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2 章 不過被貶為庶民(2 / 2)

李玄霸嗤笑:“事出反常必有妖,監視好他……罷了,你告訴宗羅睺,監視好草原上的動靜。”

陳鐵牛嫌棄道:“他還能勾連突厥不成?”

李玄霸道:“他到西京後,手中的兵權就被我解除了。他想拉出一支出其不意的精兵,隻能求助突厥人。”

陳鐵牛嘟囔:“兵權?他哪來的兵權?在太原待了那麼久,軍中也沒有將領認可他。三郎君不解除他的兵權,也沒人理睬他。”

李玄霸道:“還是有的,畢竟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對二哥這一條已經騰飛的巨龍,現在跟隨他已經算不上從龍之功。難免有人想富貴險中求。”

若不是這樣,他就讓父親直接當太上皇,而不是先過一把皇帝的癮了。

李玄霸雖然嚇唬李淵,說要行弑父之舉,實際上他做不到。

偷偷下毒?現在的毒藥隻有不純的□□,想要悄悄毒死人十分困難。大部分賜毒酒,喝毒酒的人都要掙紮許久才死,而且還會有人拿著刀劍在旁邊看著,如果毒不死還要補刀。

古代若能找到的最毒的植物估計就是箭毒木了。但箭毒木生長在雲南,且也需要看劑量,不是真的見血封喉,皮膚接觸隻是瘙癢和長水泡,且生物毒素也很容易失效。

如果刀劍相見,他就是與李淵徹底撕破臉。

李玄霸雖然占據絕對的上風,但李淵身邊也有忠於他的將士,且投機倒把的人和真的厭惡李玄霸不孝的人也會站在李淵身邊,到時就真的要打一場了。

現在天下還未平定,他與李淵鬨得越大,將來二哥麵臨的苦難就越大。

玄武門之變是在大唐已經完全坐穩江山之後,將兵變縮小到玄武門小小的一地,沒有引起大規模兵變,現在可不一定。

到時李淵用生命給二哥製造了障礙,天下不知道又會生出多少反王,以二哥不孝之名起兵。

所以他隻是讓李淵先自請退位,再繼續登基當皇帝。

這樣李淵仍舊是皇帝,甚至他能讓李淵掌握一定皇帝的權力,隻是他帝位的合法性來自二哥,將來皇位隻能傳給二哥。

李玄霸對李淵說自己會弑父,給李淵一種逼急了他真的會發瘋的錯覺。

“你現在衝動,用自己的命給二郎製造了麻煩,將來江山就不一定是你李家人坐了。”高熲苦口婆心地勸說李淵,“現在你還是皇帝,將來的皇帝是你的兒子、你的孫子,你還有什麼不滿?非要和二郎對著乾,對你有什麼好處?難道你還真以為你有勝算?你都這麼大年紀了,都是當祖父的人了,還要逞一時之氣?!”

李淵氣急敗壞:“他們怎麼能如此逼迫我?”

高熲罵道:究竟是誰逼迫誰啊?你要是有本事,自己從太原起兵打下天下,天下所有人都會支持你當皇帝。你以為你現在的樣子很好看嗎?你因為孝道被李二郎尊為皇帝,在史書中的名聲已經是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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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熲喘了口氣,拍了一下桌子,罵道:“說到底李建成究竟哪裡好了?如果不是他,你根本不用當這個大隋叛臣!現在朝中有一大半都自詡大隋舊臣,你以為他們是逼迫你?他們是逼迫二郎、逼迫李唐讓步,才能安心待在你李唐的朝廷!先帝自焚殉國,在朝中民間都名聲很好,你們李唐必須給先帝這個臉麵!否則就等著生亂吧!”

李淵語塞。

高熲見李淵冷靜下來,語氣變得溫和:“而且你也看到了,你家三郎經曆了這麼多事,對你已經完全心冷了。你安撫住他,等二郎回來後與二郎修複父子關係,將來想多當幾年皇帝,也不是不可能。我看二郎也年輕,而立之年當皇帝也不晚。”

李淵歎氣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就算先自去帝位再登基,仍舊是皇帝。但大郎怎麼辦?如果太子之位不是大郎讓給二郎,大郎的性命堪憂啊。”

高熲差點罵出來。

你的皇帝之位都是二郎讓給你的,你還想讓二郎背上一個被差點害死三郎的兄長謙讓太子之位的名聲?你要是真這樣做,就不是三郎在這裡嚇唬你,而是二郎真的要提刀發瘋了。

高熲深呼吸,道:“隻要李建成之後老老實實,二郎好臉麵,又有成為明君之誌,頂多冷落李建成,不會對李建成動手。而且就算李建成抑鬱而終了,二郎是個好孩子,也會善待李建成的兒子,給李建成留下血脈。如果你真的逼得李建成與二郎兵戎相見,二郎能給李建成留幾個女兒就算善良了。”

李淵道:“怎麼是我逼的?”

高熲道:“沒有你的支持,李建成哪有膽子和能力與二郎相抗?你若是早點讓李建成認清事實,他和二郎、三郎也不會鬨到這地步。李淵,不止我,朝中所有人都看得很明白。李建成、李二郎、李三郎他們從小到大是什麼樣子,你又是怎樣的人,我們都看得很清楚。”

他停頓了一會兒,直視著李淵的眼睛。

李淵不由自主撇開臉,避開高熲的視線。

高熲沒有給李淵留麵子:“現在怎樣做對你自己有利,你心裡清楚。不要想著等著李二郎回來,李三郎是真的算無遺策。”

李淵的手先握緊,然後緩緩鬆開。

而後,他長長歎了口氣。

“齊國公,大德……是不是真的瘋了?”

