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盛知道他向來對縣衙的事上心,便也陪在了一旁。
沒一會兒,外麵傳來一陣跑步聲,有衙役過來道:“二位大人,去請過了,施大夫說馬上就到。
陸璘點點頭,斂了神色,靜靜等著。
他想,他在這裡是為公事,就算不是她是彆人,他也會在一旁看看,應該不算故意出現在她麵前才是。
又等了一會兒,外麵傳來一陣聲音,依稀有女聲。
陸璘越發將神色嚴肅了些。
幾道腳步聲越來越近,到臨近驗屍房時,一道聲音傳了進來:“我怎麼還沒進就覺得陰森森的,菀菀你真要去看?要不然還是等他們請來仵作吧?
竟是豐子奕的聲音。
隨後就見衙差帶著施菀進門來,施菀旁邊果然就站著豐子奕。
施菀看到裡麵的黃盛和陸璘,麵色平靜著,向兩人行禮。
豐子奕也向兩人行禮,然後解釋道:“衙差去的時候我正和菀菀在一起呢,尋思怕她害怕,就陪著她一起來了。
黃盛回道:“這一趟還要多謝施大夫,我們本來是想請個男大夫的,又覺得這死者是個女子,怕男大夫查驗起來有顧忌,就請了施大夫。
施菀說道:“我明白,隻是我對驗屍了解不多,隻能細細看一遍,猜個可能,到時再讓仵作來詳查。
黃盛道:“大夫請。
施菀便一步步走到屍體旁。
豐子奕忍不住道:“你看她頸後,那一塊紫色是什麼?
施菀回道:“那好像是屍斑。
“什麼是屍斑?豐子奕有些顫抖地問。
“就是人死了一段時間後,出現在身體上的痕跡,紫紅色,是因為血液沉積所致。
“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豐子奕問。
施菀回答:“我之前閒著無聊,在書鋪買過一本前朝驗屍官寫的《驗屍集》,上麵有說這個。說完她看看縮在他背後的豐子奕:“你要是怕就去外麵等著。
豐子奕立刻將背脊一挺:“誰說我怕,我才不怕,我是來給你壯膽的!
施菀平靜道:“我之前看的那本《驗屍集》,裡麵有句話,說驗屍是
聽亡人語,那是死者最後說給世人聽的話,他的冤屈、他的痛楚,而能聽懂這些的人,就能解開他們死亡的真相,你不覺得,我們來這裡隻是努力聽死者說話麼?她不會怪罪,隻會感謝的。”
黃盛在一旁默默點頭,陸璘不由將目光投到她身上,貪戀地看著她。
豐子奕果真被安慰了不少,振作地往前走了兩步,看著屍體道:“年紀輕輕就去世,真可惜,要是被害死的,那可得好好替她申冤,行,你查吧,我看著。”
施菀這時卻不好意思起來:“我當時也隻當好玩看的,好多都忘了。”
到屍體麵前,看著那膚色怪異的屍身,她深吸一口氣。
知道是一回事,真正去碰屍體,又是另一回事。
豐子奕看出她也是強作鎮定,安慰道:“彆怕,我想起來,我身上有道符,我把這符給你,邪祟不侵。”
“你戴著吧,我不要。”施菀說。
豐子奕卻不由分說,硬是拉過她手,將身上一道用黃色錦袋裝著的符紙交到她手上。
“你……”施菀無奈,暫時將那香袋掛在了腰間。
陸璘一瞬不瞬看著那裝著符紙的吊墜,不由心中一痛,移開了眼。
這種吊墜或是平安符,都是隨身攜帶的小物件,它們身上有些不同尋常的意義,也隻有情人間,才喜歡互贈這種東西。
之後施菀要還給豐子奕,豐子奕肯定不會要了。然後說,她才驗過屍,得多戴幾天才好,避邪。
施菀隻好多戴幾天,但天數多了,也不好再還給原主人,最後隻能另求一個平安符還他,如此一來,兩人就交換了掛飾。
他明了豐子奕的把戲,卻隻能眼睜睜看著。
施菀認真看著屍體的麵容,讓一旁書吏寫上,然後抬頭看向黃盛道:“大人,我解開死者衣服,看看她身體。”
黃盛回答:“你看。”
豐子奕轉過身去:“那我不看了,我要是不站你身旁,你會怕嗎?”
“你站外麵去吧,我不怕,我看到個疑惑地方。”施菀說。
“算了,我還在是這兒陪你。”豐子奕隻是背過身去,沒看屍體。
陸璘也沒去看屍體,施菀仔細將死者身上看過,然後將她衣服整理好,抬頭看向黃盛道:“大人,這丫鬟隻是丫鬟,沒嫁人嗎?也沒有說……是通房丫鬟?”
黃盛回想一下:“那人家倒沒說這樣的話……對,她爹娘還說正在家裡幫她說親呢!”
施菀便回道:“我疑心她懷孕了,但我是以活人
身上特征來看的,也把不了脈,具體是不是這樣,還要等仵作來看。
黃盛看向陸璘:“懷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