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霽幽幽地感慨道:“即便如此,我朝百姓的生活狀況已經是相當優渥,你看那南蠻、北夷之地,他們無不心生豔羨。”
“他們的土地更為貧瘠,糧食產量遠不如我們,而且收成極不穩定。哪怕隻是氣候稍微變化,夏季稍顯濕熱,冬季略微寒冷,就足以令他們損失慘重。因此,每逢生存難以為繼之際,他們便會選擇侵犯我邊境。對他們而言,反正都是死,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拚死一搏,或許還有可能在我軍的刀劍下求得一線生機。”
覃知縣不敢插嘴,乖乖在坐在一邊聽閩霽胡言亂語。
閩霽淘氣地笑起來:“所以啊,我朝百姓必須過得好上加好才行。否則,南蠻北夷將更加絕望,連個可以向往、借鑒和劫掠的目標都沒有!”
發展得好一點給人家劫掠?
覃知縣對此更不敢隨便附和,死命地閉上嘴。
閩霽說:“我原想著等秋收之後再回京,如今真是三歲看老,也沒什麼好期待的了。跟往年一樣的種子,一樣的耕作方法,收成又能有多大差彆?”
閩霽比原計劃提前返京,但也一直走到深秋,神州大地何其廣袤無垠,回京路途遙遠。
歸京之日,各位監生家族皆表現出高度的重視與期盼,早在城門外十裡之處便開始布置,各家默契十足地分散在各個必經路段搭建起迎賓棚,猶如集市般秩序井然。
侯府更是對此事極為看重,不僅精心籌備,甚至連德高望重的虞老太君也親臨城外迎接。
史湘湘沒有親人,隻有早前雇來守護家中事務的李破雲的同門,帶著兩名護院前來。史府並未另設棚子,而是直接蹭侯府的。
閩霽心疼史湘湘,想拉她一起進城。虞老太君卻罕見地反對道:“這一程相伴尚未足矣?不曾見湘湘亦顯疲態?快些讓她早日歸家,得以舒適地休憩片刻。”
閩霽放開史湘湘,茫然地跟祖母上馬車,不安地問道:“京城裡出什麼事了?陛下不像要怪罪我呀,信中不曾有責備之意。”
祖母這表現明顯是要找她單獨說話,而且必須趕在進城前說仔細。
虞老太君親切地摟著孫女,慈愛道:“是你自個兒的事。”
閩霽終於放心,笑道:“孫女一切都好。”
老太君愛憐地摸摸閩霽的腦袋,緩緩說道:“先前你讓閩峨帶信回來,我便想著如你所願。但是,安王府久未上門提親,東宮那邊反而傳出風聲,祖母不得已隻好與蔡國府定下親事。”
“蔡欽文?”
“自然是他。”
“他願意嗎?”
“歡喜的。”
“那……那時候將軍回京了嗎?”
“還未。”
“那將軍後來……”
“他難道還能來質問祖母嗎?”
蕭晴好像確實不能質問虞老太君,也就沒有「撥亂反正」的可能。
虞老太君說:“他也是個實心孩子,你這一趟回來,定要來尋你的。你心裡要早拿主意,想想此事如何了斷。”
拿什麼主意?
完全沒主意。
好像與誰成親都可以,又好像除了將軍,其他人都不行。
為什麼呢?
大概是因為她已經跟將軍商量好了,怎可失信於人?
“太子為何那樣著急?”
怪來怪去,就他最可恨。
“那時候時機最好。”虞老太君細細分析道,“當時外麵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