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很有本事,又很沒本事的,什麼話題最後都能突然一拐,落腳到他的愛裡。
“等會就要出院了。”
“我的眼鏡,蠻蠻。”
他已經到了直接伸手討要禮物的程度了。
討人嫌麼,肯定不至於
,但也算讓溫蠻徹底知道了這家夥平日裡有多少小心機。
“等會我們就會去的⒎_[]⒎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司戎先生。”
溫蠻故意這麼說,雖然他覺得司戎根本也不會不好意思。
溫蠻這會剛洗了個澡出來,是他一貫的習慣。剛醒來那天出於身體考慮,護士建議過他彆洗澡,這可能都比溺水本身能要他的命。所以這會要離開醫院了,他徹徹底底洗漱了一次,整個人蒸粉得很有氣色,現在正換上司戎給他買的新衣服。據說今天又降溫了,他得穿的厚些。
他也沒刻意避開司戎穿衣服,就是背對著,一邊穿,一邊說。
“其實你根本也不需要戴眼鏡,為什麼之前總是戴著。”
這是這幾天溫蠻發現的。在溫蠻說了給司戎挑眼鏡後,男人這幾天就沒戴過,也不知道是手頭上沒有備用,還是特意不買,成天時時刻刻在溫蠻麵前晃著,堪稱明顯的暗示。
不說深度近視,隻要是習慣了戴眼鏡的人,摘下眼鏡後都會出現一些不適應的行為。也正因為司戎身上沒有,溫蠻才知道他根本沒有近視。
司戎直接說:“它已經像西裝領帶一樣,是我外表所需要的一部分。”
這具身體是他的第一層偽裝,而紳士裝扮則是第二層。祂來到人類之中,經過一番摸索後,認為自己需要兩層,所以祂一直這麼做著,並且此前始終做得很好。
溫蠻隻能理解為這是男人某種程度上的臭美。雖然他自己沒有這個習慣,但能夠理解和接受愛人對於外表的看重和修飾。何況他是最直接受惠的對象,西裝穿在司戎身上有一種很特彆的味道,令人賞心悅目,既習慣於這樣的他,也會很想撕下這樣的他。
所以——
“偶爾不戴,也算轉換一下風格,問題不大吧。”
“是的。”
男人欣然應允。
“我會慢慢習慣,偶爾脫下它的。”
他保證。
也是他在期盼、祈禱,當他像脫下眼鏡一樣脫下他的偽裝時,溫蠻也會給予他如此溫柔的鼓勵。那麼祂將更有勇氣麵對一切。
而現在,隻是脫下眼鏡的他,卻不知道為什麼已經把紳士的那層皮脫下了。
溫蠻穿上第二件套頭衣服的時候,身後的衣擺卷邊卡在了背上。還沒有等他自己調整,後麵伸來一隻手,替他整理好了穿搭。
隻不過即使是“好心的幫助”也是需要交付報酬的。體貼的手在整理完之後還在原處反複流連,貼心就變成了越界。
沒有了眼鏡的遮擋,他深沉黝黑的眼珠子其實能夠觀察出一點異樣,特彆是他此刻情緒開始波動。
他應該停下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控製不住自己。
之前他隻知道對於摯愛伴侶的擁有,應該是全身心的奉獻。這是祂們傳承的認知,奉獻才等於擁有。如果要說占有,那就是擁抱,用人類的身體完全將愛人抱住,也可以用自己的原形將對方完全包裹起來,讓愛人身上充斥滿自己的氣息,這樣兩種都
能使他滿足。
親密的深吻也很好,因為這個舉動帶有一定“侵入式”的占有意味,他的氣息能夠停留得更久。
那麼為什麼,現在隻是一塊皮膚,都讓他破了定力?他肯定要誇讚愛人的厲害,但也一定會貶低自己的不中用。
紳士垂著頭,無比專注地盯著被他一點點撩開的衣擺。那一截緊致而充滿生命力的腰,讓他著迷不已。仿佛他剛才說的話,現在馬上就要就在溫蠻麵前實踐:他對溫蠻著迷得不行。
這樣一寸皮膚,就足夠他不端莊、不得體。
他的觸摸太久了,正常人都該發現了。溫蠻也轉了過來。
司戎的手停了,但還是沒有離開溫蠻的腰。那兩層衣服徹底罩了下來,蒙住了困住了司戎的手,衣服是叫囂的獵狗和趁威風的籠子,捉到了他這個蠢笨貪心的獵物,等著向主人討賞,等著主人來審判。
溫蠻俯視著對方,男人的表情似乎仍很平常。沒有道歉,也沒有愛語,他似乎完全停在了那裡,或者說,呆在那裡。
就像一個回合製的遊戲,現在不是司戎的回合,那麼就應該輪到溫蠻出手了。
溫蠻的手伸起來,也鑽到了那個小小的籠子裡,抓住了那份“罪惡”。
“你在乾什麼?”
說這句話的人,卻一點點地分開了司戎的手指,將他自己更纖細的指頭穿插了進去。接下來的一切,是由他在說,也由他在做了。
在做什麼的是溫蠻——他覆在司戎手背上的手緩緩移動,帶動司戎在他平坦的腹部感受。
“這是你第一次觸摸我。”
和擁抱,和親吻,都不太一樣。不過都是司戎他自發自主的行為。
關於某件事的思考又湧上了溫蠻的心頭:
他需不需要向司戎確認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