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下身,陸照動作輕緩地將軟綿綿的小郡主擁入自己的懷中,伸手幫她去了頭上沉重的頭冠,以及其他精致的珠釵。
期間,薑昭靠在他的胸膛上,可能是感覺到了頭上一輕,不由自主地發出了舒服的喟歎聲。
夾雜著淡淡酒香的氣息撲在陸照的臉上,熱熱的、甜甜的……他神色微頓,伸手往下解開了厚重的禮服,一層又一層……陸照很有耐心,不慌不忙地幫懷裡的人褪去了所有礙人的衣服,感受到了溫熱細膩的觸感,他輕輕將小郡主放進了溫軟的錦被中。
之後,映著明亮的燭光,他用溫水打濕了帕子,在薑昭的臉上一點點撫過,去掉她的妝容。
睡夢中,薑昭覺得渾身輕飄飄地像是蕩在了雲朵上,嘴唇翹著發出了一聲咕噥,忽然抱住了陸照的手臂,將熱乎乎的小臉貼了上去。
修長的手指觸到軟滑的一處,另外一隻手拿著的帕子驟然掉在地上,陸照黑眸深沉,呼吸稍微有些亂。
那麼多日不止小郡主沒有好好地黏在他身上,陸照也很久沒有體驗到那種瘋狂放縱的感覺了……
抿直了薄唇,他保持著冷靜克製,放下了大紅色的床帳,遮住了一室春光。
***
同樣的夜裡,靖王府,靖王在院中對著天上的月亮飲酒。
寒風瑟瑟,靖王隻著了一件單衣,一壺酒接著一壺酒飲下,他的雙目微赤,手心也無比火熱。
靖王妃宋令儀記起白日皇後娘娘的囑托,手中拿著一件黑色的氅衣,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了院中。
“王爺,天氣寒冷,您、您還是多穿一件衣服吧。”她膽怯,害怕靖王的冷臉,不敢讓他回去休息,隻說請他添一件衣服。
聞言,靖王眼皮未動一下,隻冷聲回了兩個字,“回去。”
他娶了宋令儀做靖王妃,卻隻給了她身為王妃的體麵與尊重,其他的丁點兒不給,兩人平常和陌生人沒有區彆,能說上兩句話就是好的。
往日,宋令儀覺得這樣的日子很和諧安靜,沒有提出任何的異議。可今日看到過薑昭臉上忍不住的甜笑後,她又深覺得夫妻之間不該是她和靖王相敬如賓……雖然害怕膽怯,她還是下定決心往前邁出一步。
“今日,妾身去見了明月郡主,郡主她笑的真的好開心啊,讓人看著也想和她一起高興。”宋令儀大著膽子,和靖王說起今日薑昭出嫁的場景。
今日薑昭大婚,靖王身為表兄卻並未出席,雖然景安帝和崔皇後都沒覺得有異樣,但宋令儀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然而哪裡不對勁,她又說不出地方來。
靖王驀然轉過頭看著她,發赤的雙眸平靜地可怕,“說說,今日大婚是怎樣的。”
昭昭笑的開心,是因為嫁給了自己想嫁的人?陸照?
宋令儀看到他眼底的紅色,畏懼地往後退了一步,強撐著精神開口,“大婚很隆重,陛下和郡主都很開心,母後也笑了好幾次。母後還親手為郡主戴上了頭冠,送她出乾清宮。”
聞言,靖王沉默了,臉頰緊繃著,許久後他低低笑了一聲,“好,真好,所有人都很好。”
笑聲落下,他拿著酒壺倒了一杯酒一口飲儘,臉色陰森。
宋令儀呼吸一窒,手中抱著的大氅落到了地上。
她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靖王的語氣和神色中隱隱帶著一股恨意,可這股恨意是對著誰的呢?
陛下?母後?怎麼可能呢,他們是靖王的親生父母啊,靖王為什麼要恨他們?
***
薑昭一覺睡到了天亮,醒來的時候她人就趴在陸照的胸膛上,臉頰親密地貼在他的脖頸那裡。
意識清醒了,可她還是懶洋洋地不想動彈。回憶著自己做的不可言說的美夢,她繃不住嘴唇偷偷笑出聲。
自己昨夜的時候飲酒呼呼睡過去了,陸表兄肯定又無奈又好笑吧。
一隻大手準確無誤地放在了薑昭的後腦勺上,輕輕摸了摸,“笑什麼呢?”
陸照已經醒了,黑眸定定的看著她,唇角的笑紋似有若無。
“笑陸表兄以後就是本郡主的,想逃都逃不掉了。”薑昭笑眼彎彎,吧唧一口親在他的臉上,以後她就可以每天都看到陸表兄了。
“哦?逃也逃不掉?小郡主這麼厲害?我要是逃了你要去找誰去抓我?玄冥司的簡指揮使?”陸照掀了掀眼皮,輕描淡寫地說著讓薑昭臉色大變的話。
她驚得差點從陸照的胸膛上跳起來,雙眸瞪得圓溜溜的,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知道我和簡知鴻有私交?”
薑昭語氣一變,硬是拐了個彎兒,眼神心虛地不敢去看陸照。
細數她瞞著陸照的事情,可不止一樣。單她去看陸照科舉的事情就不好意思說出口,還有殿試那次……
薑昭裝的和沒事人一般,支著手臂要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餓了,不僅要用膳還要喝些補湯。
昨日她累到了,喝些補湯補回來。
然而,陸照手臂一伸,又將想要逃跑的小郡主攬了回來,“和簡指揮使僅僅是私交嗎?他為了你找我可不是一次兩次,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