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鈺被空間裂縫吐出來時, 一隻飛鳥飛過,一泡鳥屎呈拋物線往他臉上落,看那軌跡,最後落中的位置, 是他嘴巴。
徐清鈺, ……
眼角斜光中看到旁邊有樹枝橫出,徐清鈺伸手一撈,緊緊抓住。
慣性讓身子往前衝, 鳥屎擦著他發髻往下墜。
徐清鈺不敢用手往頭頂摸, 怕摸到什麼不好的東西,不過動了動鼻尖,沒聞到臭味,估計沒沾上。
他還沒來得及慶幸, 手中樹枝不堪重負,哢擦一聲, 斷了。
徐清鈺再次往下落。
地麵之上,一朵大臉花花盤上犬齒交錯, 好似巨獸張著大嘴, 喉管通著食道等待食物自動投入。
徐清鈺眸光一動, 將手中樹枝當劍,劍氣均勻步於樹枝之外。
他正欲使出千斤頂,旁邊一隻飛猴在樹與樹間飛躍時沒站穩腳,往後仰摔時,正好摔在蓄勢的徐清鈺身上。
他後背猛地承受一股大力, 身子以更快的速度往大臉花喉管裡衝。
徐清鈺,……
這不是他理想中的落地姿勢。
下落速度完全不受他控製,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往下衝,破空利刃刮得臉生疼,與這股利刃一道上湧的,還有不堪入鼻的腥臭——那是肉在密閉內腐爛惡心的味道。
在即將落入大嘴花盤裡,徐清鈺手中樹枝一動,劍氣迸發,瞅準交錯犬齒後邊的喉管。
喉管受痛,大臉花盤果然合起,徐清鈺鬆了口氣,調整身形,在落到犬齒上的瞬間正欲翻身彈起,這時身下鋒利堅固的犬齒瞬間全都消失,他這一用力,身子以更快的速度往下墜。
這時後背又傳來一股大力,他被這股力道撞上旁邊喉管。
徐清鈺心內猛了個艸。
他費力扭轉身子往上瞧,一隻猴子借他背之力,騰地往花盤外飛。
那背影,頗為瀟灑。
徐清鈺,……
臉側甬道凹凸不平,猶如山石縫隙,掉落間刮磨得人生疼。
徐清鈺祭出手中樹枝,用力往甬壁上一插。
樹枝劃著甬道繼續往下滑,因為受痛,甬道如抖床般不斷抖動,徐清鈺在這一抖一抖中,再次無法掌控身形,且因為氣運太差,次次都是麵部朝下撞上甬道。
頭暈眼花間,徐清鈺一頭紮進臭氣熏天的臭水溝中。
徐清鈺,……
他乾嘔幾次,再也受不住,手中出現一柄長劍。
空間劍芒割裂此方空間,如摧枯拉朽般,將甬道連同外邊的根莖破開。
臭水順著破開的口子往外流,連同徐清鈺也一道衝出。
徐清鈺坐在地上,手上臉上儘是胃酸腐臭,身上衣裳也被胃酸腐蝕,東破個洞,西破個洞,春.光乍泄。
“你沒事吧?”好聽的女聲從頭頂傳來,與女聲一道傳來的,還有猴子吱吱叫,好似在嘲笑徐清鈺。
“公子,這是臭椿花,除了胃液臭了點,對法寶有腐蝕作用外,對修士本身不會造成傷害。”年輕女修安撫道,“公子不必擔心。”
徐清鈺抬頭,一個年輕姑娘正俯身瞧他,她身側的那隻猴子,正是以他為踏板逃跑的那隻。
徐清鈺收回視線,撐著長劍起身,轉身便走。
剛走兩步,腳下打滑,身形往後倒去。
“公子,小心。”那年輕姑娘伸手去扶。
眼角餘光間見那年輕姑娘即將碰到自己的手,徐清鈺忙腰一扭,避過年輕姑娘的觸碰。
隻聽得哢擦一聲,徐清鈺僵持著扭腰姿勢,疼得腦中片刻空白。
他腰扭傷了。
年輕姑娘見狀,再次想要上前攙扶,並道,“公子不必介懷,我觀掉進臭椿花裡的修士裡,唯公子不見狼狽,風采猶存。”
年輕姑娘以為徐清鈺這般抗拒,是掛不住麵子,忙誇了一句。
“離我遠點。”徐清鈺拉開距離,以劍穩住身形,隨後在以劍為柺,拄劍前行。
年輕女人追上來,“我知道附近有小溪,我帶公子去清洗。”
“不必。”徐清鈺再次拉開與她的距離。
年輕女子站在原地,不再試圖靠近。
她一指東邊,道,“那邊有水,公子穿過竹林,即可看到。”
“多謝。”徐清鈺雖然背對著年輕姑娘,但一直都在提防她的偷襲。
直至他走遠,那年輕姑娘也沒追上來,徐清鈺鬆了口氣,以更快的速度拐入竹林,並竄入山林。
麵對女修善意,徐清鈺時刻保持警惕,即使那女修沒有陰謀,小心也無大錯。
徐清鈺揉揉腰,掌心靈氣舒緩拉傷筋脈。
腰痛緩解後,徐清鈺拿出玉簡聯係初元,隨後他發現,玉簡沒反應。
徐清鈺反應過來,他現在應該進入某處秘境,無法與外界聯係。
他收起玉簡,邊走邊聆聽水聲,順著水聲方向而走。
還沒走到河邊,先見河中央有一名漂亮女修正用手臂往肩膀澆水。
徐清鈺隻掃了半眼,胃裡下意識翻湧。
他轉身即走。
“喲,郎君,看了奴家的身子,不想負責?”女修從河中飛起,身裹一層薄紗就衝向徐清鈺。
徐清鈺聞聲辯位,手中劍一動,劍氣漫發,萬劍如雨般打向飛到半空的女修。
女修以更快的速度後退,怒道,“你這小修士,好不曉理。你闖入我洗浴之地,看了我冰清玉潔的身子,占了便宜又想離開,世間哪有這般美好之事?小修士,你說,你該不該賠償我?”
