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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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冥司奉命,朝臣也從議事堂散去。
陸照在座師程立擔憂的目光中留了下來。明顯,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單獨稟報景安帝。
議事堂中,景安帝臉上的慍色未消。
王大伴站在他的身後,悄悄看了陸照一眼,心中為其捏了一把汗。他不明白這個郡主喜歡的年輕郎君為何要冒險對上郭家和太子。
哪怕郭家覆滅,但太子隻要在一日,他從此官途艱難。
“陸卿還有何事稟報?”景安帝居高臨下地看著陸照,臉色不太好看。顯然,他對陸照今日的魯莽冒進有些不虞。
陸照眼睛直視景安帝,麵無表情地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陛下,臣鬥膽請您為臣與明月郡主賜婚。”
他的話音落下,景安帝直接瞪大了眼睛站起身,重重將手邊的奏章砸在他身上。
“陸明德,你還記不記得昔日你和朕說了什麼!”景安帝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語氣淩厲。
他以為自己為盤奴找到了藥方,就能堂而皇之地直接要求賜婚了?
景安帝覺得今日的陸照實在放肆,又實在得寸進尺!
陸照硬生生受了景安帝的怒火,臉色不變,輕聲道,“臣當然記得,但臣恐怕等不到履行約定的時候了。”
三個月的時間,縱使他有上輩子的記憶,也不能確保一定能往上一步成為一部尚書。
聞言,景安帝眼皮一跳,眯著眼睛盯緊了陸照,“太醫將那些和你說了?”
不對,陸明德不是為盤奴請來了一個道醫,也拿到了藥方?今日安國公府究竟發生了何事?
想到這裡,景安帝立刻看向王大伴,示意他將守在公主府的禁軍衛千總喚進宮來。
恰時,禁軍衛千總審問過從安國公府抓去的穩婆下人,在一個穩婆口中得知了朱砂的來曆,正要進宮將一切稟明景安帝。
陸照跪下一刻鐘不到的時間,禁軍衛千總已經將今日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安國公世子夫人買通長公主身邊的女官、有意早產、威脅穩婆將朱砂塗在給郡主治病的藥引子上等等全都原原本本敘述了一遍。
“所幸,陸大人機敏,親自檢查了一遍,否則那藥用到郡主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他也在後怕,若是明月郡主因此逝世,他們這些人還有沒有命在。
郭二郎完全是罪有應得,安國公世子夫人卻將這一切怪罪到郡主的身上,實在是可笑。
禁軍衛千總同樣把這番話同景安帝說了,期間陸照完全是一副不悲不喜的模樣。
當然,如果他沒有提前引出郭家倒向太子為太子造勢的話,不會是這般反應。
郭二郎的死因不在小郡主身上,郭氏卻歹毒心腸要小郡主去死,很難不讓人想到這背後會不會是郭家和太子授意……前些時候景安帝壽宴,小郡主說的那些話、高家與安國公府突如其來的聯姻還有李太後……
陸照他的確是瘋了,他不僅要郭氏和郭家再無翻身之地,他還要揪出當年害了小郡主身體的真正凶手。
哪怕,那凶手可能是薑昭的親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