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親初元(1 / 2)

“喲, 追債龜。”連燁身後忽然響起越衡的聲音, 連燁扭頭, 詫異道,“你怎麼在這?”

“我還想問, 你怎麼在這呢。”越衡拍拍連燁的肩膀,雙目繼續欣賞那些被玄龜趕著好似囚徒一樣的預備弟子,愉悅的開口, “我和恩人被漩渦衝到不知名的地方,采滿蒲耳草後, 又順著暗流爬上溶洞, 現在剛從溶洞出來。我們之前還在發愁不認識路, 該怎麼去找你和妹妹呢, 結果出溶洞就遇見你和妹妹了。你和妹妹呢?不是讓你倆在寒潭那等嗎?怎麼在這?”

連燁忍不住去看初元,初元怎麼知道在這等?

之前被不可描述的存在盯著的感覺重新湧上心頭, 手腳禁不住冰涼,他聽到自己用飄忽的聲音說,“是妹妹帶我過來的。”

“有目的的?”越衡不確定的問。

“有目的的。”連燁聽懂了。

越衡心頭一冷, 怪異感再次掠過,他強笑道,“妹妹厲害啊,隨便玩玩逛逛就能遇到我們,運氣真好。”

連燁也訕訕的笑,“是啊,妹妹運氣真好。”

寂靜在兩人之間蔓延, 誰也不肯說話,去戳破這個美麗的謊言。

良久,越衡開口,“恩人還蒙在鼓裡。”

連燁點頭,“我們要解救恩人。”

“難怪恩人對她畢恭畢敬。”

“因為恩人是被脅迫的。”

“難怪恩人一直趕我們走。”

“是怕我倆跟他一樣受到迫害。”

“恩人這麼好。”

“我們不能拋棄恩人。”

兩人一搭一唱,瞬間講了一部“老妖婆化作小孩脅迫俠士,俠士不忍旁人受害忍氣吞聲。為報恩人救命大恩,卑微路人舍生取義”的大戲。

初元在旁聽得可樂,徐清鈺也聽得滿頭黑線,這兩人的聯想能力未免太過豐富,就不能真的是他孝敬師姐?

連燁越衡對視一眼,同時暼過頭。

“啊,追債龜真美。”

“是啊,天氣真好。”

他倆默契的揭過這一茬。

這邊徐清鈺收好物品,將竹椅重新背起,招呼連燁越衡道,“走了。”

越衡把連燁的竹籃遞給他,拎起自己的籃子,跟了上去。

之前瞧徐清鈺背初元,他倆滿心感慨,恩人是個好哥哥;現在再看同一畫麵,他倆隻有一個念頭,恩人被壓榨得好慘。

連燁越衡對視一眼,秉著減輕恩人負擔心理,一人去拿籃子,一人去拿竹簍,同聲道,“恩人,我來拿吧。”

連燁慢了一步,竹籃被越衡搶了,他汲取越衡之前的教訓,小心翼翼的去解竹簍帶子。

徐清鈺睨了兩人一眼,似笑非笑道,“謝了?”

“不謝不謝,應該的。”越衡大聲道,他小心的覷了眼初元,給徐清鈺投以一個同情的視線,“恩人,你也不容易。以後恩人有什麼活,隻管使喚我。”

“那可真是謝謝了。”徐清鈺掀起嘴角笑,越衡都說到這個份上,不奴役他一番還真對不起他的心意。

回去途中,他們遇見玄龜驅趕著悲慘戚戚的一行人。

越衡嘴賤問了一句,“你們要還幾籃子?”

沒人願意回答他,倒是後頭一玄龜心情好,大聲應道,“百籃子,嘿嘿嘿。”

被驅趕的人,愈發生無可戀,早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當初就不該起逃票的心思。

逃一罰百,太狠。

越衡忍不住對那群人投以同情的視線。

彆看那籃子隻半米寬,實則設有乾坤之術,裡邊空間有兩米見方大,百籃,兩百米見方,估計到試煉結束,他們都還不完。

換句話說,這些人已經淘汰了。

嘖,真慘啊。

回到河邊,越衡將三籃子蒲耳草遞給玄龜。這時,他才意識到他們一行有四人,玄龜隻給了三籃子。

越衡,……

他心底忐忑,這不會是玄龜故意的吧?故意隻給三藍,然後指責他們逃票。

玄龜接了籃子藏在腹部,心情很好的開口,“我知道有條近道前往珍寶山。”

