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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巢的祂 若桃李不言 7242 字 8個月前

就如褚主任所滿意的,邵莊他們逮捕的那隻寄生異種最終由他們小組收容。

溫蠻再次看到它的時候,它已經脫離了寄生的狀態,呈現出本貌:形似巨大化後的白額高腳蛛,但步肢部分被高密度的碳酸鈣完全覆蓋,像某些機械電影中的外骨骼。

它終日昏沉沉地窩縮在角落裡,唯有進食以及溫蠻來的時候,會給予額外的反應。於是褚主任很愛帶著溫蠻,隔三差五地圍在這間實驗屋外,借此來讓這隻異種活躍。

或許該準確地稱呼它為“奧索蘭”。

花費了一番功夫,甚至還做了一點利益交換,a市的iait才從歐羅拉洲的iait拿到有關奧索蘭的資料。

前一秒褚主任還在辦公室破口大罵那些人為利益熏心的臭蟲,後一秒得知了奧索拉的價值後就笑眯眯地息事寧人了。

“原來是隻生活在歐羅拉洲的異種,怪不得查遍了國內所有iait的樣本庫都沒有發現,真希望它快點恢複過來……溫蠻,它對你很有興趣,你多上心。我們組的異種,沒道理再讓出去。”

溫蠻略略點頭:“是,主任。”

他越過褚主任的肩膀,看到奧索蘭貼近玻璃牆,骨步肢大張著,幾乎能把一個人包住,這一幕會讓人幾乎心跳停止,好在中間切實地隔著一道異種絕對無法突破的軍工特質玻璃。

查看完珍貴的“財產”後,褚主任放心地走了。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奧索蘭在他們離開後,緩慢地收攏了兩邊的步肢,骨骼與骨骼之間交錯又吻合,形成了一個巨大中空的“繭”。

或者說,是一個遺憾沒有實現的擁抱。

……

在奧索蘭順利轉送研究所後的當周周末,邵莊主動約了溫蠻。

吃飯之前,邵莊甚至還安排了一場電影,選的是一部有大ip背書的商業片,劇情內容不求深刻,觀影全程倒是暢快淋漓。不過要說邵莊有多喜歡或期待這部電影卻不至於,他更多是為了約會要有這個環節。

看完電影,馬上就到飯點,而邵莊提前預定的餐廳就在同棟商場,兩人就直接過去。

點餐到上菜的間隙,兩人不免要聊些什麼,才結束沒多久的寄生異種事件自然成為話題的開端。

邵莊告訴溫蠻,市異種特隊對異種收押的時間普遍很短,也普遍不存在審訊的流程,當時那隻異種的狀態也不對勁,可以說是幾乎沒有什麼有效溝通,並不能為溫蠻詢問消息。不過之後他讓宋程再次調取了小區監控,畫麵顯示玫瑰是由彆的外送員送到溫蠻門口的,而那名外送員並沒有被異種附身的跡象,整個流程也沒有異常。

倘若要進行更深入的調查,則不是邵莊他們異種特警的職權範圍了,得找片區的警察。

“謝謝你,我之後會再仔細留意的。”

儘管如此,但溫蠻卻直覺不會順利。因為他的人際關係十分簡單,而以往接觸的相親對象也全都不知道他的住址所在。光靠排除,很難篩選可懷疑的目標。

而這種程度的示愛,哪怕文字間有一些隱晦的暗示,但恐怕還不在警察受案的範圍內。

邵莊細致地留意到溫蠻話語裡流露出的微妙態度,反問道:“你不喜歡這種追求嗎?”

並非邵莊以有色眼鏡看人:從刑偵角度,卡片上的個彆字眼自然會觸動邵莊敏感的神經,但溫蠻是一個被追求者。麵對這樣狂熱的示愛,不會有太多人的第一反應是警惕。無論是邵莊從他小姨那裡的了解,還是先前在捉捕異種過程中對溫蠻這個人的調查,所呈現出來的客觀事實就是溫蠻總是積極地接觸適齡青年男女,期望在過程中發展一段長久穩定的情感關係,並最終組建家庭。

這樣一個人,理應不該對感情的苗頭抱有如此警惕與抵觸的心態。

他們用了“相親約會”的名義出來吃飯,聊天的內容終於在這時候涉及正題。

溫蠻直視著以輕鬆口吻問出實則在相親過程中有一些敏感和尖銳問題的邵莊,一般人都會意識到這是相親中表現態度的關鍵時刻,少部分人則會力求把答案完善到極致。

不過溫蠻的神情和接下來說的話幾乎沒有什麼委婉的修飾。

“我不喜歡。”

“邵隊長,我隻想要一段穩定、安全、可靠的感情,匿名送花上門的行為不在我個人鐘情的這些詞內。”

溫蠻的話讓邵莊始料未及。

超出預估和強烈反差,都是吸引的先決要素。脫離案子和異種,邵莊開始重新審視麵前的青年——從感情的角度,甚至下意識順著溫蠻的話想:那他是不是一個安穩可靠的人……

打斷邵莊浮想聯翩的不隻是傳菜,更有第三者。

“溫蠻,你在這裡!”

一個男人突然站在他們的餐桌旁,甚至闖入他們的聊天中。

隻稍這麼短短幾個字的一句話,邵莊就莫名篤定,這是一個和溫蠻有感情糾葛的人,準確地說是追求者。

馬上,對方就惡狠狠地指著邵莊,又怨又恨地質問溫蠻:“你已經開始和下一個人約會了?我們就這樣結束了?”

男人發泄情緒的方式近乎極端,好像下一秒就要對著邵莊的頭砸他個頭破血流。這種態度的驟然突變,堪稱戲劇化,出現在舞台上合理,但不適合在現實。現實社會中人們的交往有一套心照不宣的準則,與其說情感的表達和宣泄要得體,不如說不要留下難堪和把柄。

可是麵前這個男人的外表打扮得精致得體,情緒卻原始而暴烈。不知道是否異種奧索蘭事件的影響還沒消退,邵莊馬上想到了當時寄生異種對溫蠻表現出的那種可怖又執拗的執著,於是邵莊甚至揣測麵前現在這個男人,也是一個異種,並不動聲色地把警惕拉到最高。

麵對這一係列的指控,溫蠻坦然到近乎冷漠,甚至表現得有些厭煩。

在他的心目中,無法繼續下去的相親,毫無挽救的必要,哪怕前麵花費了許多的時間與精力,溫蠻也不會有絲毫猶豫不舍。

“是的。”溫蠻想了一下措辭,麵對這他單方麵已經斷聯了半個月的上一位相親對象。

“趙醫生,我們顯然並不合適,也祝你另覓良緣。”這位姓趙的醫生在溫蠻眼裡已經是陌生人了,所以這句話也是溫蠻對一個陌生人能給出的最平和的態度。

邵莊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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