徐清鈺拔劍直指那女修,“滾。”
“小修士,給你臉,你還真不要臉,你們正修便是這般,不講仁義廉恥的?”女修指尖彈出三枚黑球,黑球朝徐清鈺疾馳而來。
徐清鈺後退。
之前他站在此處時,身上粘液落到地上,此時他後退踩中,腳下再次打滑。
徐清鈺乾脆順著摔到的力道靠上身後樹木,同時劍氣迸發,洞穿虛空,將黑球在空中擊穿。
黑球被擊中,粉末爆炸,不過瞬間就將這空間彌漫,模糊得看不清身影。
徐清鈺下意識地屏息閉眼,握劍凝神。
東邊一縷威風翕動,徐清鈺長劍準確地落到臉側,那雙想要撫摸徐清鈺臉蛋的手倏地收回。
女修幾次想占便宜都沒占到,氣得一揮手,空間粉末凝起,瞬間織成白紗,將徐清鈺裹在其中。
徐清鈺手腳被縛,掙脫不得,望向對麵的輕紗縛體肌膚若隱若現的女修,眼底儘是冷意。
“小修士,現在你落到我手上了吧。”女修腰肢一扭,如蛇般走進徐清鈺。
她探出手,猩紅的顏色染在柔弱無骨的指尖上,像是染上旖旎的夢。
徐清鈺頭一偏,避過這雙手的觸碰。
女修也不氣,收回手放到肩上,左肩慢慢聳起,一抹白皙似朝陽般從紅紗之後躍起,她視線斜橫徐清鈺,愈見嫵媚。
可惜她的勾.引與媚眼都拋給瞎子看了,徐清鈺眼底一片清明,若是細瞧,還能瞧出裡邊的隱隱厭惡。
女修俯身,慢慢靠近徐清鈺,“元陽還在啊,這樣的小修士最甜了。我是雙修道,一起來快活啊。”
“快活你.媽!”徐清鈺扭頭,直視女修罵道。
“媽”字剛出,一柄小劍從徐清鈺口中吐出,以肉眼不可不捕捉的速度穿透女修額心。
女修瞳孔不受控製地長大,臉上媚笑還殘留在臉上,身形直直往後倒去。
女修一死,裹在徐清鈺身上的白紗落下,掉在地上重新變成黑球。
徐清鈺一張烈火符燒掉女修屍身,撿起女修儲物袋和黑球,往河邊走。
通往河邊的小路不足半米寬,道旁野草小腿高,倒向路中時被人踩實,貼著地麵生長。徐清鈺走了幾步,腳下一絆,身子往前倒去。
徐清鈺,……
差點忘了,他這倒黴屬性。
徐清鈺用劍撐著穩住身形,繼續用劍當拐。
到了河邊,徐清鈺嫌棄這水那女修洗過,往上遊走了一段距離,才跳入河中。
漂浮在河麵時,徐清鈺瞧清他此時的容貌,鼻青臉腫,粘液滴流。
徐清鈺,……
他胃裡又是一陣翻湧。
他忙將臉埋入水中,清洗。隨後發現,守在周圍,一隻隻正張開嘴巴等著狩獵的鱷魚,潛伏著預備攻擊的水蛇,還有其餘遊走的食人之魚,都被他身上的臭味熏到,邊吐水邊逃命似地往外遊。
徐清鈺,……
臭到你們了,還真是不好意思啊。
徐清鈺收起護體劍氣,痛痛快快將自己洗了個乾淨。
身上法袍被臭椿液腐蝕破壞,僅勉強能蔽體,徐清鈺上了岸,換了個身法袍,尋個方向繼續走。
走著走著,他身體漸漸熱了起來,頭腦也有些暈沉。
徐清鈺靠著樹,緩解這種不適。
這時,一縷清淡的香味順著風吹來,沁人心脾又讓人更渴更熱。
“公子,你沒事吧?”一名碧衣嬌俏女子挽著籃子在山間走,瞧見渾身赤紅呼吸急促的年輕俊美公子靠在樹上,禁不住臉一熱,忙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