“在哪?”徐清鈺問。

“在那。”玄龜尾巴一指崖邊,距離河麵約莫三米處有道豎起的長長的罅隙,玄龜道,“從那走,路程不足半小時。你們上來,我送你們過去,免費。”

見玄龜沒發難,越衡長鬆一口氣,看來玄龜欺軟怕硬,不敢收初元的路費。不過等聽到那個免費,越衡忍不住懷疑出聲,“這麼好心?不會有坑吧。”

耍賴龜這個名字,給他留下沉重的心理陰影。

徐清鈺率先站了上去,開口解釋,“它們會在車費上做名堂,但它說免費,就一定免費。”

越衡放了心,趕緊上龜背。

玄龜送他們上了罅隙,擺擺尾轉身離開。越衡感慨,“玄龜這個時候,真的很可愛。”

“那些被追債的人聽到你這句話,肯定想打死你。”連燁拉拉他,道,“彆貧了,快過來。”

徐清鈺此時已經站在罅隙前,他比了比,放下竹椅,對初元道,“師父,這段路,你要下來自己走。”

罅隙很窄,僅容一人側身走過,背著竹椅,就會被卡住。

“不,我不走。”初元無理取鬨的開口,“我腿疼,我走不了路。”

越衡在旁聽得膽戰心驚,大.腿,師姐想乾啥就乾啥,想想自己小命呀。

他怕大.腿繼續忤逆師姐,忙道,“好好好,不走不走。”

說完後,他開始冥思苦想,怎麼才能讓師姐不走又能通過這條通道?

越衡的苦心徐清鈺沒有接收道,他依舊和初元打商量,“走這段路,我做乳羹請你試試味道。”

“好。”初元從竹椅裡跳下來,率先前行。

越衡,……

這也行?師姐也太好哄了吧。下次他讓連燁試試。

罅隙除了窄,並無其他危險,很容易就穿山通行,到達珍寶山腳下。

珍寶山山如其名,從山腳起,處處都是奇珍異寶,靈花佳草。

越衡見之心喜,招呼連燁去采,“這些都是靈果,摘了給師姐吃。”

徐清鈺在旁涼涼的開口,“你倆要是摘了,就得在這還債了。摘吧摘吧,正好分開。”

越衡和連燁忙收回手,問,“這又是什麼說法?”

“什麼才叫珍寶?”徐清鈺問。

“有價值的事物?”越衡不確定的開口。

連燁琢磨了片刻,悟出徐清鈺這問題背後的含義,“恩人的意思是,這山裡的東西是有主的?”

徐清鈺讚許的點頭,“不錯,數人賞識為野物,眾人賞識為珍寶,眾人賞識之物齊聚一山,野生?你們敢信!”

越衡恍然,“有人有意識的將它們珍藏到這座山上。”

越衡這次再看這些靈花異草,仿若瞧見吞人的怪獸。

他拉著連燁後退幾步,沒忍住吐槽道,“玄坤宗這考核,怎麼處處是坑?”

前頭向陽鱷可捉,後邊來隻駝龜,若是慣性以為同樣可捉,那就慘了;同理前麵山裡花草到處可摘,現在來座珍寶山,若是以為和前頭一樣可摘,又掉入陷阱,真是防不勝防。

“而且,玄坤宗這是要選拔聖人嗎?道德上不能有任何瑕疵?”

聽了越衡的話,連燁沉思片刻,道,“這樣我就放心了。我爹說,看重人品的學院,差不到哪兒去,同理宗門也一樣。我要進玄坤宗!”

連燁之前還有考核失敗前往小宗門的想法,現在卻沒了,多了抹勢在必得。

越衡將手搭在連燁肩上,“舍命陪兄弟咯。”

徐清鈺這時再次開口,“十年一次的選拔,會有化神道君前來收徒,考核是嚴了一些,三年後外門弟子考核,就沒那麼嚴了。”

“恩人,你知道這麼多內幕消息,你是玄坤宗的高階修士的後代?”越衡試探的問。

徐清鈺搖頭,“我到修真界,也才一個月。不過多收集下信息,並進行分析,就能知道答案。”

越衡,……

感覺他和恩人,智商上有斷崖氏差距。

既然恩人都猜得這麼準了,他不介意多說點。他拉著連燁走到徐清鈺旁邊,壓低聲音道,“據說今年,玄坤宗雅霸長老準備收徒。雅霸長老是大乘尊者,他收徒是件大事。我敢保證,那些大世家出來的人,都是衝著雅霸長老來的。”

初元抬頭,嗯,雅霸?原著裡男主在玄坤宗的師父?

