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知道這幾起事件的罪魁禍首精通網絡手段,對方要偽造一起意外實在太容易。果不其然,警方現場勘查後,認為是電梯維護不當導致的,在責任上,物業和廠商要負首要責任。警方也找溫蠻了解了情況,但隻是固定的流程,並沒有懷疑溫蠻的意思。
溫蠻看著樓管焦頭爛額、想要解釋又無從解釋的模樣,知道這是對方替自己承擔了過錯。在網絡世界裡肆意妄為的那家夥,能夠輕易地操控公共的、私人的電子設備,也許他也會知道曾經物業給溫蠻打過電話,還進而判定物業的口氣不好,所以要給予物業一個教訓。
不友好的鄰居、讓溫蠻過來處理麻煩的物業、跟蹤溫蠻的尾隨者……在那個人的想象中,這些都是有罪而需要被懲罰的對象。他也一一這麼做了。
溫蠻輕輕呼了一口氣,對何秘書說道:“我們走吧。”
其中的複雜,此刻溫蠻也無法對警方袒露。
他現在就希望儘快把凶手揪出來,阻止他繼續瘋狂無序的行動。
何景點頭。
“現在就去警局麼?”
溫蠻說是,他本來就打算好了今天去見司戎,從家裡出來後,就更想見司戎。
何景瞥了一眼花圃,砌的花磚下有一處角落陰影格外得深。是某人的偽裝吧。何秘書收回目光。
阿戈斯這種生物啊……就是在有了愛人後最有趣,會做出與祂們那樣恐怖身形截然相反的可愛行為。隻有這時候,大家誰都可以禮貌地嘲笑一下阿戈斯而不會被揍。
在車上,何景伸展出兩根神經絲須,分彆吸在兩側車窗,晶藍色的絲須迎風微微飄蕩,像夢幻的蛛絲。聽何景說,這樣就有效知道是否有外界的窺探。
“現在用手機聯絡不安全了,等會我送溫先生你到市局後離開一會,親自去找許示煬,讓他可以行動了。”何景說,“期間不會太久,我很快就回來,我不在時,你可以在市局多待一會,我相信那位盧隊長不會有意見的。不管市局的網絡有沒有被入侵,有司戎在,溫先生你可以完全放心,是異種或不是,幾乎沒有誰是他的對手。”
“聽起來,司戎在你們之中很厲害。”
何景形象地打了個比方:“大概可以輕鬆揍十個我,一千個休菈吧。”
那溫蠻知道了。
就是希望休菈彆知道,否則這話太傷人,溫蠻怕休菈會哭暈過去。
看多了詭譎的、凶悍的異種,說實話,休菈這樣的真是珍稀物種。從某種意義上說,休菈所屬的種群柯蒂斯能夠一直繁衍到現在,真是上天對它們的一點憐愛。
到了市局,何景一路送到裡頭。他之前在和刑偵隊交涉過程中已經做了不少功夫,所以溫蠻見司戎不是一件難事。等確認溫蠻和司戎見到麵了,何秘書才轉身離開,為接下來的計劃繼續鋪開打點。
在房間裡,溫蠻和司戎有機會擁有獨處的時間與空間。
“蠻蠻,過來。”
司戎看著溫蠻,
剛才他以阿戈斯形態不方便說的話,如今終於能說了。
他撫摸著溫蠻的臉,歎氣:“瘦了。”
司戎的口氣並非責難的,但溫蠻聽得還是有些難過。
“我有好好照顧自己。?[]?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垂著眼說。
隻是提不起勁。吃飯、休息,這些淪為了生活必不可少的步驟,而不再是享受的細節。溫蠻沒有想到,再度回到從前一個人的生活,是這麼有落差感的一件事。
何景在開車來的路上給出了他對司戎的評價,認為司戎強得無以複加。那說的是司戎異種的身份,是如此得強大、厲害。溫蠻認同,但他體會到的,是司戎作為愛人的厲害和恐怖——
他隻需要用幾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全方位地改造溫蠻的生活,讓溫蠻隻能適應他給予的愛和照顧。
男人付出了無限的物質照顧與精神關愛,又是那麼甘之如飴,不要求溫蠻有什麼回報。他在愛裡的姿態,呈現得如此謙卑,又無比高尚。但後續的利息,是寫在最角落最小字號的條款,是他的精心設計,是他的狡猾用心,印證了千古老話: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溫蠻再也不可能接受任何人的愛,他適應不了,其他人都不得不和司戎做潛在的比較。愛不再是多元的,愛人也不再是,司戎成為了溫蠻愛情裡唯一的模板,所有人都必須以他為參照。甚至連溫蠻自己,都需要加這個比較,也做得都不如司戎好。
司戎細細地端詳著溫蠻。看不夠的,平日裡他都尤不滿足,遺憾一天裡總要分開那麼幾個小時,更不要說這整整幾天的分離,促使他的焦慮,他的陰霾。司戎甚至覺得,他的下一次築巢期很快就要來了。
“我要出去陪你嗎?蠻蠻。”
他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溫蠻愣了一秒,反應過來這句話背後是司戎的隱隱瘋狂。他所謂的陪伴,如果不是說用法律的手段提前保釋,那就是用他的真身,來到溫蠻身邊。
任何情況、任何限製,都不再能夠成為他的顧忌。
這太冒險了。
溫蠻不管司戎是自信還是自大,但市局裡有邵莊為首的異種特警隊,司戎不該掉以輕心。任何一點不期的意外,都可能是蝴蝶扇動的翅膀,最終造成無窮大的影響。
“不要。”
溫蠻抿了抿嘴,但又不好戳穿他的身份,隻好說。
“你要遵紀守法。”
司戎柔軟地看著他:“可是我會很需要你。”
他沒有說溫蠻需要,而是說自己,在表達自己的情感需要時,也包容了溫蠻的情感需要。
“要抱一會麼?”
司戎問。
現在麼?
但溫蠻無法不心動。
現在,司戎是充分了解溫蠻的。他瞥到了溫蠻今天收拾好帶進來給他的大衣外套,長手一伸,從另一張椅子上把它勾了過來。
單張椅子被占得滿滿當當。司戎微微卷起袖子,帶來的那件大衣沒有穿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