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學士正是少年時 二更合一,霸王票加更……(2 / 2)

李世民驚訝:“你還真的都去啊?”

李玄霸點頭:“我們二人已經九歲,還有官職在身,可以露露臉了。”

李玄霸最近苦學詩歌,若隻是普通飛花令等作詩,他能應付過去。

現在宴會沒有不連詩的,不過宴會上的詩都不會看韻律,所以很好應付。

比如飛花令,就是先確定某個字眼,然後按照順序聯詩。如飛花令的主題是“月”,李玄霸正好排第三,他就需要寫一句第三個字是“月”的詩句,韻律什麼的是不講究的。

這樣的聯詩就是李杜來了也不可能做出名句,所以李玄霸不用擔心。

之後李玄霸可以在主題合適的時候,拿適合的詩句來鞏固自己的詩人人設。不需要拿全詩,一兩句即可。

若讓他表現才藝的時候,他就作詞。

現在詞還在草創階段,他把詞牌什麼的固定,就變成了當時第一詞人,人設就立好了,就等著不得誌的文人墨客自己來投靠。

雖然李玄霸才九周歲,對外稱虛歲十歲,但他有了官身,又已經訂了親,在外會被人當做成年人看待,可以去裝逼了。

李世民笑道:“好,那你要保重什麼,可彆在宴會上生病。遊戲交給我,作詩交給你!”

李玄霸:“嗯。”

李世民伸出拳頭,與弟弟碰拳。

唐國公府的雙生子又要揚名了!努力!

李玄霸說要出門赴宴,第二日就出門了。

他首先去的是齊王楊暕的曲水流觴宴會。

楊暕來到了洛陽,剛“解禁”就忍不住舉辦宴會。李玄霸當然要首先給這位表兄麵子。

楊暕親自在門口來迎接李世民和李玄霸。

他看著李世民背上的弓,打趣道:“怎麼,你還自帶弓,怕本王這裡的弓不合適?”

李世民道:“弓還是用慣了的好。等我再厲害些,才能什麼弓都能用。”

楊暕道:“聽說你弓箭很厲害,有唐國公幾分真傳,本王特意在射箭上多準備了些彩頭,看你能得到多少。”

李世民摸了摸鼻子,得意道:“不隻是射箭,什麼投壺,馬球,我全都行!”

楊暕看了一眼李世民的小胳膊小腿,嫌棄道:“投壺和射箭就罷了,馬球?你這小短手能夠得到地上的球嗎?”

李玄霸道:“齊王殿下可以讓我二哥騎驢……哎喲。”

李世民抬腳踹了弟弟一下。

楊暕大笑。

楊暕的高傲眾人皆知,他居然親自去迎接李世民和李玄霸兩個孩童,讓勳貴子弟很是驚訝,對李世民和李玄霸又高看了幾分。

楊暕將李世民和李玄霸帶進宴會時,眾人紛紛見禮。

李玄霸和李世民還禮的時候,將這些人的名字在心中過了一遍。

這些勳貴子弟大多籍籍無名,隻一人引起了李玄霸的注意——薛收。

薛收見李玄霸視線投過來,友好地對李玄霸笑了笑:“李秀才可是有什麼要指教的?”

李玄霸搖頭:“隻是仰慕薛公才名,聽到薛郎的名字,有些驚訝罷了。”

薛收並不意外,道:“家父也常稱讚李秀才。”

薛收的父親是大隋最著名的詩人薛道衡,雖他已經過繼,但仍舊稱薛道衡為父親。

薛道衡在南北朝到大隋這一段時間的詩名,大概和盛唐時李杜的名聲差不多,可以說是力蓋群雄,公認當世第一詩人。

他的性格也和李白差不多,甚至比李白更恃才傲物。

楊廣曾把薛道衡當做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但薛道衡總懶得應付楊廣,最後楊廣“因愛生恨”,連罪名都懶得找,賜薛道衡自儘。

薛收因此發誓不仕隋,最後成為秦王府十八學士之一。

哥的下屬,李玄霸又見到了一個。

李玄霸看重的人,李世民就會禮遇。就像是李世民“一見如故”的人,李玄霸都很尊敬一樣。

“薛公?難道是當世第一詩人,司隸大夫薛公?”李世民趕緊拱手道,“三郎,這可是你一直想拜訪的人。”

薛收忙回禮:“若李秀才想要拜訪家父,家父肯定很高興。”

