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青禾嗯嗯應著,心早就飄到岸邊攤子上,擠滿太多人她也看不清啥。
但是好熱鬨,熱鬨中夾雜著羊膻味、牲畜的體臭、汗臭,大市裡有專門牽牛羊駱駝來交換的。
但也不妨礙蔓蔓興奮地跳腳,她跟羊蛋說:“羊蛋哥哥,你看那有賣棗兒水的。”
她不知道棗兒水是啥,但聽人喊就跟著念,念完生出滿嘴口水,她想吃。
羊蛋這個娃能跟蔓蔓玩在一起,兩個人都饞,但凡湊在一起就嘀咕啥好吃。
他也饞哩,這水他就喝過一次。
羊蛋扭頭跟他娘商量,“娘,俺想喝棗兒水。”
“甭想,一碗指頭大的水一個麻錢,回去俺給你水裡放個棗就行了,”棗花嬸絕不充大戶,她今兒個帶的錢不多,得緊著刀口用。
蔓蔓則看看薑青禾,又瞅瞅徐禎,最後她站在中間說:“爹娘買碗棗兒水吧。”
她生出短胖的手指頭說:“就一碗。”
賣棗兒水的攤就在入口處,木桌上擺著好幾個黑釉大瓦盆,旁邊摞著一疊小碗,攤主就站在一邊吆喝,“棗兒水哇—咧喲——。”
錢在徐禎身上,但他不敢做主,就同蔓蔓一樣瞟向薑青禾,搞得跟他也想喝一樣。
薑青禾歎口氣,“來一碗,你跟羊蛋哥分。”
買兩碗棗花嬸指定是不行的,還覺得占了她便宜,但都到這了,小娃想吃就給她嘗點。
“哇呼,”蔓蔓跑去跟羊蛋拍手,棗花嬸說:“買那玩意做啥嘞,羊蛋你個小崽子。”
她真心疼這一麻錢,不過邊罵邊掏錢,“就喝這一次。”
羊蛋接過錢蹦躂得更高,跟一隻從山野裡放出來的螞蚱一樣,就是黑了點。
兩個娃樂顛顛地跑過去,而後端著碗小心翼翼跑回來,嗦都沒嗦一口。
商量說要給爹娘先吃,幾個大人都沒嘗,蔓蔓就喝了,冰冰涼涼的,有點棗兒的甜味。
棗兒水裡都是用鮮棗的,挑五六個用芨芨草穿成一串,一個砂鍋裡放十幾二十串,小火慢熬,糖加的不多,全靠棗的甜香。
一碗棗兒水,挑出一串煮到內裡軟糯的棗放進去,一口氣喝完棗兒水,再慢慢抿著棗。
還了碗,兩個娃才舔著甜棗牽著爹娘的手去裡頭瞎轉悠。
裡麵的攤子其實也不是正經攤子,而是一個個木頭樁子,鋪了看不清顏色的舊氈布,要不就直接在地上鋪了一大很塊的氈布,什麼東西都往上放,要哪個跟攤主談,他給你扒拉出來。
有賣靴子、鐵鍋、獸皮、皮製品、麥子、菜種、果苗等,連一捆柴花子都有人背來換。
棗花嬸要拿雞蛋去換東西,薑青禾準備先找個攤賣草帽,她的草帽除了按照本地標準的氣死風,就是最細帽辮掐的,要壓七露三,一帶上小風根本吹不動。
還有壓四露六的尋常草帽,壓二露八湊成尖頂再加一圈帽簷,跟鬥笠差不多,很能遮陽。
還做了幾個現代常見的帽子款式,圓頂大寬邊,花邊款等,開賣前她信心滿滿對徐禎說:“就憑我的手藝,這些款式日後肯定很火爆。”
然後她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