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衡苦著臉,問徐清鈺,“恩人,我進了玄坤宗,會不會被他打擊報複?”
“你說呢?”徐清鈺拍拍越衡的肩膀,露出個笑,“接得好。”
徐清鈺不怕程斐,可是被他這般惦記,也很不爽。
越衡美滋滋的,他被恩人誇了誒,頭一回誒。他望望被恩人拍過的肩膀,將外套脫了,折疊好,鄭重收起。
“你這是做什麼?”連燁好奇的問。
“做紀念。”越衡憐憫的瞧了連燁一眼,跟上去。
連燁,……
珍寶山後就是集合點,徐清鈺越衡和連燁連夜前行,一鼓作氣,在天光微微亮時趕到目的地。
集合點是處庭院,庭院很大,有幾十個院子,東南西北,院子擠擠挨挨的,有點像裡弄人家。
徐清鈺挑了個院子放下竹椅,對連燁和越衡道,“你倆也挑個院子休息,下午醒後,再去看看有沒有宗門師兄師姐接應。”
“好。”連燁越衡放下竹簍,轉身要出院門,誰知院門被層看不見的結界攔了,隻許進不許出。
越衡,……
陷阱來得猝不及防。
他拉著連燁趕緊跑到徐清鈺身後,道,“恩人,出不去了。”
徐清鈺下意識的望向初元,初元仰頭望他,滿臉無辜。
徐清鈺收回視線,明白了,這也是考核一部分。
他背起竹椅,走到院門口摸摸,摸到一層看不見的膜。他用匕首戳戳,沒戳破,膜很有彈性,也很堅韌。
徐清鈺後退幾步,從竹簍裡抽出木劍。他手腕一動,無數白色線條從木劍脫離而出,似鋒芒畢露的毫針,在空中糾纏成股成錐。
成股成錐的劍氣呼嘯著翻湧著,如那傾瀉而下的飛瀑一般氣勢恢宏。它在空中拉長幾米,傾洪般撞向結膜。在與結膜相撞的瞬間,劍氣又化作無數小針,爭先恐後擊向同一點。
越衡握著連燁手腕,激動得開口,“恩人劍氣更強了。”
連燁不懂什麼劍氣不劍氣,不過也能瞧出,徐清鈺這一擊,比當初救他們時威力更強。
“好厲害。”連燁開口,“我能那麼厲害嗎?”
“你想當劍修?”
“想。”連燁眼露向往,“我想跟恩人一樣厲害。”
“行,你和恩人當劍修,我當丹修,以後你和恩人的丹藥,我包了。”越衡想得挺美。
他倆期待的等著結界破開,結果劍氣散去,結界毫發無傷。
連燁越衡,……
越衡怕徐清鈺麵子掛不住,忙道,“這結界肯定是不能破開的,不是恩人不厲害,是操縱這結界的大能太厲害。”
連燁口笨舌拙,在旁連連點頭,“對對對。”
徐清鈺對這結果並不意外,他已經料到了。
他表情沒多少變動,冷靜的收回劍,答了越衡之前那個話題,“我隻吃極品丹藥,你確定要包了我的丹藥?”
極品丹藥啊,越衡猶豫,他問,“恩人,你真不是什麼修n代?你這口吻,比我還壕氣。”
南揚越家稱得上是大世家了,他身為南揚越家主少爺,也不敢宣稱,自己隻吃極品丹。
“不是。”徐清鈺再次否定,提著劍往房間方向走。
“哦。”越衡跟在徐清鈺身後,咬咬牙,正色道,“行,極品丹就極品丹。百草老人次次都能練出極品丹,我火木靈根純度不比他差,我不信我練不了。”
徐清鈺偏頭睨了他一眼,眼底閃過一抹欣賞。不管他最後能不能做到,有這口誌氣在,就差不了。
徐清鈺麵色和緩,道,“找個房間先休息,連續走了一天一夜,也累了。”
徐清鈺態度變化,越衡敏銳的感知到,他嘿嘿笑,對連燁開口,“燁啊,我覺得這條大.腿,穩了。”
幻境外,有心收徒的修士坐在水鏡前,望著幻境裡的幕幕。他們掃到這塊,聽到越衡的豪言壯語,頓時哈哈哈大笑起來。
“這小家夥,挺有誌氣的,百草師兄,你要不要就收了?”據說想要收徒的雅霸對旁邊白胡子老頭調笑道。
百草老人摸摸白胡子,也笑,“行,這徒弟我收了,日後他煉不出極品丹,我抽死他。”
幻境裡越衡感覺渾身一涼,好似被誰盯上,他下意識得望向初元。
初元朝他咧嘴笑,幸災樂禍的,好似他要倒什麼大黴。
越衡心底愈發毛毛的。
他湊到初元身邊,問,“師姐,發生什麼事了?”