薛收這句話不是客氣。

薛道衡此人,是高熲的“迷弟”。他也正是死在這件事上。

楊廣原本就不滿薛道衡,高熲死了幾年了,薛道衡還在念高熲的好,說朝堂若是有高熲在會如何如何,楊廣便動了殺心。

裴蘊投楊廣所好,幫楊廣給薛道衡編織了一個“論其罪名,似如隱昧;源其情意,深為悻逆”的罪名。

楊廣十分高興地稱讚裴蘊這個罪名編得好,“公論其逆,妙體本心”,便以這個罪名將薛道衡下獄,逼其自儘。

裴蘊這個首創被北宋蘇轍學去了,誣告章惇“雖罪名未著,而意有不善,輒不可留”。南宋秦檜幫兩位前輩提煉了觀點,“莫須有”。

李玄霸知道薛道衡會被楊廣用“莫須有”的罪名殺掉,當然不會主動接觸薛道衡。

不然以他和李世民那高熲弟子的身份,早就在薛道衡府中來去自如了。

或許是因為高熲沒死的緣故,薛道衡雖然仍舊恃才傲物,一副文人尖酸刻薄的習氣得罪了不少人,但居然給楊廣寫了幾篇歌頌的詩賦,哄得楊廣心花怒放,現在又有想要提拔薛道衡的意思。

李玄霸進宮伴駕的時候,楊廣主動和李玄霸說,李玄霸的詩才不錯,該多和薛道衡學習。若能學得薛道衡一二皮毛,將來在詩賦道路上會受益無窮。

楊廣都這麼說了,李玄霸就不躲著薛道衡了。

薛道衡什麼的無所謂,薛收還是很有本事的,可惜武德七年就病逝了。

薛收今年才十六歲,正是鮮衣怒馬少年郎,脾氣很是開朗直爽。

李世民和薛收說笑了幾句,這兩人就勾肩搭背,一同約去投壺。

至於李玄霸。他這個悶墩子在二哥開始發揮恐怖的社交能力時,就隻需要在一旁當掛件。

李玄霸很好奇地觀察薛收。

薛收在曆史中是個謀士和諫臣的形象。在魏徵歸唐太宗所用前,規勸還是秦王的李世民彆喜歡奢華的宮殿,阻止李世民遊獵無度的都是薛收。

李玄霸翻看到薛收生平時曾好奇地想,若是薛收沒有早逝,魏徵還能不能成為唐太宗唯一的鏡子。

唐太宗對薛收也很懷念,當皇帝後感慨若薛收還活著,“中書令”這個位置該薛收來坐。“中書令”就是唐初的宰相,房玄齡和杜如晦坐的位置。

因顧忌薛道衡,李玄霸原本沒打算提前接觸薛收。

今日既然有緣見了,他就光明正大地觀察這位後來居上,明明是被房喬舉薦,卻差點躍到房喬頭上先當宰相的人。

李玄霸以為薛收身為秦王府十八學士之一,又是直諫之人,一定是一個文質彬彬,十分沉穩可靠的書生。

但薛收這個十六歲的少年居然和九歲的二哥勾肩搭背,投壺的時候大呼小叫,投中了就鼓掌叫好,沒投中就跺腳搖頭,和街上見到的鬥雞遛狗的子弟沒什麼區彆。

李玄霸都有些懷疑,這是不是同名同姓的人了。

“阿玄,你也來!”李世民把箭塞到在一旁發呆的李玄霸手中。

李玄霸活動了一下胳膊,道:“如果我沒投中,可不要笑話我。”

說罷,他一支箭直接貫穿了壺的把手。

薛收正想說“肯定不笑”,李玄霸投出“掛耳”後,他的話堵在喉嚨裡,差點沒憋岔氣。

楊暕走過來,好奇道:“本王聽父皇說,大德你射箭幾乎射不到靶子上,為何投壺如此厲害?”

李世民笑道:“阿玄不是準頭不好,是拉不開弓。投壺不需要多少力氣,他可不會輸給誰。”

李玄霸白了李世民一眼,又是一支箭從手中投出,掛在了壺的另一個耳朵上。

李世民鼓掌:“又是貫耳,連中!再來!”

楊暕道:“還有兩支箭,若都能投中,本王就豪飲一壇!”

投壺輸了要喝酒。若賓客都投中了,就等於主人家輸了,由主人家喝酒。不過有些賓客不喜喝酒,就改成作詩。李世民和李玄霸年幼,自然不會喝酒。

投壺是主賓依次投,每個人四支箭,楊暕已經喝過一場。

李玄霸道:“齊王殿下,你還是少喝些吧。你明明可以投中,非投壺外去,這是故意想喝酒嗎?”

說罷,他兩支箭連續投出,再次分彆投入了壺的兩邊“耳朵”中,不僅“貫耳”,還“全中”。

楊暕大聲呼好,引得其他人紛紛側目。

有勳貴子弟好奇道:“李三郎投壺這麼厲害,最難的‘驍箭’也能投出來嗎?”

李玄霸搖頭:“我力氣不夠,投不出來。”

驍箭就是將箭投入壺中彈起後,又落入壺中。李玄霸那力氣,是不可能把弓箭彈起來的。

有人嗤笑道:“聽聞李三郎病弱,原來真的連驍箭都投不出。”

李玄霸看向嗤笑他的人。

楊暕也將冷漠的視線投了過去。

那人迎著齊王不悅的視線,也絲毫不懼。

已經和李世民混熟了的薛收,在李世民和李玄霸耳邊小聲道:“那是楚國公幼弟楊積善。”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