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是靖王迎娶靖王妃的吉日。
景安帝特地罷朝一日,和崔皇後一同接受了靖王、靖王妃的跪拜禮。
薑昭沒有去觀看婚事也沒有憑著宗室的身份去新房看靖王妃,一天從頭到尾她都待在公主府內,仿佛根本不知道此事。
她在等待安國公府的消息傳過來,等待最後的確認。
天氣轉涼,她縮在鋪著厚重皮毛的躺椅上,溫和的陽光照下來,顯得整個人愈發嬌小瘦弱。
安國公府放著的眼線垂著頭在說二房的情形,“一大早,四娘子就將她房中所有的婢女趕了出來,一個人待在房中約莫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婢女進去,發現她將房中的物件東西全砸了摔了。”
“四娘子又笑又哭,哄也哄不好,勸也勸不好,模樣滲人。二夫人身邊的婆子便說四娘子中邪了被魘著了,悄悄請了道觀的道長過來,點了香灌了一碗安神藥下去,四娘子才安靜下來。”
“現在,四娘子人正在昏睡。”
聞言,薑昭看著自己手掌上躍動的太陽光斑,眼神黯淡,許久才點了下頭,聲音很輕很淡,“睡著了就好,睡著了才不會生事。”
“回去吧,繼續盯著她。”她讓眼線退下,心中冰涼生寒。
是了,四堂妹喜歡的人就是靖王表兄,所以才在他成親這日幾欲癲狂。靖王表兄將她從匪徒手中救了下來,薑晴喜歡上他很正常。
也因為喜歡,不惜讓自家卷入一場場風波中,甚至她把自己當做籌碼對付高家,還要嫁到高家去禍害。
那麼,靖王表兄他知道這一切嗎?他知道薑晴都做了什麼嗎?還是說薑晴所為根本就是他指使的?薑晴恨她,會不會也是靖王表兄恨她?
他讓自己一同去長信宮的時候,是不是也彆有用心?
薑昭閉上眼睛,輕輕地喘了幾口氣,胸口悶疼地厲害,曾幾何時,她以為靖王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再次睜開眼睛,她垂著頭將手腕上的貝殼手鐲摘下來了。
然而她的一隻手剛將貝殼手鐲放在小匣子裡麵,又有另外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將它拿了起來。
薑昭抬起頭,身著朱紅色官袍的年輕郎君手持那貝殼手鐲,目光認真地在打量端詳。
像是一隻手鐲裡麵藏著不得了的秘密,等著人發現。
“陸表兄,你、你來了。”薑昭看著幾日不見的陸照,說話的語氣莫名地有些發虛,她知道那日金雲將陸照拒之門外的事情了。
陸照的目光從手鐲上移開,定定看著臉色粉□□白的小郡主,薄唇輕啟,“上次休沐,恰逢陛下出宮,無奈隻能等到今日。”
靖王大婚,他多了空暇時間,得以到公主府來。這次,金雲沒有攔下他。
“手鐲是有人送給郡主的?”看著小郡主抿地緊緊的唇,他狀似無意地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