“好事。”初元丟下這一句,任越衡如何哀求,也不肯再泄露半絲口風。
越衡越發不安,師姐說是好事,可是又笑得這麼賊,這讓人怎麼放得下心?
連燁洗漱完,見他還在房間內轉來轉去,開口道,“彆轉了,轉得我頭暈。師姐說是好事,你姑且這麼聽,真有壞事,師姐不會不提醒你。”
越衡被說服了。
隔壁房間內,徐清鈺將床鋪好,轉身開口,“師父,過來睡覺。”
初元張開手,徐清鈺抱起,放到床上。之後,徐清鈺打了盆熱水進來,蹲下想給初元洗腳。
初元避過,“我自己洗。”
徒弟照顧得,未免也太周到,給她洗腳,她還小時她師父都沒做過。
她師父最多拎著她肩膀提起放下蘸兩下,像洗拖把一樣。
“沒事,師父腳不臭。”徐清鈺握住初元腳踝,強硬而不容掙脫。
初元,……
她有點虧心,徒弟是不是把她當成真小孩了?
徐清鈺脫下初元的布鞋和白襪,視線落到掌心沒有巴掌大、小巧精致、宛若白玉鑄成的無瑕小腳,有些失神。
他倒沒有旖旎心思,而是想起在書上看到的,孝子給老母親洗腳的故事。
他這樣,算不算孝子?
老母親初元,……
徐清鈺抬頭瞧了初元一眼,捧著熱水慢慢澆上小腳,等小腳適應了熱水溫度後,才握著小腳放進水裡,他邊捏邊問,“師父,這力道可以嗎?”
徐清鈺按捏初元腳上穴道,腳心筋骨舒展活絡,初元禁不住用大腳拇趾搓搓旁邊腳趾,整隻腳舒服得蜷縮起來。
她的腳背弓成蝦,形成個優美弧度,仿若天鵝,正蓄勢翩翩起舞。
有點可愛,徐清鈺一本正經的想,可惜太瘦了,要是多點肉,就更可愛。
徐清鈺暗戳戳的給初元定下增肥計劃。
他搓搓兩隻腳,用毛巾擦乾,之後端起腳盆走了出去。
初元將腳藏在被子裡,雙目亮晶晶的,她這是還沒養徒弟小,先被徒弟照顧老了嗎?
難怪掌教師侄喜歡收徒弟,原來收徒弟還有這般福利。掌教師侄他平常被徒弟侍候得很舒心吧?
正在掌教殿處理事情的雅風,……
我不是,我沒有,我收的徒弟都是討債的。
半夜,院中憑空出現兩人,一人去了徐清鈺房間,一人去了越衡連燁房間。
房間內白衣人手一揮,連燁與越衡就被迫清醒。
兩人睜眼,瞧見床前得長發飄飄麵目模糊的白衣人影,都嚇了一跳,連燁更是直接慘叫出聲,“鬼啊——”
聲音尖銳,刺破雲霄。
越衡沒被白衣人影嚇到,倒被連燁嚇到了。他受影響也跟著慘叫,“鬼啊——”
兩人互相抱著,瑟瑟發抖。
越衡叫了片刻,忽然反應過來,鬼就是鬼修,有什麼好怕的?
不過轉念一想,能不驚動師姐和恩人摸進他倆房間的鬼修,確實值得害怕啊。
抱著連燁,繼續瑟瑟發抖。
另一房間內,徐清鈺被吵醒,手往枕下一探,摸出匕首劈下。劍氣從匕首上發出,在黑夜裡似閃電般,刺破虛空。
劍氣劈中白衣人,卻從白衣人身體裡穿了過去。
徐清鈺睜開眼,握緊手上匕首,厲聲問,“你是誰?”他下意識的看向隔壁,初元呢?隨後恍然,考核來了。
“彆這麼暴躁。”白衣人笑眯眯的開口,“我沒有惡意。”
徐清鈺收回匕首,道,“說吧,你想乾什麼?”