“誰知道。”

“你為何要偏幫大德那個瘋子。”

“李淵,我經曆過大隋的皇位爭奪。為了儘快結束這個亂世,大唐不可再因皇位生亂了。再者,我與你是舊識,又是李二郎李三郎的老師,我怎能眼睜睜看到你們父子相殘?”

“罷了,我明白了。”

李淵長歎了

一口氣。

他閉眼安靜了一會兒,睜開眼時⒎⒎[,老淚縱橫:“你說大德是真的……”

高熲伸手拍了拍李淵的肩膀,沒有說話。

他看得出來,李淵是真的很心痛,很難過。

這不僅僅是因為不能當一個大權在握的實權皇帝而難過。

高熲想起了李玄霸曾經的抱怨。

“父親是個優柔寡斷的人,他既愛權力,又不能完全狠下心,總是兩頭搖擺,自欺欺人。他這樣做就像是鈍刀子來回割肉,疼得敬愛他的人犯惡心。”

“不過還好,我從小躲在二哥的影子裡,沒有被他投注太多父愛,所以我狠得下心。”

高熲想,會抱怨父親的人,就是放不下啊。

……

“阿嚏……”李世民揉了揉鼻子,疑惑道,“奇怪,現在天氣這麼熱,又沒有下雨,我打什麼噴嚏?難道是阿玄在罵我?”

秦瓊甕聲甕氣道:“肯定是三郎君已經得知主公不帶夠糧草就千裡奔襲的事了。”

李世民又揉了揉鼻子,笑道:“我猜肯定是魏玄成告狀。魏玄成就是和阿玄同款告狀小狗,一會兒向我告阿玄的狀,一會兒向阿玄告我的狀。他不愧是阿玄推薦的諫臣!”

秦瓊無語。不過他覺得魏徵告狀告得對,有時候主公和三郎君確實做事欠妥當。這就是雙生子嗎?

“趕緊打完,快點回去挨阿玄的罵。”李世民已經餓了一日,還笑得出來,“我看廬江郡快投降了,走,該我們上場了!”

秦瓊摸摸肚子:“我們餓著肚子也能贏?”

李世民拍拍自己癟癟的肚肚:“我不也餓著嗎?我能打,你們肯定也能打。不過我還留了兩壇子阿玄給的醃肉,我們把它熬成湯,給全軍分了,提升士氣。”

兩壇子醃肉就算被磨成肉末熬湯,也不可能填飽肚子。

但將士們和李世民分了醃肉湯,喝了個水飽之後,卻好像疲憊一掃而空,士氣大鎮。

“等打敗竇建德,我們就能吃個肚飽了!”李世民的臉上揚起他標誌性的陽光笑容,“現在竇建德的大軍已經疲憊,待騎兵衝亂他們的方陣後,步卒列方陣緊隨其後。跟我上!”

秦瓊握緊了手中馬槊,苦笑領命。

剛跟隨李世民的徐世勣和單雄信,第一場大戰就跟著李世民餓肚子。

他們都困惑地看著李世民。

就……就這麼衝上去?

一個壯漢拍馬上前:“主公何須親自冒險?末將請為先鋒,替主公取下竇建德項上人頭!”

李世民打量了那壯漢一番,想起這個壯漢是翟讓和高表仁南下與自己會合時,留守滎陽大本營的程咬金,字義貞。

唔,現在已經改名為程知節了。他還是覺得程咬金這個名字很有意思。

程知節是在高表仁進入瓦崗寨後,才投奔瓦崗寨的新人。高表仁和翟讓都很欣賞程知節,對李世民竭力推薦程知節。李世民還未檢驗過程知節的本事。

李世民想了想,道:“那你和秦叔寶一左一右為我親衛,隨我一起為先鋒。”

程知節:“……主公,為什麼你非要親自為先鋒啊。”

李世民認真道,他認真時的神情和李玄霸那氣死人的認真神情一模一樣:“現在兵卒經過千裡奔襲,又腹中饑餓,若我不為先鋒,怎麼激勵他們的士氣?而且你們的眼神不如我,帶著騎兵衝入敵軍中就不一定能衝出來了。乖乖跟著我,隻要我能行,你們都不行。”

程知節:“……”

他看向秦瓊。

秦瓊歎氣。

程知節無奈抱拳領命。

李世民對單雄信和徐世勣道:“步卒就交給你們了。你們久經沙場,一定能看準出兵的時機,我相信你們。”

他笑了笑,拍了拍單雄信和徐世勣的肩膀:“隻有你們及時接應,我們才能贏。我這條命,就交給你們二人了。”

單雄信和徐世勣一個激靈,抱拳的手都有點不利落了。

“主、主公,末將絕不辜負主公的信任!”單雄信吼得超級大聲。

徐世勣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主公才與我結識多久,就把性命托付給我了?

他隻能儘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聲音激動的顫抖怎麼也止不住:“主公,請放心。”

李世民鼓勵道:“我相信你們。我相信你們所有人。”

他背上強弓,在馬背上綁好馬刀、馬槊和長矛等替換兵器。

李世民將頭盔扶正,握緊韁繩:“出發!”

他胯|下駿馬的馬蹄狠狠砸了一下地麵,向前奔馳。

秦瓊和程知節緊隨左右。

玄甲兵安靜跟隨,馬蹄聲卻震動如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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