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意秘境內, 環境變幻毫無規律可言, 可能這兒是山林, 轉過山腳就是沙漠;這邊還是夏日烈烈,那邊便是數九寒冬。
最為神奇的是, 剛才這兒還是春日融融,站了片刻,就變成秋風颯颯,冷冽而肅殺了。
因此,劍意秘境般沒有地圖出售, 地圖毫無比對價值。若聽到有人在售賣地圖,那必然是騙子。
徐清鈺走出陣法,對進陣前還是楓林成海,此刻卻是湖光山色的景色變幻沒有絲毫意外。
湖水碧翠,懸映著如椽山峰, 似他給師父泡的小孤峰,他忍不住吟出初元詠茶的那句詩,“飛雲繞玉帶,寒潭翠生煙。”
不知師父在外做什麼, 是正在喝茶吃蜜餞,還是在泡茶吃點心?
想起初元,徐清鈺忍不住會心笑, 很快就將這股情緒收斂,繞過湖水,往山上走去。
劍客多愛臨崖練劍, 這劍意秘境也遵循這個設定,山頂崖邊多有劍意。
不過,他剛走沒多久,就聽到個熟悉的聲音。
“喂喂喂,你們抓我沒用,雅鈺他不是我劍宗的人,不跟我們走。”
“他跟我的關係點都不好,都是我纏著他,他高冷得很。”
“你們快放了我,要不然柳家和我師父都不會放過你們,想想你們背後的勢力,有沒有資格跟我師父提鞋?”
徐清鈺順著聲音方向走,遠遠的,就瞧見劍柳風被繩索捆著,用竹竿挑了放到懸崖邊上,那竹竿細細的,插在懸崖裡,好似不堪承受竿頂劍柳風的重量,而微有彎曲。
竹竿周圍守著四名劍勢實境大圓滿男修,他們穿著模樣的玄色製服,臉上帶著同款麵具,胸口繡著血紅獅子。
徐清鈺認出這股勢力是誰,血獅盟。
血獅盟是專門替人辦事的聯盟,裡邊什麼修士都收,正修邪修魔修都可。
血獅盟的規矩是,接任務,拿靈石辦事。
血獅盟在各個城鎮都有任務點,不過任務點很隱蔽,除了熟客,根本找不到。
客人發布任務,血獅盟盟員接任務,任務完成後,報酬修士血獅盟七三分。
因為血獅盟隻抽成三成,不少修士都願加入血獅盟,賺取靈石,換取修煉物資。
故而,除了那些大宗門,血獅盟勢力在劍獨界稱得算是大。
而現在,這四名血獅盟的人要對付他。
他在此界無冤無仇的,除了仙界,徐清鈺時想不到還會有誰對付他。
“藍七,你說劍雅鈺會來嗎?”名玄衣修士開口問。
藍七開口,“他師父和劍柳風師父是摯友,他會來的。”
“整個外層修士都知道劍柳風在我們手上,他若不來,他師父在劍大江麵前,可抬不起頭。”另名玄衣修士接口道,“除非他極度自私冷漠,不管他師父之事,不然為著他師父,也必須要來。”
徐清鈺想起之前初元告誡他,遇見劍柳風,看情況救,心道初元果有先見之明。
同時,他對仙界那群人有了更深層的認知,這群人為達目的,毫無底線。
不過,初元雖然那般說,他卻不能那般做,初元為了他,能說出讓他看情況救;他卻不能真的看情況救,而陷初元於不義。
他視線掃過那群人,眉頭微凝。
那四人挑選了個好位置,周圍空蕩蕩的,並無藏身之處,他們所站位置距離崖邊也遠,若從懸崖下邊忽然跳出,也偷襲不了。
除了正麵剛,並無其餘辦法。
徐清鈺躲在山壁之後沒急著出去,這地形每隔天會變次,他準備等變地形的刹那再動手。
劍柳風開始還精力十足的與徐清鈺撇清關係,罵這群人,後麵漸漸住嘴不語。
那四人話很少,大部分都是靜默無言,狀態卻十足警惕。
最難纏的是,永遠是兩個時刻警惕,兩個休息,待兩個時辰後再換班,竟點錯誤都不犯。
快到地形將換時,藍七開口,“劍雅鈺或許就在附近藏著,等著地形變幻好偷襲。將劍柳風拎下來,時刻準備著。”
徐清鈺,……
無奈之下,他隻得現身。
“劍雅鈺!”藍七瞧見徐清鈺,率先喊道,“戒備,將劍柳風取下來。”
竹竿上的劍柳風瞧見徐清鈺,喊道,“雅鈺劍兄,你怎麼來了?快走,他們不敢拿我怎麼樣的!”