白衣人頭一次遇見這麼配合的,沉默片刻,道,“我是一乾宗掌教道無子的神識,這抹神識潛入玄坤宗入門試煉的目的是挑選弟子。我一乾宗目前在三大派中實力排第一,比玄坤宗更好。我觀少年你骨骼清奇,資質絕佳,要不要改換門楣,來我一乾宗?”
徐清鈺又望向隔壁,有對宗修士潛入幻境,師父毫無所覺?
他收回視線,問,“會有散仙收我為徒嗎?”
白衣人沉默,他瞧向徐清鈺目光變得奇異,“沒有。”
“我身為散仙弟子,為何要拜個不是散仙的人為師?”徐清鈺反問。
“我明白了。”白衣人消失不見。
徐清鈺等了片刻,白衣人不再出現,他趕向隔壁,推門進去。
初元秀氣的打了個哈欠,問,“什麼事?”
徐清鈺坐在床邊,將白衣人的事說了,問,“那真的一乾宗掌教的神識?”
“哦,不是,我設定的npc。”初元揮揮手,“回去繼續睡吧。”
“什麼嗯批睢?”徐清鈺不解。
“就是幻象。”初元解釋,“你考核還沒完呢,不要作弊。”
徐清鈺……
誰作弊了?儘說瞎話。
此時越衡連燁房間,白衣人嫌他倆太吵,伸手一指,禁了兩人的嘴。
之後,他問例行詢問,他倆要不要去一乾宗?
白衣人的話帶著魅惑,讓人想不由自主的聽從,越衡和連燁雙目迷瞪片刻,同時猛搖頭。
他倆拒絕的瞬間,白衣人消失。
此時在幻境的其他角落,數不清的弟子同時遇到這個白衣人,被人問了同樣的問題,有的答應有的拒絕。
答應了的,白衣人繼續誘哄,“為了證明你的誠意,殺了你的隊友。放心,幻境裡殺了他們不會給他們真身造成傷害,他們沒能進入玄坤宗,你可以帶他一起來一乾宗。”
心智不堅的,紛紛將屠刀斬向旁邊隊友,無數人這一晚遭到隊友的背叛。
寒潭處,餘曉雙腦中係統破口大罵,“蠢貨蠢貨,你竟然選擇答應,你不想要入宗資格了嗎?”
“可是他說話帶著勾子,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答應。”餘曉雙委屈。
“那是你心智不堅,被他迷惑了。”係統心累,上邊挑了個什麼鬼東西,好色又蠢,還意誌力薄弱,就這樣的東西,能對付得了萬界之主?
“算了,我來補救。”係統強勢接收身體,朝白衣人道,“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休想得逞!看招。”“餘曉雙”舉起手中匕首,刺向白衣人。
在“餘曉雙”動手之後,白衣人消散。
餘曉雙長舒一口氣,又過了一關,真險。
這一晚,很多人都沒睡好。
答應了卻被淘汰的,被告知失去考核資格,方知那是個騙局;沒答應的看到那些答應了的隊友消失,擔心這道神識是真的,或擔心或懊悔,輾轉反側。
清晨,陽光再次灑滿大地,不管他們心底怎麼想,都得繼續進行考核。
集合院內,越衡瞧見院中坐著的初元,湊了過去,問,“師姐,一乾宗的宗主是鬼修?”
他從沒聽說過這件事,以為自己撞上什麼辛密,猶豫了一晚上,還是沒熬住心底好奇心,向初元求證。
“你從哪得來的消息?”初元挑眉,好奇的問。
越衡把昨晚白衣人的事說了,他一拉連燁,道,“小燁可以作證,他是第一個發現,那是鬼的。”
連燁猛點頭。
初元沉默片刻,扭頭,哈哈大笑。
徐清鈺在旁替初元解釋,“那隻是個幻象,考核用的。連燁會認錯,估計是看多了畫本子,或者聽多了民間傳說。連燁,你怎麼判斷那是鬼的?”
“唔,半夜三更出現在床頭,穿著白衣,雙腳懸空,老人家嘴裡鬼故事的鬼,都是這麼個形象。”連燁撓撓頭,憨憨的笑。
越衡,……
照你形容,穿白衣的修真者都是鬼了?
越衡頭一次察覺到連燁的不靠譜。
作者有話要說: 白衣修士:這是我們被黑得最慘的一次。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