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場持槍案被披露的第一時間,他們都關注到了這個消息,並積極參與到有關人質的討論中。在溫蠻你的身份淡去後,他們則開始從線上的關注,轉到了線下的尾隨。”
“而他們分彆死在了昨天早上五點,以及今天下午三點。”
“這兩個時間段,兩位在做些什麼?”
溫蠻一愣,下意識想要反駁,但麵對一個有著十幾l年豐富經驗的老刑警看似平淡實則透露威壓的審視,溫蠻忍住了。他說服自己,這是正常的流程。
“昨天淩晨五點的時間,我和司戎在家裡還在睡。下午三點,我在自己的工作單位,司戎也是。”
盧隊又看向司戎:“司戎你呢?”
這個問題乍看很多此一舉,因為司戎給出的回應一定相同。
司戎坦然地回應對方的視線,也回答對方的問題。
“當然也是。”
盧隊長看著司戎一副坦蕩的模樣,看笑了。
“那你能解釋一下,畫麵中你在做什麼嗎?”
他直接給兩人看了一段監控——
準確的說,是兩個不同攝像角度的拚接視頻。在左邊的畫麵裡,一身米色大衣的溫蠻一手撐傘,另一隻手拿著手機,低頭邊走邊發信息。在他通過後,一個穿著黑夾克的男人雙手插兜,快步地通過了監控所照射到的拐角。這本來很平常,但接下來,西裝撐傘的男人
,他也出現在了這個畫麵中,他似乎一樣在跟著前頭的人。
而右邊相應的畫麵中不再有溫蠻。畫麵顯示著一場人類社會裡的狩獵,夾克男和西裝男麵對麵相立,監控能拍到夾克男的正臉,他表情逐漸猙獰,馬上就要克製不住怒意暴起似的。但先動手的是紳士。他在雨中收起了他的長柄黑傘,還有心思把傘麵折好收緊。當做完這一切,他猛然用傘柄的握手勾住了對方脖子,把夾克男硬生生扯到跟前來,鋥亮的皮鞋不僅踩著水坑,還一腳踩在對方的肚子上。
監控沒有收音,但通過畫麵,可以想見不斷挨打的夾克男有多麼狼狽。他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但總是被狠狠敲在背上的重擊重新打回水坑,最後他已經蜷縮起來,不斷抽動著,嗚咽著。到此為止,單方麵碾壓的暴行才停下來。
西裝男人彎腰,抓起地上蠕蟲的領子,一手握著傘柄,一手拖著垃圾,優雅地漫步在雨中。
監控可以照到的極限角落,那個位置放置著一個超大號垃圾桶,男人用傘尖勾開垃圾桶的翻蓋,之後右手好像根本沒使勁一般輕鬆的,直接把一個大活人拋了進去。至於那些還留在垃圾桶外的四肢,紳士似乎對此不太滿意,最後就用傘尖一個個戳著,在夾克男痛苦的嚎叫中讓這些肢體吃痛害怕地收進了唯一能保護他的垃圾殼子中。
大功告成,他很滿意,傘尖在空中隨意一撥,垃圾桶的翻蓋就相應翻下。
監控結束的最後兩秒鐘,紳士轉過身,露出的是司戎的臉。
一切的畫麵都結束了,屏幕暗下來,如實地映出兩位觀看者的表情,溫蠻的驚愣,司戎的沉默。
“司戎先生,你深愛你的配偶,所以願意為他排憂解難,解決一切麻煩。剛才你在言語中已經告訴我了,而這段視頻,也是你行動上最好的證明。”
盧隊長拿著話語的主導,一層層地推進。
“我知道,這個世界有一些特殊存在,很多匪夷所思人類做不到的事情,安在它們的頭上就很合理。但從今天異種特警隊那邊反饋回來的消息,我想司戎先生應該不屬於什麼披著人皮的怪物,隻是護愛心切,力氣大一點,舉動過激了些……對麼?”
溫蠻看著身邊的伴侶。他常年不變的西裝,今天徹底換上了凶悍暴徒的標識。
司戎知道溫蠻正在看著自己,但他沒有看愛人,而是迎向對麵的警察。司戎不會在有溫蠻的場合說任何一句謊言,而且這件事,司戎提起來隻有反感,根本也不屑說謊。
“我記得他,1月9號,提起來就是反感的日子和人。”司戎扯出一絲涼薄的假笑,“我給過這位邱先生很多次警告,但他變本加厲,可見文明不適用於任何人。”
“不。文明正因為需要適用於任何人,這個社會才有最大化的公平。司戎,你需要明白,沒有任何人能夠淩駕在法律之上肆意妄為。”
溫蠻皺眉:“1月9號,是過年前的時間……”溫蠻想起來了,那天他正好打算回舊家去打掃衛生。
盧隊打斷溫蠻的話:“是的,這不是今天下午的監控,但這是一段真實的監控。你的愛人很謹慎,很愛你,他為了你事後甚至把商場挾持案那天那個時段的一樓監控全部人為抹掉了,不知道給警方造成了多大的取證麻煩!這是什麼行為?這是藐視法律!我甚至不得不懷疑你們兩個當天在商場裡到底做了什麼。”
“年前多人遇襲,都是這樣被暴力塞進垃圾桶的做法,為什麼當時沒有偵破,也同樣因為監控缺失。今天我們統整了六個受害者當時的筆錄,才順著第一個死者林馳強的口述,知道他當時正在跟蹤你,然後又得到了這份來之不易的監控。”
盧隊長審問道:“所以,現在,司戎請你告訴我!昨天早上、今天下午,你在哪裡,在做什麼!有沒有人能夠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