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把台前震驚完了以後, 退到了幕後。
試衣間裡架著兩攝像頭,剩下的就隻是衣服和鏡子了。
肖菏一掀簾子, 臉上那種放鬆的,愉悅的, 親密的微笑就沒了。
她雙手抱胸看著謝時藝:“五花肉啥意思?”
謝時藝指了指攝像頭:“拍著呢。”
肖菏抓住了她的手指,轉了個方向,指向了裡間。
換衣服的地方, 什麼都沒有。
謝時藝心虛, 低頭盯自己的腳趾:“裡麵太小啦。”
肖菏:“咱倆也不大。”
謝時藝搓手:“還是有些大的。”
肖菏壓低了聲音:“你是要我抱著你進去試試?”
謝時藝立馬把手指抽開了, 笑得像個商場服務員:“好的這位女士, 這邊請。”
肖菏一馬當先先進去了, 謝時藝跟著也進去了。
裡麵地方真不大,但塞兩個人是完全夠的,特彆是整麵牆的鏡子, 從視覺上大大延展了空間。
謝時藝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和肖菏:“那個,又來到了這個地方啊。”
肖菏:“又?”
謝時藝:“上次和豇豆也是在這裡。”
肖菏:“……”
謝時藝:“哈哈哈可好玩了我跟你說,豇豆本來戴的妹妹頭假發,被我扯了下來, 那個表情哈哈哈……”
肖菏盯著她:“這位搭配師,請專注於你麵前的嘉賓。”
謝時藝收了笑:“好的, 那個……”
她轉身看了圈這個狹小的空間, 記起來了:“是你把我叫進來的誒, 我還沒拿衣服呢, 怎麼試哦。”
肖菏:“哦, 你不說我暫時都忘了。”
謝時藝:“……”
肖菏指著自己:“五花肉?”
謝時藝:“生氣了啊?”
肖菏:“我哪裡五花肉了,我很肥還是很油膩,啊???”
謝時藝:“你……肥瘦相間,肥而不膩,滋滋冒油,五花三層……”
肖菏一把攥住了她肩膀。
謝時藝嘴下打了個絆:“哎呀我最喜歡吃紅燒肉,東坡肉,烤肉……那不都你做的嘛。”
“我做的?”肖菏被氣得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謝時藝掙脫了下,沒掙脫得了,終於可憐兮兮地撒起嬌來:“我就是為了讓節目,有意思點嘛。這樣才不會被剪掉鏡頭。”
肖菏:“有我就不會剪太多。”
謝時藝:“讓你的粉絲看下你更有靈魂的一麵嘛。”
肖菏盯了她好一會兒,謝時藝一直抬著上眼皮子看她,傳說中的上目線殺人,最是無辜委屈。
肖菏把人鬆開了,有些煩躁地揮揮手:“那你倒是去拿五花肉給我穿啊。”
謝時藝趕緊溜了。
肖菏盯著鏡子裡的自己,覺得自己虧得慌。
她覺得自己可能太慣著謝時藝了,這個人在她麵前壓根無法無天。
她可以無法無天地欺負她,也可以無法無天地忽視她對她的好,還可以無法無天地在她的心尖上蹦迪。
得想辦法找補點回來。
於是當謝時藝拿進來兩大堆爛布的時候,肖菏對她道:“既然你的設計這麼有靈魂,那你就親手把它給我穿上。”
謝時藝卻毫無障礙:“行,沒問題。”
肖菏:“我總得脫了再穿吧?”
謝時藝:“那我幫你脫?”
肖菏:“……”
身上的衣服沒幾件,脫著挺方便的。
謝時藝跟伺候皇上一樣,讓她抬胳膊抬手,很快便把她的上半身給扒光了。
就剩了件黑色內衣,謝時藝盯著她的胸部:“哇哦,居然是蕾絲的誒。”
肖菏:“透氣。”
謝時藝伸出手指,用指甲尖在邊緣上摳了一下:“是挺薄的。”
肖菏受不了她這樣,特彆是對麵就是鏡子,重疊的角度下,謝時藝埋頭在她胸口的姿勢,實在是太……
肖菏吸了口氣:“看夠了嗎?”
謝時藝倒是誠實:“挺好看的,待會把鏈接發我。”
肖菏:“……看夠了就脫褲子。”
謝時藝突然抿著嘴,賊賊地看著她笑。
肖菏:“嗯?”
謝時藝的指尖搭在她褲子邊上:“你確定?肖大明星,人家可是彎的哦。”
肖菏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整謝時藝還是在整自己。
這是找補嗎?
看看謝時藝這猥瑣的表情和眼神,這難道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肖菏把她扒拉開來,自己抬手利索地把褲子脫了。
謝時藝挑眉:“身材真好。”
肖菏:“五花肉嗎?”
