沒錯, 她的起名方式繼承了給大橘起名的一式的簡單粗暴,直接就用誘捕到三花的那隻紅色塑料桶為名,叫它“桶桶”了。

傑森:……桶桶就桶桶吧。媽的,除了認命還能咋地。

一般來說, 當家裡突然來了新貓之後,原來的那隻貓就會出現一係列的情緒上的問題,比如煩躁不安、狂亂、食欲不振無理取鬨等,但是這橘貓和三花相處得還相當和諧, 完全出乎了菲奧娜的意料, 說真的, 一點都看不出大橘剛剛拖著桶桶一路跑進店裡的癲狂樣兒。

眼下橘貓正在帶著三花兒拜山頭。它晃著一身十多磅的肉悠悠、悠悠地在前麵帶路,三花帶著一身生無可戀的頹喪氣息悠悠、悠悠地跟在後麵,場麵相當喜感。走在前麵的橘貓上躥下跳,活力充沛精神飽滿,每到一個地方都要抬高前爪,在上麵拍一拍,對著跟在它身後的三花牌傑森叫一聲:“喵~”

就好像是前輩帶著後輩認路一樣,可以說相當友愛和諧了。

菲奧娜蹲在一旁看它倆頭靠頭肩並肩地把頭紮進貓飯盆裡,內心湧上一股成就感和滿足感,促使著她發出讓人眼紅的感歎:

“我現在是有兩隻貓的人了!”

↑看看,這就是有貓之人的醜惡嘴臉。

就在這時,從門口傳來個遲疑的聲音:“菲奧娜,你在嗎?”

“格林女士,下午好。”菲奧娜抬頭,對著踏進店門的來者笑了笑:“今天想來買點什麼?”

格林女士進來的時候被門檻絆了一跤,差點摔倒在地,她慌慌張張地扶著門框直起身來站穩,局促不安地搓著手,聲音細若蚊呐:“我來……買束花給我的女兒。她說想當麵謝謝你。”

菲奧娜沉默了一小會。

在她沉默的這段時間內,那雙典雅又明亮的灰眼睛褪去了所有的溫柔和朦朧,竟然變得有幾分犀利的味道,渾似變了個人一樣,有種能將站在她麵前的人完全看穿的感覺,使得格林女士完全不敢和菲奧娜的雙眼對視。半晌之後她在垂下眼,一瞬間就又變成了平常那種無害的、溫柔而略帶憂鬱的樣子:

“您要買什麼花呢?送給驚魂未定的病人的話我個人推薦康乃馨,顏色好看,味道也好聞得很,而且從通靈的角度來說,這種花還有安撫受傷的精神的作用。要來點嗎?”

格林女士今天明顯心事重重,菲奧娜都把花朵的特性介紹完了她還沒回過神來,菲奧娜隻得耐心地再次催促了一遍:

“請問您需要康乃馨嗎?”

格林女士趕緊回答道:“需、需要。”

“那我給您拿一束……”菲奧娜開始裁起包裝花束專用的彩色玻璃紙來。她一心二用的本事相當了得,就好比現在,甚至可以在易破的玻璃紙上裁出紙花邊的同時跟格林女士聊天,並且像是在談論天氣一樣自然地切換了話題:

“您的女兒今年多大了?雖然我學藝不精,但是看個年齡應該還是看不錯的……她怕是也有十多歲了吧?”

格林女士有點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菲奧娜為什麼要談論這件事,不過還是承認了:“是的,現在她還在上初中,馬上就要畢業升入高中了。”

一提起自家女兒,格林女士的情緒便更加振奮了一點、精神狀態也穩定了一點,她興致勃勃地跟菲奧娜介紹起了自家孩子:

“她特彆聰明,自小到大,從來就沒從班級第一的名次上下來過。不管在哪所學校,不管師資力量如何,她總是班裡最棒的那個,今年還競選成功了學生會會長呢。雖然我經常跟她說,成績不是最重要的,隻要她開心就好,但是說實話,能看到她這麼優秀,我的心裡彆提多高興了。”

“真好啊。”菲奧娜抬起眼笑了笑,然而這個溫柔無害的笑意卻半分沒有到達眼底,一瞬間那雙原本朦朧又動人的灰眼睛裡閃過的是雪亮的寒芒:

“您的女兒都這麼大了,您卻看上去依然這麼美麗、年輕又動人,真是讓人羨慕得很呢。”

這句話說得可真是不看臉色、不適合這個場合,也不給格林女士麵子,直接就把還在興奮不已滔滔不絕的她給釘在了原地失聲了。格林女士的嘴唇無聲地張張合合了好幾次也沒說出什麼話來,和之前那個被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的炫女狂魔宛如兩人。

