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父眼眶紅紅,拳頭砸在桌子上,氣恨不已:“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將你許配給他!原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是個好兒郎,可誰成想,居然是個禽獸不如的混賬!這麼多年,明明還活著,卻為了貪圖富貴,連家都不回,連封信都沒有!閨女啊,你這十多年,算是白糟蹋了呀!”
翠翠捏著信紙,眼淚無聲的不停往下掉,信上的字句,都像是刀子樣的割在她心上!
五叔說,他現在是京城的大官,住著高門大院,身邊仆役成群,娶了大將軍的女兒做妻子,生了兒女……五叔還說他好多次想上門相認,都被人攔在門外,還被他家的仆役打過次……
翠翠心口好痛,痛的她直不起腰來,以為他死了,為他守寡十年,為他照顧婆母,這十年他在京城過好日子,她在家裡和婆母辛苦度日……想起這些年她長夜漫漫孤枕難眠,他在京城和彆的女人同床共枕,生兒育女,她的心都好像被人撕碎了!
蔣元!你好狠的心!為了權貴連家都不要了,拋親母,棄發妻,你簡直禽獸不如!
趙瑩瑩坐在馬車最裡麵,冷冷的看著不停咳的女人,也不去問她到底從何而來,是何人了。
因為她已經猜到了。
半年前,個男人沒有拜帖前來府上,說是相公老家的嶽父家裡人,當時她聽就心慌了,直接叫人將那個男人打走了,但自那之後,這個男人說的話,就是她心頭的根刺。
如今,這個女人上門來,和相公年紀相仿,見麵就直呼其名,說話的語氣又是滿腹幽怨,看著相公的眼神……極愛,極怨,又極恨……她的來曆,她若猜不到就是傻瓜了。
想到相公這麼多年來直想不起家人在何處,更不知家裡有什麼人,再看看這個女人……她便堅持,絕對不能讓這個女人再和相公見麵!否則,她趙瑩瑩,怕是就要成為全京城的笑柄了!
翠翠直在發燒,此刻已經燒的睜不開眼了,靠在車壁上搖搖晃晃,沒多久,頭栽下去昏了。
趙瑩瑩冷冷的看著她栽倒在地,邊的丫鬟阿寧見此小聲的問:“夫人,要去哪個醫館?”
趙瑩瑩聞言,冷漠的眸子慢慢的垂下,看著自己鞋尖上的血,冷冷道:“她都不告訴我她是誰,我憑什麼要給她看大夫?叫你哥路往西!”
阿寧聽就知道夫人道意思了,輕輕的咬著唇,不安的問:“那夫人,若是將軍回來問起來……”
“怕什麼?”趙瑩瑩冷冷的看著昏過去的女人,嫌棄的說:“不過個來曆不明的瘋女人,我自有對策。”
阿寧不再說話,挑開車簾跟大哥說了往西,馬車片刻後就換了方向。
過了小半個時辰,馬車停在了城西處偏僻的樹林邊上,趙瑩瑩和阿寧看著阿坤將翠翠從車上拖了下來。
阿坤將人放在雪地上,看著趙瑩瑩:“小姐……”
趙瑩瑩走到躺在雪地裡的翠翠身邊,居高臨下看著她昏迷過去的樣子,雙手在袖緊緊揪著:“把她扔進雪堆裡。”
阿坤看了看妹妹,阿寧衝他輕輕點頭,阿坤這才無聲歎口氣,有些不忍的將翠翠抱起來,然後往樹林裡走了幾步,讓她放在了深深的雪地裡。
趙瑩瑩看著那個女人被埋於雪,擰著眉頭雙目幽幽:不管你究竟是誰,從哪裡來,蔣元,這輩子,隻能是我趙瑩瑩的相公!
你不該來的!
馬車漸行漸遠,被扔在雪堆裡的翠翠,緊緊的閉著眼,久久不醒。
天黑後,蔣元從宮回來,看著妻子臉上掛著的溫柔笑容,脫下了披風就問:“今日府外那個人呢?你可有好好安置?”
趙瑩瑩接過披風的手微微抖了下,眼神掠過片刻的心虛過後,才裝作不明所以的樣子說:“今日相公走後,我聽你的帶著她去看大夫,可是到了醫館,她說去如廁的功夫,人就不見了。我讓人找了好久都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