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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笙,有些遙遠的兩個字。
父母以及祖父在的時候,時常這樣喊她。
後來,他們戰死,就隻剩下洛留影一人這樣喊。
這兩個字帶著些隱秘的親昵。
洛疏竹慢慢長大,洛留影漸漸地開始喊她“阿竹”,笙笙這個名字,隻會在一些特殊的場合,驀然出現。
如今,也至少有三百年沒聽見了。
她說:“曆拂衣,不要這樣喊我。”
“不行。”曆拂衣有些惡劣地搖頭,“我已經告訴侯義,你叫洛笙,不能改了。還有,要記得,我叫蒼臨。”
“你——”洛疏竹咬咬下唇,“公平起見,你把乳名也告訴我,這件事就算了。”
“我沒有乳名,我就叫曆拂衣。”他嘴角噙著笑,眸中卻升起一抹讓人看不出的情緒,“乳名這麼親昵的稱呼,我怎麼配有呢?”
洛疏竹有些不確定他是否在開玩笑。
但看他的神情……洛疏竹攬了攬外袍,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另起話頭問:“去哪?”
“京城,騰嘯在那裡,他們緝妖司也在那裡。”他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頓了頓說:“他們有馬車,不坐白不坐。”
*
“京城到了——”
馬車晃晃悠悠地停下。曆拂衣一躍跳下馬車,在侯義開口前,搶先指著東南方問:“那是哪裡?”
侯義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皇宮。”
騰嘯劍在皇宮。
若是在天界,管他是什麼地方,闖進去搶走便是。可是在人界,他們被壓製得與普通人差不了多少。要用蠻力闖入皇宮,實在是有點……癡心妄想。
車輛停穩。洛疏竹掀開車簾下車,卻看見前方站著個身姿挺拔的男子,似乎在等人。他回身的瞬間,洛疏竹看見了那張有幾分相熟的臉。
——是那天射箭的男子。
“姑娘。”他微微抱拳,“在下姓吳,單名一個橫字。那日誤傷了你,實在是抱歉。”
“我看姑娘一直沒醒,便也沒有叨擾。”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盒子,遞上來,“這一點東西,聊表心意。”
他懷中抱著把長刀,顯得他整個人更加孤傲。
“不必。”洛疏竹沒有伸手去接,“不必掛懷。”
“這是我的道歉。”他也不肯退讓,舉著盒子又上前了一步。
“吳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兀得止住了他的的動作,“既然姑娘不願意收,便不要強人所難了。”那人笑笑,“心意到了便好。”
他長了雙極其漂亮的眼睛,氣質溫潤如玉,那一身月白的袍子,更襯得他多了幾分文雅之氣。
“在下黎風,還沒問姑娘怎麼稱呼?”
“稱呼就不必知道了,反正也不會再見。”一道身影插到兩人中間,曆拂衣止住她未出的話語,回頭道:“走了。”
“那我們也回緝妖司了。”侯義抱拳一禮,“幾位若有事,可以去緝妖司找我。”
黎風也沒再多言,他看著兩人笑笑,和吳橫一起,轉身離去。
夜晚已至,長街上卻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吆喝聲不斷。眾人皆已離去,洛疏竹片頭問:“那兩人……怎麼了?”
他無緣無故的敵意不知道從何而來。
曆拂衣大步往前走,“侯義說他們是山間的獵戶,偶然幫他們解決了麻煩,才和他結伴而行的。可吳橫的箭術,不是普通獵戶該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