“好了。”菲奧娜終於清清靜靜地紮了一大把康乃馨,送到了格林女士的手裡,對她笑笑:

“二十美金,承惠。”

格林女士低下頭,撥弄著手中的花朵,終於下定了決心似的開口:

“我覺得這些花……不太新鮮。”

菲奧娜輕聲笑了笑:“這已經是大清早從郊外運來的鮮花了,女士。你看看店裡的花,哪朵不是新鮮的?你要是覺得這還不新鮮,我怕是也沒有更好的能賣給你了。”

“怎麼會沒有呢?”格林女士好像終於拋掉了什麼顧忌似的,語速越來越快,說話的時候也越來越流暢了:“花店的後院不是一般都會放一些用來應急備用的嘛,不如你帶我去看看?”

菲奧娜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努力放柔了聲音,像是在勸告又像是在安撫:“你真的覺得有這個必要嗎,女士?”

格林女士毫不示弱地看了回去:“當然有必要了,送上門的生意,你為啥不做呢?”

“那好吧。”菲奧娜歎了口氣拉開通往後麵生活區的門:“這邊。”

就在她帶著格林女士進入放滿了尚未修剪的花枝的後院的一刹那,她就感覺脖頸處猛地一疼,好像被人用什麼東西重擊了一樣,鈍鈍的麻意和痛癢立刻就從那裡彌漫了開來。

在陷入昏迷之前,她隻來得及感受得到口袋裡的銀刀還被安好地放在原地,就放心地陷入了黑暗。

——真正的危險,從來不是明目張膽的敵人,而是暗處的、磨刀霍霍的你曾經幫助過的人。

而就在此時,還在花店裡唏哩呼嚕刨食的大橘突然停下了一切動作,兩隻橘黃色的貓耳高高立起,好像聽見了什麼平常人和動物都聽不到的聲音一樣,渾身的貓毛都炸了開來,凶相畢露,呲起了牙就向三花咆哮了起來:

“嗷!!”

傑森·三花·陶德被這突然舉動異常的大橘給唬了一跳,差點沒把妙鮮包卡在嗓子眼兒裡,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大橘用前爪推著、自上而下地叼著後頸皮,一路拖拉帶拽地來到了通往花店後院的門那裡。橘貓把他扔在了門口,二話不說就開始往門上撞去,砰砰的悶響聲不斷回蕩,然而裡麵的那兩人卻紋絲動靜都沒有。

傑森畢竟曾經當過一段時間的羅賓,蝙蝠俠對他的培養和灌輸的知識依然深植於他的腦海中,一眼就看出問題所在來了:

這扇門是向裡推的木門。因為身在哥譚,所以在木門的外麵又加裝了一整圈雕花鐵柵欄來起防護作用,聊勝於無,但即便如此,這種門的重量也比不上鐵門和防盜門,而且退一萬步講,這隻橘貓體重可觀,整整十五磅,哪怕是對上防盜門都有一開之力,但是就憑它這十五磅的體重,竟然撼動不了這扇木門半分!

也就是說,這扇門已經被鎖上了。剛剛聽他們的對話,菲奧娜也隻不過是帶著一名客人去後麵拿束花而已,這名客人還是她以“忒彌斯”的身份出手相助過的,都相熟到這個份上了,還有什麼必要反鎖木門?而且按照菲奧娜對橘貓的疼愛程度,都聽到外麵的貓這麼狠地撞門了,為什麼不出聲,為什麼不出來阻止它?

除非這門不是菲奧娜鎖的,而且那名女士居心不良要害她,她現在還失去了意識,否則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解釋了。

傑森固然不願意把天下所有人都想得如同烏鴉一般黑,但是眼下的情況實在太可疑了。而此時,一直在瘋狂撞門的大橘也氣喘籲籲地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用那雙看起來莫名有蝙蝠俠氣勢的、很凶很凶的眼看向了他。

兩隻貓,一大一小,一隻肥橘一隻三花,在花店裡進行了一場無言的眼神交戰,戰況那叫一個激烈,空氣中仿佛都能聽見劈裡啪啦的火花四濺聲。

菲奧娜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綁在了一把椅子上。她努力睜開眼,一開始麵前的東西還都有點隱隱約約的意思,蒙著層虛影,不過這層虛影很快就不見了,周圍的環境和她麵前的人影也逐漸地變得明晰了起來。

她簡單地四下一環顧,就發現自己在什麼地方了:陰暗、潮濕、逼仄,就連牆角和天花板上的黴菌都眼熟得要命。這裡是橡樹街十五號地下室,曾經關押過格林女士的女兒的地方,而站在她麵前神色慌亂的凶手,便是今天一直表現得很不正常的格林女士。

“格林女士。”菲奧娜輕輕吐出一口氣,誠懇地求教道:

“雖然我從一開始向你伸出援手的時候,就一直隱隱有這種被恩將仇報的預感,而在你的女兒回來的時候也完全預料到會有這一天了,可是我想了這麼久,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委實搞不明白,隻好來向你請教請教了。”

格林女士本來就不敢直視她,被菲奧娜這麼溫和地一說,更是恨不得一頭把自己撞死在牆上了:“我……我不是……我……”

“你不要緊張。”菲奧娜看了看自己身上,發現這些粗麻繩裡竟然還纏著明黃色的符咒,就是唐人街上最常見的那種黃紙與朱砂結合下的產物,雖然她不認識中文,但是也知道這些符咒是用來封印不祥之物的,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應該是先哭還是先笑:

“按理來說最緊張的應該是我,你在那裡害怕什麼呢?再說了,我自認與你無冤無仇,還幫過你呢,委實想不出來你這麼做的理由。”菲奧娜試圖活動了一下被捆綁了太久,都有點發麻了的手腳,結果她就這麼個最輕微的動作都能惹得格林女士那已經繃得死緊死緊的神經來一陣危險的顫動,她幾乎在菲奧娜剛剛開始輕微掙紮的下一秒,就從背後擎出一把雪亮的尖刀來,刀尖直直對向了菲奧娜的胸口,嘶聲喊道:

“你不要亂動!”

菲奧娜歪了歪頭,聲音依然甜美又平靜,但是和之前那種滿含安撫人心之意的溫柔不同,眼下她的聲音像是浸滿了初冬的第一場大雪,冷得徹骨又靜得駭人:

“那就告訴我理由?”

在她的步步緊逼之下,本來就飽受自己良心譴責的格林女士終於崩潰了,她揮舞著手裡的刀喊道:

“養孩子是要花錢的啊!”

菲奧娜一怔:“……就這麼簡單?”

“忒彌斯……我一開始就告訴過你了!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管這些閒事!”格林女士情緒激動地吼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值錢?!隻要把你的信息賣出去,彆說能讓她升入好的學校了,我們也都可以搬去大都市,她從此就可以不用在哥譚這種充斥著犯罪和暴力的城市裡生活了,她就安全了啊!就和我們完全不一樣了啊!”

她的情緒太過激動了,因此連帶著說出口的話都有點顛三倒四、瘋瘋癲癲的意味,可是菲奧娜還真的就聽懂了。她垂下眼睛,千思萬緒一瞬間充滿了她的心頭,讓過分年少的通靈者都不知道從哪裡開口好,最後她還是決定從最關鍵、最緊要的地方入手:

“那畢竟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竟然能為她做到這個程度……說實話,女士,我很受觸動。”

格林女士猛地睜大了眼睛,驚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知道了。”菲奧娜搖了搖頭,好像是在陳述一個人人皆知的、簡單易懂的道理一樣輕描淡寫:

“你們之間沒有任何血脈的聯結,她是你的養女吧。”

趁著格林女士被她驚得說不出話的當口,菲奧娜一口氣把剩下所有的話都說了出來:

“我至今為止,不知道我的生母是什麼身份,而負責監護我長大的女士,也另有親生的兒子。他們自家人的關係雖然說不上和樂融融,但是類似於‘互相保護’和‘給予庇護’的這種感情,是一直存在於他們之間的,而我……卻從來沒有。”

“說實話吧,女士,我豈止是受觸動……”菲奧娜不帶任何嘲諷和感慨意味地,就那麼輕輕笑了笑,不帶任何傾向性的色彩,卻又讓人從她的話語中感受到了更深一層的某些含義:

“我已經開始嫉妒了。”

她直直看向格林女士的眼睛,用那種不應該是一個少女對成年人說話的、幾乎算得上嚴厲的口氣說:“可是我‘嫉妒’歸‘嫉妒’,最多也就是口上說說而已!女士,如果真的有人為我這麼做,哪怕她用的理由再怎麼冠冕堂皇,她能為我博取來的利益再怎麼誘人與豐厚,我也不會開心!”

——如果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都能用“我是為了彆人好”的借口去傷害無辜者的話,那麼天理何在?公道何在?人類進化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從茹毛飲血、刀耕火種變得能夠直立行走、擁有智慧、獨立思考,難道就是為了做這種連畜生都不願意做的事情的嗎?!

她的氣勢在一瞬間變得那麼盛,就好像往已經燒得很旺了的火堆上潑了一勺油似的,言辭擲地鏗鏘有聲,完全把本來就心虛的這位成年女性的氣勢壓下去了:

“而且話又說回來,是誰告訴你這樣就能對付得了我的?”

格林女士估計也是真被她嚇到了,竟然傻傻地發問:“不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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