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表兄,我要是有事情瞞著你,你會生氣嗎?”再三斟酌,薑昭問出了口,經過玄冥司救駕的事情之後,陸表兄該是對玄冥司的印象還不錯吧?
她是玄冥司的月使這事也不能總瞞著他,等到他們的嬡嬡平安生下來以後,薑昭還想要在玄冥司中大乾一場呢。
“生氣?那要看郡主瞞著我什麼?”陸照聞言,俯下身將她袖口的墨色看的更清楚。
薑昭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順著他的目光也發現自己染了墨水的袖口,臉色微微一變。
肯定是在玄冥司批密報的時候,袖口碰到硯台了!
她今日根本也沒有換月使的衣服。
“陸表兄覺得,玄冥司這個地方怎麼樣?我聽說你曾和裡麵的人共事過一段時間。”薑昭心一橫,問了出口。
“玄冥司,人人說其是現世的閻羅殿,裡麵的人全是冷血殘忍的索命使。”陸照唇角微動,說出的話讓薑昭心梗。
索命使?她善良又可愛的一個小郡主怎麼就成了陰森恐怖的索命使了?
外麵人老是以訛傳訛,真是太過分了,肆意抹黑玄冥司!
薑昭心下氣憤,麵上卻隻抿了抿唇,沒有流露太多情緒。
“不過,”陸照看著她的反應,眼中閃過一抹笑意,輕飄飄地又道,“在我看來,這未嘗不是一種讚譽。閻羅殿掌陰司輪回,是最公平的地方,索命使若索的都是貪官汙吏大奸大惡的命,反而是一種功德,值得尊敬。”
他不愧是前世做到首輔位置上的文臣,三言兩語竟然把一個臭名昭著的地方冠上了公平的美名,又將酷吏所為形容為積攢功德。
薑昭直愣愣地看著他,目光有些呆滯。
這個時候聽他說這樣的話,一貫聰慧的她怎麼還不明白,陸照早就知道了她暗中的身份,而她還費儘心思地隱瞞……
“玄冥司是個好地方,日後若是我不任戶部侍郎,倒是可以往裡走一遭,也去一觀那位神秘的月使。”
“聽聞月使大人喜金色麵具,身形和嗓音都如同少年人,應該是個精致聰敏的小郎君。”
“陸表兄,你彆說了。”薑昭羞恥地掩麵撲進他的懷裡,甕聲甕氣地開口,想起她曾經還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使勁誇讚玄冥司和簡知鴻,她就覺得臉頰熱熱的。
陸照摟著她,低沉又莫名溫柔的笑聲從胸腔裡麵逸出來。
“你早就知道了?我就是那位神秘的月使。”薑昭朝他坦白,還埋著頭不出來。
聰敏的小郎君沒有,冰雪聰明的小娘子倒是有一個,就在他的懷裡。
“不算早,但也不算太晚。”陸照看她羞赧,便收了濃濃的笑意,不再逗弄她。小郡主也是有脾氣的,炸毛露出小爪子就過猶不及了。
“殿試那次我可不是故意要去的,東海急報,我不去不成啊。”話一說開,薑昭連忙為自己辯解,但她閉口不談去貢院那次。
“那次,的確是要去。”
“是吧,我也不是非要瞞著你,隻是怕你對玄冥司和……我有偏見。”
“不會有偏見,月使即便不是照的小郡主,也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陸照聽出她話中的一分不自信,眸光微動,動作輕柔地抬著她的下巴,讓她從自己的懷中抬起頭來。
薑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想知道他話裡的意思。
“若是我沒猜錯,月使在玄冥司中的職責便是監督與平衡吧。我入朝為官後查過,玄冥司中雖都是酷吏,但幾乎沒有冤枉過人,也沒有做出過太出格放肆的事。想來,這都是月使大人的功勞,月使大人功不可沒。”他緩緩開口,深邃的眼睛裡麵映出薑昭的身影。
月使功不可沒,玄冥司起到的是正麵的作用。
他的肯定不過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可薑昭的心裡卻像是燃起了一把熾熱的火焰。
從前她在彆人眼中是一個永遠都在生病的病秧子,除了有高貴的身份一無是處。極少極少人才知道她即便拖著病體也能做出一些切實的事情,也能幫到皇帝舅舅,也能惠及天下的百姓。
以前,她隱瞞著身份根本不在乎外在的名與利,哪怕聽到有人背後嘲諷她是個無用的廢物她也不放在心上。然而此時,她眼眶一熱,卻有些控製不住心中的歡喜與激動。
是的,她薑昭的那些年即便身體孱弱,也不是一無是處。
舅舅對她的寵愛,她是有充足的底氣的!
“陸表兄,你真好。”心下歡喜地不行,薑昭不管不顧地摟著陸照的腰,仰頭就在他臉上胡亂地親,粉唇又軟又甜。
陸照被她熱情的舉動弄的一身火氣,隱忍又克製地護著她的腹部,卻不敢妄動一分。
小郡主有孕以後,記著前麵無休止的胡鬨,他幾乎將君子二字刻在了心裡。夜裡每每抱著她被她蹭來蹭去,也沒有越過雷池一步,最多也隻是親親哄哄她。
無奈,薑昭的興奮到了極點,偏偏看著他冷靜的神態,心裡又癢癢的熱熱的。
“陸表兄,都過了三個月好多天了。張太醫和祝先生都說可以的。”她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坐在陸照的腿上,一直往他的懷裡拱。
說出的話這時候又顧不得羞恥了。
反正矜持這兩個字薑昭從來都沒學過,畢竟是天子養大的,對於想要的,直白地很。
陸照垂眸平複著呼吸,沒有說話。
“陸表兄,陸表兄,求你了。”薑昭卻哼哼唧唧起來,故意一聲聲地撩撥他。
聲音嬌嬌顫顫的。
終於,喊了幾聲後,陸照慢慢地扶住了她的後腰。
“今日,本來不想讓昭昭累的。奈何,昭昭不太乖。”他低歎了一聲,很快吻住了薑昭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