駝龜(2 / 2)

這樣看來,她徒弟還真是寒磣,連仙器都沒有。不過沒關係,她徒弟有劍就夠了,有劍胚在,他徒弟遲早劍斬仙器。

徐清鈺沒繼續問,初元要是想說,自然會說,若她不說,肯定是這信息不是他能夠接觸的。

他忽然想起一事,要是自己默認連燁越衡跟在身側,初元誤會他喜歡這兩人怎麼辦?

所以,態度得提前擺正,“師父,我不喜歡他倆。”

“對對對。”初元點點頭,不喜歡,也不討厭。

這話聽起來敷衍,徐清鈺急了,再次強調,“我真不喜歡他倆。”

“恩人,你不喜歡誰?餘曉雙和他的女人嗎?我也不喜歡。”越衡再次神出鬼沒,湊過來開口。

徐清鈺自閉。

他走到大龜麵前,問,“裝蒲耳草的工具呢?”

大龜給了徐清鈺一個上道的眼神,從殼下掏出半米寬的籃子。

“這麼大?”越衡伸手接過,誇張的開口。

“不算大了,我在家打豬草,拿的框比這還大。”連燁比了比,覺得還行。

大龜笑而不語,又拿出兩個遞給越衡連燁。

“一人一籃?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一籃子,送我們過去,不是一籃子送一人過去。”

老龜甩甩尾巴,翻個身曬太陽,完全沒有之前的歌友愛。

徐清鈺拎起一個籃子就走,越衡把其中一個籃子塞給連燁,拉著連燁追了上去,“恩人,等等我。”

跟上徐清鈺,越衡才意識到不對,“我們該去哪摘蒲耳草?”

“山上,河邊,水底?哎,我們要不去山上瞧瞧……”

徐清鈺受不了越衡的聒噪,簡潔有力的打斷他,“蒲耳草,三階水生靈植,叢生,喜寒、陰暗、潮濕之地,多生於寒潭崖底。”

徐清鈺取出地圖,點點上邊的一條支線,道,“寒潭,蒲耳草。”

越衡掏出自己的地圖仔細看,果然發現在寒潭旁邊的圓點裡,寫了蒲耳草三個字。

那三個字比米粒大不了,很容易被人忽視。

越衡豎起大拇指,欽佩的開口,“恩人,好眼力。”

熟悉地圖,這不是基本操作?徐清鈺暼了越衡一眼,收回地圖,繼續往寒潭方向走。

走到主線和支線的分岔口,不少人選擇丟了籃子繼續走主線路程,越衡盯著這群人背影,好奇的問,“他們不打算支付報酬?”

連燁跟著瞧了一眼,“看樣子是。”

越衡,“不支付報酬,沒有什麼懲罰嗎?”

“不知道。”連燁搖頭,跟上徐清鈺。其餘人如何他管不著,但他是要講誠信的。

他爹說了,自己答應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做不到就不要胡亂承諾。

初元偏頭笑看越衡,攛掇道,“你可以試試賴賬。”

越衡搖頭,“誠立身,信為本,誠信是修士基本美德,不然易生心魔。”

初元麵露惋惜之色,拍拍徐清鈺,“師弟,告訴他倆,那玄龜的特性。”

“那玄龜是駝龜,駝龜又稱耍賴龜、追債龜、利子龜。”徐清鈺徐徐開口,“因其駝人過河後會成倍收價,故呼之為耍賴龜。因其善於追債,且追債時會利滾利,又呼之為追債龜、利子龜。總而言之,它欠你債可以,你欠它債,不行。”

徐清鈺想起玄龜的操作,麵上有片刻微妙,這和之前初元釣魚執法多相似?

越衡摸摸後腦勺,“怎麼我看到的駝龜記載,和恩人你介紹的不一樣。”

“你看到的是什麼記載?”連燁在旁好奇的問。

“駝龜,生而能言,好駝人過河。”越衡開口。

徐清鈺冷笑,“你可以把它渡你過河當□□好試試。”

越衡想起徐清鈺的介紹,打了個寒顫,“不了不了。”

要是徐清鈺說的是真的,那麼那些企圖逃債的,該倒大黴了。

不過,他不可憐他們便是。

到了寒潭,已經有幾十個人在那摘蒲耳草,章若昀和餘曉雙也在。

徐清鈺快速掃了一下,走到人少的偏僻地方將竹椅放下,低聲道,“師父,我去潭底看看,你在上邊等我?”

他聽到潭底有流水激湍聲,應該有條暗河。

“恩人,我跟你一起去。”越衡率先應和。

連燁瞧了初元一眼,道,“那我到上邊看著這位妹妹。”

徐清鈺瞧向連燁,眼底閃過滿意。很好,不用擔心他成為自己師弟了。

連燁憨厚的笑笑,果然,恩人看重他妹妹。

初元點點頭,“去吧。”

徐清鈺從竹簍裡翻出新的蜜羹,道,“師父,這是加甜了的,應該合你口味。”

初元點點頭,點到一半,怒道,“什麼合我口味,誰喜歡吃了?”

“是我喜歡吃,我想將我喜歡吃的孝敬給你。”徐清鈺從善如流,立馬改口。

這還差不多,初元摸摸徒弟的頭,拿起勺子開吃。

越衡拉拉連燁,小聲開口,“你不覺得,恩人和他妹妹說話怪怪的嗎?”