“他要收徒了?”初元詫異的問。

“對。”越衡見是初元,諂媚一笑,“師姐,這個消息是我家老祖偷偷說的,保證可靠。”

初元“哦”了一聲,不感興趣的低下頭。

看來雅霸收不到合適弟子了,男主已經成為她的徒弟。

連燁問,“你也是衝著雅霸長老來的?”

“自然。要不是雅霸長老收徒,我家準備由家族長老教我。”越衡眉飛色舞,“不過,就算雅霸長老沒收我徒,這趟也不算毫無所獲,能認識你和恩人,我就覺得值。”

連燁動情的開口,“能認識你,我也覺得非常值。”

兩人執手相看淚眼,襯得旁邊無動於衷的徐清鈺無比冷酷。

冷漠無情的徐清鈺背起竹椅,開口道,“我不打擾你倆含情脈脈了,我先走一步。”

越衡連燁瞬間分開手,拿竹簍的拿竹簍,拿雜物的拿雜物,趕緊跟上。

一行人目不斜視的翻越珍寶山,果然在山下遇見攔路犬。它站起身,繞著三人嗅了嗅,又重新趴回去。

越衡後怕的拍拍胸,道,“幸好沒摘東西。”

攔路犬掀開眼皮瞅了越衡一眼,站起身。越衡心一跳,以為自己說錯話,正擔心間,見攔路犬往來路走。他抬頭瞧去,又有一行人走了過來。

當頭那人是程斐,他在徐清鈺前頭過河,現在卻落到他後頭。

他瞧見徐清鈺,麵上露出羞赧神色,當眾被氣哭什麼的,簡直是黑曆史。

他見徐清鈺往這邊瞧,忍不住開口,“看什麼看,就算你現在在我前頭,第一名肯定是我。”

他話音剛落,攔路犬忽然大聲嚎了一聲,很快四麵八方也有狼嚎響起,不多會兒,一群狼將程斐一行人圍起。

程斐,……

越衡沒忍住哈哈大笑,見過自打臉,沒見過自打臉這麼快的。他趴在連燁身上,肩膀一動一動的,笑得不可抑製。

程斐惱怒,轉頭道,“不是跟你們說不能拿任何東西嗎?你們誰拿了?”

程斐身後共八個人,都是宗門內長大的弟子,一向以程斐馬首是瞻。

他們互相看了看,互問對方有沒有拿東西,自然沒有人承認。

“你們都沒拿,難道東西會長腳跑到你們身上去不成?”程斐沉著臉,怒道,“現在承認,我還能原諒你們,若是被我發現,回去後彆跟著我了。”

他們互相看看,依舊沒人站出來,程斐正要發火,這時一名小個子舉起手,顫顫巍巍的開口,“斐哥,會不會是你摔的那一跤,踩碎了那顆石頭的緣故?”

程斐,……

徐清鈺一行人,……

這也行?

這還真能行!

那名小個子隻是猜測,攔路犬卻肯定的開口,“你踩碎的那顆珠子,名喚日月珠,集攝影留音保暖沁涼照明於一體,十分具有收藏價值,現在,請你們打工還債。”

越衡忍不住又笑出聲,他小聲對徐清鈺開口,“恩人,他也太搞笑了吧。”

次次自打臉,是派來給他們送歡樂的嗎?

徐清鈺開口,“他太.祖,是渡劫太宗。”

越衡仿若被掐住脖子的鴨子,笑聲頓時卡在喉嚨裡。

他摸摸鼻子,望天望地,不敢再笑話程斐。

程斐站在原地,麵色青青白白,尷尬簡直要突破天際。他沒忍住瞪了小個子一眼,對攔路犬道,“去哪?走吧。”

攔路犬尾巴點點一隻狼,那狼在前頭走,其他狼護送,而攔路犬再次趴回山腳。

程斐走了幾步,回頭對徐清鈺喊道,“你彆得意,一時領先不代表什麼。”

越衡下意識接口,“次次領先,才能氣死你。”

程斐,……

越衡,……

程斐視線落到越衡身上,冷笑,“很好,我記住你了。”

越衡,我現在捂臉,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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