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1 / 2)

江瑾年高熱的狀況反反複複地持續到正午才穩定下來, 熱度退了以後,他人從昏迷中蘇醒

白榆剛替他擦過身體,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小福子準備出門時, 一時有些摸不清現在的狀況。

他眨了眨眼,微微扭頭就能看見坐在床邊的宗聿。

不過一夜的光景, 宗聿看上去憔悴了許多, 下巴一圈青色的胡茬, 衣冠整潔也難掩疲倦和擔憂。

他側身坐著,手上拿了一本冊子, 但明顯沒有心情細看,隻翻了兩下就不耐煩地左右翻動,注意力根本不在上麵。

江瑾年抬起手,剛好可以夠到他的袖子, 纖細的手指抓住衣袖輕扯。

宗聿回頭,對上江瑾年茫然的眼神, 他不解地看著宗聿, 詢問道:【發生了什麼?】

宗聿沒有注意他的唇語,在看到他蘇醒的刹那,內心的擔憂化為酸澀, 他紅了眼眶,丟下冊子, 抓住江瑾年的手,眼底的戾氣散去, 一直緊繃的臉上有了笑意。

“瑾年, 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宗聿問道,說完不等江瑾年回答,衝外間喊道, “曲大夫,瑾年醒了。”

江瑾年見他這般,莫名的有些心疼,他的另一隻手搭上來,還沒開口,聽見曲大夫這個稱呼,神情一怔。

是曲落塵?

江瑾年撐著宗聿的手坐起身,問道:【發生了什麼?】

宗聿伸手攙扶他,往他身後放了一個軟枕,讓他靠的舒服些,自己也順勢坐到床上:“你中了噬心蠱。”

江瑾年瞳孔驟縮,麵上的笑意淡下去,神色略有陰霾:【是曲落塵?他說我中了噬心蠱?】

宗聿點頭,江瑾年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麵色又難看兩分,這顯得還在病中的他有些陰鬱。

宗聿抬手將他遮擋視線的頭發彆在耳後,見他麵色難看,以為他是後怕,安撫道:“彆怕,曲大夫說你身上的蠱蟲已經死了,沒事了。”

江瑾年並不怕這個,有些事他還沒有辦法給宗聿解釋,他垂眸斂去自己心緒,再抬頭時眼底有了淺淺的笑意。

他的手抬起宗聿帶著胡茬的下巴,道:【我昏迷多久了?】

“一天。”

江瑾年微怔,他看向窗外的陽光,這才第二日而已,宗聿卻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你守了我一晚上?】

“你沒醒,我……害怕。”宗聿最後兩個字說的很輕很輕,卻在江瑾年的心上重重一擊。

害怕什麼?害怕失去,害怕死彆,害怕他想守護一生的人,長眠世間。

所以他守在這裡,除了特殊情況不得不避,其餘時間看見江瑾年才能讓他冷靜,不會失控,不會發瘋。

江瑾年心疼又不忍,中蠱之事他全無察覺,可是從宗聿的憔悴中,他能猜到這一日是如何的混亂。

他的少年郎,怎麼那麼招人疼?

江瑾年心裡悶悶的,大拇指輕蹭宗聿的胡茬,安慰道:【彆怕……】

他的話還沒說完,門口就傳來一聲咳嗽。

曲落塵懷抱雙臂,斜倚著一旁的屏風,看向他們二人,冷嘲道:“這是大狗狗在求安慰嗎?”

宗聿和江瑾年靠的很近,牽著手,抬著下巴,動作確實過於曖昧。他們二人沒有察覺,被曲落塵點出,兩個人迅速分開。

江瑾年心虛地避開曲落塵的眼神,宗聿卻高興地起身道:“曲大夫,瑾年現在醒了,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隻要死不了,就什麼後遺症都沒有。”曲落塵說話總是這般,像刺蝟一樣,總得先紮彆人兩下才罷休。

江瑾年習慣他這種態度,可是見他對宗聿也是這樣,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曲落塵才不管江瑾年怎麼想,上下掃了宗聿一眼:“他已經醒了,你是不是也該收拾一下自己?”

宗聿低頭看了看,他昨日風塵仆仆地趕回來,又熬了一夜,這會兒確實顯得有些淩亂。他對曲落塵的話沒有生疑,轉身欲和江瑾年告彆,見江瑾年神情不對,這才意識到曲落塵是準備支開他。

想想曲落塵的身份,再想想江瑾年是私自離家,宗聿心中警鈴大作,道:“沒關係,我一會兒在去。”

曲落塵斜了他一眼,冷笑兩聲,對江瑾年道:“讓他留在這裡真的沒關係嗎?”

曲落塵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當著宗聿的麵,該說的話他也會說,不會顧忌。

江瑾年太了解他的性格了,也能猜到他想說什麼,若是今天不讓他問個明白,隻怕他會變本加厲。

江瑾年衝宗聿搖頭,安撫道:【我和他說兩句,不會有事。】

宗聿不放心,委婉道:“瑾年還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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