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湞扶著冬青的手下了馬車。
今日雖說天冷,但如意坊名氣大,店鋪中仍有著不少的顧客。那店中的小廝早認識薑湞了,忙上前引著她上了二樓。
薑湞把手上挎著的籃子遞給身後的冬青,轉身跟上前。
“程姨。”薑湞喚了句。
“欸,湞姐兒來了。”程芸如微笑著迎她進來。她同薑湞母親一起長大,隨侍其左右,自然也待薑湞如親生女兒一般。
薑湞落座,接過程芸如遞來的茶杯小抿了口。
“程姨,我想和離。”薑湞雙手捧著茶杯望向她。
程芸如了解薑湞如今在侯府的處境,並不意外她的想法。
沉吟片刻,她問:“想好和離後去哪嗎?”
薑湞點頭,輕道:“想去江南,去阿娘的家鄉看看。”
她停頓一瞬,言語中帶有些許苦澀:“隻不過,現在條件尚不成熟。一來,我積蓄不足,離了伯府,我無處可去;二來,我試探過那伯府次子,他貪戀薑府之勢,斷然不同意和離之事。”
屆時,或許整個伯府都是阻力。
程芸如冷笑一聲:“薑府?也不過是趨炎附勢的東西罷了。靠出賣…”
她意識到自己一時說錯了話,忙止住嘴。
薑湞向她投來疑惑的眼神。
程芸如望向她,心生憐惜:“湞姐兒,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為好。”
她走向薑湞,輕輕抱著她,安慰她:“你不用擔心第一點,程姨完全可以幫你解決。至於第二點,我們且走著看,總會有機會的。”
二人皆心知肚明,如今士農工商階級分明。富甲一方的商賈之家終究抵不過權利在手的勳貴士族,更何況如今的廣平伯府勢力並不弱小。
薑湞心生暖意,鼻子酸了酸。她抬起雙臂環住許姨的身子,感激道謝。
程芸如輕歎了一聲,心中暗恨薑湞那個沒本事的爹和他那個惡毒的續弦。
薑湞貪戀這個溫暖的懷抱,又拱了拱腦袋,環著程姨更緊了些。
程芸如輕撫薑湞的黑發,滿是憐惜。她有意岔開話題,便說:“湞姐兒,你那繡活精巧,大家都很喜歡上次的繡樣。”
薑湞想起來了,坐直起來,心中一動。
“我上次創新了些式樣,隻怕她們不喜歡。今日我又帶了些新式樣的繡帕。等會再給您。”
程芸如笑道:“江南的繡法到底還是不一樣的,京城的閨秀自然喜歡。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