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內,眼下楊氏回屋去了,屋內便隻剩裴瑀裴瑤兩兄妹了。
裴瑤隻站在原地,不願走近她大哥身前。她對上裴瑀的眼神時,隻覺那眼神冰冷地讓她害怕。
“阿瑤,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拿走我房內的物品,所以感到心虛是嗎?”裴瑀冷冷開口。
裴瑤強裝鎮定:“我沒有。”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的聲音微微發顫。
裴瑀歎氣,似是無奈:“阿瑤,何必撒謊?若我沒猜錯的話,那東西在你袖子中。”
裴瑤麵上微微錯愕,但仍強裝鎮定。她的手下意識地緊抓著衣袖,捏出了褶皺。原來她方才的小動作沒有逃過裴瑀的眼睛。裴瑤麵上掛不住,一把將那繡帕抽了出來,摔到麵前的梨花桌上,情緒有些崩潰:“那我問你這是怎麼回事?”
裴瑀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而後又看向自己妹妹,淡淡回答:“隻是一條繡帕罷了。”
裴瑤平靜了些,她並不認可他的說法:“一來,我不相信你會喜愛這閨閣女兒的用物;二來,這繡帕非同尋常,它是阿湞姐姐隨身攜帶的繡帕,”她頓了頓,又道“更何況,它恰恰好出現在你傷心買醉的時候。”
裴瑀不置可否。
裴瑤也不傻,她早在之前就察覺出一些事情的疑點。而人一旦對一個方向產生了懷疑,這些疑點自然也就串聯成線,指向一個清晰的事實。裴瑤本就是大小姐性子,她突然覺著他二人一直將自己當猴一般戲耍,而自己卻一直被蒙在鼓裡。
她冷笑一聲:“我的好大哥,原來你早早便對她動心了啊。”
“難怪每次你倆在一起時,都要故意把我支走。還有,你剛回京城時便主動將禮品送過去,便直接送到她屋子裡去了;那次她在我屋裡,你應當是一聽見她來便馬上趕過來了吧;她當時可是有夫之婦,合著她還沒有和離時,你倆就勾搭上了是吧……”
裴瑀冷冷打斷她:“阿瑤,你說夠了沒有?我便是心悅她又如何?在她和離之前便作此想法又如何?”他直直望著裴瑤,那兩個“又如何”說得極其理直氣壯。
裴瑤見慣了平日端方正直,不苟言笑的大哥。見他如此直白,麵上是遮掩不住的錯愕。她向後退了一步,問道:“那她對你呢?”
裴瑀沒有回答。
但他的沉默在這時已經是答案了,再結合他今日的反常表現,裴瑤已猜得八九不離十。這下裴瑤更不可置信了,她覺得他們全都瘋了。
她直接轉身跑了出去。
裴瑀冷眼看著自己妹妹跑了出去,沒有叫住她,而是彎下腰將那方繡帕工工整整地收進了一木匣子中。
……
翌日,裴瑤早早便起了床,坐上馬車往如意坊趕過去。
門口的小廝早早便眼熟她了,便將她放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