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的來回拉扯,清醒著哀嚎。祂們聲調高亢的、低沉的,嗓音嘶鳴的、尖銳的,紛紛向阿戈斯求情,訴說祂們絕非有意,祂們也真的不想被阿戈斯吞噬,成為祂的能量與養料。
司戎看著這樣一群圍在自己身邊,甚至此刻紮在自己身體裡十分礙眼的廢物們,情緒克製不住的煩躁。
[滾開。]
司戎忽然不能忍受自己把這些異種也吞在身體裡,讓祂們和蠻蠻共處在同一片黑暗之中,哪怕溫蠻所在的位置離這些家夥很遠,也很安全,但司戎無比反胃。
[司戎?你在哪裡?]
是溫蠻的聲音。
是蠻蠻的,充斥著疑惑、焦急甚至有點埋怨的聲音。
小小的,從本體的心臟處發出聲來。
所有的垃圾都被嘩啦啦地傾倒出阿戈斯的本體,研究所又複現了,隻是出現在原址的已經是大半廢墟,至於被吞噬的異種,在阿戈斯的身體裡待了一陣,個彆的已經隻剩下半邊身體了,但還要感恩戴德這一場有“呼喚”的意外。
海倫嫌惡地抖了抖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十分嫌棄阿戈斯這樣的野蠻行徑。正想說兩句,抬頭一看,黑色的“旋風”已經從夜空上方掠過。
海倫輕動鼻翼,嗅著空氣裡帶有訊息的微弱氣味,了然地勾起嘴角。
“好吧。”
“小家夥或許是被我這個同族釋放出來的味道勾出發育期了。”
在人類社會中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年輕薩提亞到了現在,終於要開始祂的種族分化了——
薩提亞都是這樣的,在祂們意識到自己不是人類之前,祂們都會以一個“完全的人類”的認知生活著,直到被教導,被指引。
而一旦產生覺醒開始分化的薩提亞,祂對於愛的需求,那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海倫心懷幾l份看好戲的惡意,期待那個阿戈斯的結局。
而祂……
海倫伸了伸懶腰,從研究所出來了,祂可以先享受一番自由,等到之後再去找祂的那位年輕的同類小家夥。
至於被一同釋放出來,如今在大街上遊蕩且十分矚目的這些異種,海倫才不在乎。祂是不會給阿戈斯收拾爛攤子的,雖然這件事本質上也不算是那個阿戈斯的錯,但誰叫最後研究所的毀滅是阿戈斯導致的。同樣的,海倫也不會在乎這些異種接下來的命運。
曝光?
為什麼要害怕曝光。
到底是誰在害怕曝光呢。
“肚子餓了……”
“再吃一點點心好了。”
美麗的異種喃喃自語。
……
在另一邊,司戎不斷地回應著、安撫著溫蠻。
起初,祂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應,甚至還沒有察覺到,溫蠻並不是在以人類的語言,而是在說異種的語言說話。
當司戎反應過來後,無比得震驚。
[蠻蠻……]
因為此前溫蠻一直都聽不懂異種的語言,
更不要說交流了,司戎不知道今晚哪裡導致了溫蠻有這樣的變化,而這樣的變化對於溫蠻來說有沒有害。
他緊張了起來,不斷地詢問溫蠻。
[蠻蠻,你怎麼了?還好麼?]
同時,體內的觸肢都焦急地在心臟附近亂竄。
泛著淡淡熒光的淺白色晶體裡驟然伸出一隻手,手的主人攥住了一根漆黑粗壯的觸肢,並且把它迅速地拽到了裡頭。
“蠻蠻——?”
[蠻蠻——?]
阿戈斯顯然無措極了。
以往總是阿戈斯纏著自己的伴侶,但現在情況似乎反了過來。在祂自己淺白色的心臟裡,伴侶似乎也無比得透白明亮,沒有任何袖子遮擋的兩條手臂像是什麼最頂級的武器,緊緊地抱住、攪緊了對他來說有些粗的觸肢。
愛人是那麼得瑩白,而臉又是那麼的潮紅。
司戎要被溫蠻身上完全的體溫燙到了,漆黑的觸肢隨著溫度的傳導,幾l乎也要被煮熟一般,僵在溫蠻的雙臂裡一動不動。
[我剛才喊了你好多聲,你都沒有理我。]
[你在外頭做什麼?]
溫蠻回憶起剛才的情景,明明是讓他感到安心的司戎本體的庇護,卻在他此刻的嘴裡變得無比可惡,變成讓他難過的東西。
[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這。]
放任溫蠻陷入一種他自己無比難受,又難以形容的滋味中。
溫蠻覺得自己甚至都燒暈過去了一次,又迷迷糊糊地被司戎傳導來的憤怒起伏的情緒共振而醒。他明明很難受了,卻還依然在司戎情緒有異的時候第一時間地呼喚祂,擔心祂,相反呢,司戎剛才有沒有發現他的不舒服啊?
溫蠻陷入了一種古怪的埋怨。
以至於他根本不知道,也不會相信:從頭到尾他隻呼喚了司戎一次,而司戎所謂的焦躁憤怒等爆發,實際上全都受到溫蠻的影響。
這一次,是溫蠻在引導司戎產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