謝時藝指她胸:“這裡再多點就五花肉了。”
肖菏:“謝謝您嘞,沒長成適合您吃的樣子真是對不起您嘞。”
謝時藝哈哈哈樂著轉身處理手上那一大堆爛布了。
除了現有的服裝,節目組還提供了一些原布料。
隻是這種用布纏吧兩下做裙子的方法,第一次用觀眾會覺得新奇,再往後就沒意思了。
畢竟布料沒有成衣來得精致,可以走的風格太單一。
但有特定的主題就不一樣了。
既然說了是五花肉,那就得是五花肉。
節目組裡沒有哪件衣服印著五花肉,所以謝時藝得造出五花肉來。
布料主色有粉有白,質感有緞麵有棉也有特製的芭蕾羽毛。
要想融合起來,既精準地表現主題,還要兼顧美感,其實不容易。
謝時藝認真工作起來的時候,肖菏在她麵前就是一個漂亮的模特,她把那些料子在肖菏身上比劃的時候,哪怕不小心摸了肖菏大腿一把,也可以麵不紅心不跳。
無事可做,麵紅心跳的那個人,是肖菏。
地方太小了,鏡子太清晰了,謝時藝圍著她動來動去的動作太多了。
而她很長很長時間,沒有開過葷了。
肖菏福至心靈,問謝時藝:“你是不是餓了?”
謝時藝:“啊?”
肖菏:“你是不是想吃肉了?”
謝時藝盯著自己手裡的一堆布:“你彆說,還真想吃了。”
肖菏:“錄完帶你去吃。”
謝時藝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裡:“我們的目標是一定要讓觀眾餓起來。”
肖菏:“……”
謝時藝抬頭看她一眼:“對不起可能有歧義,我的餓就是那個肚子餓,不是成年人的那種餓。”
肖菏抬手投降:“好的富強民主文明的謝設計師,咱動作快點,不然輸了什麼都沒得吃。”
謝時藝加快了速度,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了她的搭配。
肖菏從頭到到腳地把自己瞅了一遍,謝時藝挺著胸脯交握著手:“您覺得怎麼樣?”
肖菏:“餓了。”
謝時藝一擊掌:“那咱們就成功了!!!!”
背景音樂響起,燈光閃爍。
謝時藝牽著肖菏的手走出後台,全場發出了實打實的驚呼聲。
肖菏這一身配備齊全,內裡是一件粉白相間緊裹著腰身的裙子,外麵是件顏色稍微重一些的暗紅毛絨披肩。
頭發被鬆鬆地盤了起來,再戴上一頂有焦皮質地的小圓禮帽。
柔遠的綢緞被謝時藝打了結盤成方片形的花作為點綴,妝容倒是沒客氣,用了最誘人的仿若烈焰一般的紅唇。
肖菏身上完全沒了她特有的那種自由隨性的氣質,背挺得端正筆直,路走得優雅矜貴。
仿佛歐洲十八世紀的鮮嫩小貴婦。
謝時藝送到一半便打算鬆手讓肖菏按照台本設計的那樣自己走了。
可是肖菏夾住了她的手,胳膊肘夾得死緊,她抽都抽不出來。
謝時藝震驚地看向肖菏,肖菏與她對視,依然笑得高貴而迷人。
謝時藝不敢再用力,肖菏的鞋跟高,她怕把人給扯趴下了,那就是一塊沒法入口的五花肉了。
於是隻能被強製帶著走完了全程,最後回歸到了主舞台的主持人身邊。
主持人:“哇哦哇哦哇哦。”
謝時藝搶了她的話:“想不到吧!好看吧!”
支持人挑高了眉毛:“特彆地好看,特彆地有……風味。”
謝時藝替她說不敢說的話:“香味撲鼻。”
肖菏抓著謝時藝的爪爪,悄悄地掐了一下:“謝老師的設計真的是非常彆致,讓我大開眼界呢。”
謝時藝:“主要是您長得美,怎麼折騰都好看。”
肖菏:“確實很折騰,真是辛苦您了呢。”
兩人掛著虛偽的假笑,這段錄完,謝時藝覺得自己的腮幫子都要僵硬了。
後麵肖菏歇著去了,謝時藝還要繼續比賽,中途有一會兒,肖菏就坐在台下編導的身邊,瞅一瞅監視器裡的她,再瞅一瞅台上的她。
瞅得謝時藝心虛又緊張。
這一期,謝時藝終於大獲全勝。
彆上屬於勝利搭配師的小勳章時,謝時藝望向張燒燒,張燒燒今天就跟燙了毛的公雞似的,蔫頭巴腦的,腦袋都沒抬起來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