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聲開口,輕易擋住了薑昭的去路。
薑昭聞言,眼珠轉了轉,隻好將自己和簡知鴻的交集說出口,“當年,簡知鴻還不是指揮使的時候,我幫了他一個小忙。他一直都很感謝我,陸表兄,你不知道,簡知鴻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可重情重義了。”
她趁機誇讚了簡知鴻一番,力圖扭轉他對玄冥司的印象。這樣,等到自己玄冥司月使的身份徹底暴露,她也能理直氣壯一些。
陸照靜靜地聽她說話,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笑意,她對玄冥司的感情倒是很深。
不愧是玄冥司中神秘的月使大人,若是將來這身份被人知曉,想來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一個酷吏所屬的機構,掌權者之一是世人眼中可愛善良,尊貴不諳世事的小郡主。
也不怪,郭二郎死的那麼冤。
“簡指揮使的確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她既然不想說,陸照就還是縱著她,也開口附和誇讚起簡知鴻來。
怕是簡知鴻自己都不敢想,兩人的新婚第一天,便是一起誇讚他。
“快起身吧,大哥二哥肯定都等著見我們呢。對了,用過膳食後,還要進宮去見舅舅。”薑昭急急忙忙地轉移話題,眼神中帶著一股急切。
見此,陸照也不繼續逗弄她了,慢條斯理地抱著她起來,為她選了一件大紅色的襖裙換上,擺弄了裙上的梅花,他往下又握住了薑昭的腳。
白嫩嫩的小腳還不如陸照的一隻手掌大,他雲淡風輕地在腳麵上撫過,為薑昭穿上了鞋子。
一番不慌不忙的動作下來,薑昭的臉被他弄的紅彤彤的,眼睛也水潤瀲灩,透著一股誘人的媚色。
穿上鞋子後幾乎是跳著跑離他身邊的,“洗漱什麼的就由本郡主自己來吧。”
陸表兄他怎麼這麼會勾、引人,從前她怎麼沒發現他是這種人呢?
薑昭有些懊惱,洗臉的時候使勁用水潤了潤臉頰,去去上麵的火熱感。還好,她的婢女們都識趣,昨夜就遠遠地離開了,不然她的臉皮還真沒那麼厚。
陸照看著她的舉動,淡淡地笑了一聲。
***
公主府的前院,薑曜抱著薑平穩穩地坐著,薑晗卻已經等急了,不停地踱步走來走去。
“這天色都快到正午了,陸明德真是個禽、獸!胡鬨,簡直胡鬨!”薑晗邊走著邊愁眉苦臉地抱怨,他大老遠地回到京城居然隻見了妹妹一麵,說話不到十句!
先是陛下突然到公主府將妹妹接到了宮裡,然後陸明德又霸著妹妹不放,日上三竿了還不出現。
“急什麼?若是一會兒他們還沒過來,你先去二叔府上拜見祖母吧。”薑曜沉得住氣,他比薑晗更清楚陸照對妹妹而言意味著什麼。
沒有陸照的努力和堅持,妹妹活不到今天,也不可能有那麼多人的祝福。
“怎麼不急?祖母那裡明日再去也不遲,今日妹妹總得用膳吧。”薑晗嘟嘟囔囔,來回踱步的樣子把無齒的薑平都逗笑了。
屋中小嬰兒笑聲清脆,屋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薑晗聞聲,心中一喜,理了理自己身上的新衣服,連忙走出去,正要開口喚一句妹妹,迎麵撞上了神色焦急的管家。
管家原本是安國公府的老仆,如今留在了公主府服侍,他的身旁還有一位麵生的老婦。
薑晗眼神茫然,薑曜看到那老婦人卻騰地站起身,將手中的薑平交給彭氏。
“兩位郎君,奴婢乃是守著皇陵的宮人。”年紀大的老婦人不卑不亢的朝薑曜和薑晗點頭示意。
聞言,薑晗的臉色也變了。
如今,他們的母親端敏長公主就在皇陵。此人突然前來,該不會是出了變故?
“奴婢匆忙趕來,好讓兩位郎君知曉,昨夜……兩位郎君的母親以金釵刺己身,已然去了。還請,節哀順變。”老婦麵色沉重地開口,拿出了一根沾了血跡的金釵。
薑晗一眼就看出這是母親常用的飾物,雙目無神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見到自己的母親最後一麵……
薑曜接過金釵,久久說不出話來,他早該想到,他的母親骨子裡是何等驕傲的一個人,怎麼能夠容忍自己墮入到泥裡,選在昨日自儘恐怕是想到了昭昭吧?
“此事先不要外傳,我即刻去皇陵,收拾後事。”薑曜沉聲開口,不願此事被薑昭知曉。
然而門口,薑昭已經聽到了這話,笑容僵住,臉色發白。
那個生她的人在昨夜自儘了。
她猛地俯下身,忍不住乾嘔了一聲。
陸照神色一變,伸手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