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複蘇的花朵(1 / 2)

菲奧娜自己也知道這件事的危險程度, 但是她一時間竟然找不到什麼可以求助的對象。她的周圍除去打工的時候認識的那些普通人, 就是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掉馬了的蜘蛛俠,以及來無影去無蹤的蝙蝠俠本人了。這些人的話,前者沒有解決這件事情的能力, 而後者又不應該與眼下這混亂的局勢牽扯太深。

她定了定神,去把雙層的遮光窗簾全都拉了起來, 降下隔音層, 關掉了房間裡所有的燈光之後捂住臉,決定自力更生算了。

——而就在她放下捂住臉的手的那一瞬間, 她的眼神起了微妙的變化。

如果房間裡此時還有彆人的話,就能借著電腦屏幕發出來的光明顯地看見, 她的灰眼睛變得更雪亮了,不複之前的溫柔和朦朧, 反倒像含著鋒銳的匕首和刀劍的清光一樣。而且不僅是眼神上的變化, 連帶著她那俄羅斯人特有的灰色的眼睛,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色澤更為淺淡了一點。

她伸手合上了電腦, 直接就著這個姿勢就開始了遠距離感應。眼下正巧是下午三點,陽光正好,然而此刻, 明亮的陽光卻完全無法穿透遮光性一等一好的窗簾半分, 儘數被擋在這方小小的天地之外了, 隻能徒勞地從些微的縫隙裡流露進一點燦金的顏色來, 卻無法驅散房間裡的黑暗半分。

黑暗和安靜往往都是通靈者最需要的東西, 因為通靈者歸根到底, 也就是通過“某種辦法”,將感官擴到眼下以唯物主義和科學都無法解答、也觸碰不到的領域裡去的人,而安靜和孤獨正是能夠有效摒棄外界乾擾對感官影響的最佳方式之一,更彆說對本來就感官敏銳過人的菲奧娜了。

就在她主動熄滅了房間裡所有的光源之後,她便一瞬間在這滿室的黑暗和靜謐裡如虎添翼。

與此同時,九頭蛇紐約分部。

“‘武器’重置過了嗎?”布洛克·朗姆洛,AKA交叉骨,負責管理“冬日戰士”這一人形自走兵器的武器管理員,邊大步往九頭蛇基地裡走,邊低聲和他的副隊羅林斯交換著意見:

“要我說,一直把他這麼解凍了就洗腦、洗完腦用完了接著凍起來也不是個事。他那腦子早就凍出問題來了,如果每次他一有記憶回溯的跡象就要把他重置的話,怕是用不了幾次就要崩潰了。”

“但是接下來要讓他去刺殺——”羅林斯比了個盾牌的手勢,聳聳肩:“總不好讓他帶著危險因素去吧,必要的洗腦還是無法避免的。”

朗姆洛能怎麼辦,朗姆洛也很絕望啊,冬兵的日常生活技能怕是早就淪落到一級殘障人士兼智障人士這個水準了。恕他直言,從西伯利亞針葉林裡抓一頭熊來練用刀叉穿衣服的雜技,都比冬兵要來得順溜。要不是他現在還在神盾臥底當特戰隊隊長,他真的要覺得自己就特麼是個老媽子了,除去負責在戰場上給冬兵遞槍遞榴彈發射器遞彈藥之外,就是負責把他在少有的解凍期間照料好,至少不能因為讓冬兵因為不會開罐頭而餓死:

“我真想給上級打報告,洗腦的時候能不能留一點冬兵的生活常識下來,不用多,至少讓他自己開罐頭就成,彆每次都上戰/術/匕/首硬撬,搞得開個罐頭這種小事都活像凶殺現場。”

這麼一想,武器管理員這個職位真是前程遠大,可進可退。在九頭蛇升職的話可以去當更高級彆的小隊隊長,被貶職了還能去做後勤;就算哪天不乾了,就衝他鍛煉出來的這一身照顧凍齡智障的本事怕是也能去養老院討口飯吃。畢竟整個養老院裡怕是都找不出像冬兵這個年紀的人來了,既然冬兵以百歲高齡都能在他手裡活下來,那麼那些比冬兵還要年輕的人肯定也可以。

抱著這種苦中作樂的態度,朗姆洛終於晃進了冬兵所在的屋子裡。此時的冬兵已經在被強行重置的過程中了,因洗腦的時候太過痛苦而在發間隱隱滲出的汗水把他一頭亂發打濕,剛被解凍不久的他身上還帶著未曾褪去的寒氣,在常溫的室內便很快就凝了一點水珠出來,有幾綹頭發已經完全地黏在了一起,貼在他的臉上。

朗姆洛翻開那本紅色的、記載有冬兵控製詞的本子,開始念出那十個毫無關聯的洗腦詞:

“渴望,生鏽,十七,黎明,火爐,九……”

——而就在他把這些俄語詞彙念出來的一瞬間,如果有人能夠通過某種方式縱觀紐約這個城市的話,就可以震驚地發現,在朗姆洛開口說話的同時,在遙遠的、幾乎和九頭蛇基地隔城對角向往的區域,在那座已經被韋恩集團買下的酒店裡,在一個漆黑的、死死拉著窗簾鎖著門的房間裡,棕色頭發的少女緊閉著雙眼,幾乎就是在同時重複著那套沒有任何規律可循的洗腦詞,由於間隔時間太短了,聽起來便像是同一時間說出來的那樣:

“доброта,домой,один,грузовик。”

而就在她半路橫插了一腳的這個當口,她再一次進入了那片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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