哪有對妹妹說話用孝敬的—雖然恩人喊她師姐,他們堅定認為這是恩人妹妹。

越衡不期然得想起初元說的笑話,難道那不是笑話,而是初元真是的生活了一千零八歲的老妖婆?

徐清鈺聽了越衡的話,也發現不對,他下意識的喊了那麼多聲師父,這兩人好似毫無所覺。

莫非初元做了什麼?

他望向初元,眼底閃過疑慮,初元將嘴中蜜羹吞了下去,道,“我把師父模糊成師姐。”

徐清鈺點頭,師父總是妥帖又周全。

那邊連燁笑嗬嗬的望著初元,再次懷念起家中的妹妹,聽了越衡的話,連燁不解得開口,“哪兒奇怪了,家裡妹妹都是小祖宗,你這個沒同胞親妹妹的人,體會不了這種感覺的。”

越衡撓撓頭,真是他感覺錯了?

見徐清鈺大步入了潭,他趕緊跟上。

岸邊,連燁專心致誌的守著初元,不讓彆人靠近她,潭底,徐清鈺果然找到條暗流。

暗流水波洶湧,河道怪異嶙峋,水流打在上麵,激烈的打著旋兒,若是人被水流衝到這些隨意凸起的石頭上,立刻會被那尖銳的棱角劃破。

由此可見暗流之險。

而且,水底暗沉,眼前視線模糊,想要避讓碎石,全憑運氣或許本能。

徐清鈺邊遊邊聽水聲,這時有漩渦無聲無息湧起,水流紛紛湧入漩渦之中,猶如龍吞鯨飲一般。

徐清鈺逆著往外遊,掙紮著想要掙脫龍吞水的吸力,他身後的越衡一招不慎,被吸了進去。

徐清鈺眼角餘光看見,下意識得拉住,兩個人迅速卷成一團,掉進漩渦裡。

徐清鈺:都怪我手賤!

兩人暈暈乎乎,隨著水流吸力一路向前。也不知行了多久,水流平緩了下來。

越衡此時已經暈迷,徐清鈺憑借強大的意誌力還清醒著。

他察覺水流平緩後積蓄力氣拉著越衡往上遊。等露出水麵呼入新鮮空氣,徐清鈺又多了兩分力氣。

他四處張望了下,托著越衡遊向岸邊。

這兒是一處溶洞,岸邊是水流沒有淹過的石岩,石岩並不齊整,地麵凹凸不平,還很多碎石子。

不過徐清鈺發現,岩腳長著一簇簇蒲耳草,大把大把的,完全足夠交任務。

他把越衡拖到岸上,不斷擠壓他腹部。腹內積水被擠出,越衡咳嗽下,睜開雙眼。

徐清鈺收回手,後退一步,道,“起來吧,開始摘蒲耳草了。”

“我剛暈迷呢,恩人這是壓榨病人啊。”越衡下意識的調笑一句,起身擰衣服上的水,撿起籃子,跟在徐清鈺身後。

兩人摘蒲耳草的時候,寒潭上邊,初元關好蜜羹蓋子放回竹簍,對連燁道,“拿好竹椅和簍子,我們走。”

連燁聽從,跟在初元身後,問,“妹妹,我們去哪?不等你哥哥了嗎?

初元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聽話,乖啊。”

連燁隻感覺那瞬間自己好似被不可言說無法描述的存在盯上,毛骨悚然,遍體生寒。

他怔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連燁才感覺到神魂回到自己體內。他遲疑了片刻,還是跟了上去。

前邊的初元蹦蹦跳跳的,手中還拿著顆狗尾巴一甩一甩,看起來天真又爛漫,無邪又可愛。

連燁,……

之前那股恐怖的存在,說不定是外界大能無意間掃過。

這般一想,連燁心情又輕鬆了,他跑到初元跟前,喊道,“妹妹,慢點跑,彆摔著了。”

初元,……

都這麼恐嚇暗示了,還喊她妹妹?

她回身瞧向連燁,連燁朝她憨憨的笑。

初元服氣,轉過身甩著狗尾巴草繼續走。她走的方向有點偏,既不是往回走,也不是順著寒潭源頭走,而是繞山往上。

“妹妹,你去哪呢?”連燁攏攏肩頭的竹帶,仰頭順著崎嶇山路往上看。

山路陡峭,凸石遍布,道旁荊棘叢生,連燁跟在初元身後,不錯眼瞧著,生怕初元一個踏錯,翻滾下山。

索性初元走路十分穩,一直翻過山,都沒出問題,反倒是他,幾次腳步一滑,差點摔倒,是初元及時拉住了他。

連燁臉熱,之後不再注意初元,而是專注腳下,避免自己還要被小孩救。

走到一處溶洞外邊,初元不走了,她坐在旁邊的石頭上,朝連燁伸手。

連燁會意,從竹簍裡拿出蜜羹罐子遞給初元,之後放下竹椅和竹簍,道,“到這等也好,安靜。就是不知道恩人和小橫能不能發現我們。”

初元吃著蜜羹,懶得回答這個傻問題。

乾等了片刻,連燁無聊的四處看,看山看水看花看草。這時,隔壁山腳的小路上忽然冒出一隊人,這些人手腳不太利索,互相扶著才能走路,他們身後,是一隻隻玄龜。

連燁,……

玄龜還真把人追回來還債了。

作者有話要說:  駝龜:誰都彆想賴我車費。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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