徐清鈺瞧了劍柳風眼,對藍七開口,“都是劍修,用劍修的方式解決,如何?我贏,放了劍柳風,我輸,我束手就擒。”
藍七冷笑,“我們血獅盟可不講究什麼劍修風骨。”
“你們血獅盟不講究,你呢?”徐清鈺問,“你堂堂第五境大圓滿劍修,還怕我這個第五境初期劍修?”
藍七,……
瞧出藍七的意動,將劍柳風放到身前挾持的修士道,“藍七,你彆犯糊塗!抓徐清鈺,才是我們的任務。”
另個修士也開口,“藍七,要是因你任務失敗,會有什麼懲罰,你該知道的。”
藍七收斂蠢蠢欲動的心思,開口,“你是自己過來替代劍柳風,還是我們過去抓你?若是你主動替代,我們就放了劍柳風,若是讓我們出手,劍柳風可留不住性命。”
“你們可以與我比試,我若是輸上場,就任你們處置;若我贏了,將劍柳風放了。”徐清鈺再次提出個很有誘.惑力的條件。
這下不僅僅是藍七心頭微動,其餘修士亦是如此。
雖然他們加入血獅盟,但劍修風骨從他們握劍之時就開始教育,從小受到的觀念,沒那麼容易抹去。
見他們還是遲疑不決,徐清鈺又給他們添了副猛藥,“你們要是不答應,我就不管劍柳風了。”
“不會的,要是真不管,你不會出現。”藍七開口。
“我出現,是因為我沒危險,你們若有異動,我立馬就跑;可是我若出現危險,劍柳風的命又怎麼比得上我的命?你們說是不是?”徐清鈺徐徐開口,聽不出半絲開玩笑的意味。
藍七瞧向其餘三名修士,他們微不可查地點頭。
“好,我答應你。”藍七示意那修士看好劍柳風,自己邁出步。
徐清鈺正好想試試自己那月悟出的成果,率先攻擊。
他的腦後是金光燦燦的日輪,他的臉上是說不出的溫柔慈悲,他的劍上幽藍劍芒似水凝,如那不舍晝夜奔流的江河,呼嘯著瀉千裡。
“好!”藍七身上劍勢瞬間成形,隻朱狼從他後背躍出,跨過藍七的頭咆哮著衝向洶湧不休的江河。
朱狼約莫三米,毛發根根直立,尖端可見森寒的刃色,瞧上眼,讓人無端肉疼膽寒。
它在空前奔之時,前爪爪尖猛地從肉墊裡彈出,銳利不可阻擋的鋒芒從爪尖發出,五道寒痕落到藍色凝水上,幽藍水凝劍氣好似被刮碎的玻璃樣,散成星星點點,消散在空。
徐清鈺的劍與朱狼相撞,朱狼碩大的力量將徐清鈺推飛了出去。
不過徐清鈺雖然倒飛,但他腦後的金色日輪依舊留在原地。
這時日輪分為十,再次在空形成縛龍之陣,無數金線從日輪上探出,耀耀的猶如天光雲海。
徐清鈺的視線掃向劍柳風那邊,此時劍柳風雙目晶亮,望向徐清鈺的目光充滿了欽佩和崇拜。
徐清鈺愣了下,把視線移到劍柳風旁邊的修士身上,隻見他搭在劍柳風脖間的手很穩,他雖然關心場戰鬥,但對劍柳風的束縛絲毫不見減弱。
徐清鈺收回視線,持劍再次衝了上去。
他打量劍柳風那邊的視線很短,加上幾人注意力都落到這場比鬥上,對徐清鈺這視線沒放在心上,也不知徐清鈺這片刻功夫,已想出救劍柳風的法子。
十日當空,每個日輪上金線交織成股,似繩索般捆向朱狼。
朱狼爪尖指甲鋒利如刀,在空抓就是五道寒光,而那寒光與金線相觸碰,金線儘數崩斷。
無數崩斷的金線重新凝結,再次試圖往朱狼身上縛去,而這時徐清鈺拎著劍攻向朱狼,直取它雙眸額心。
朱狼往旁躍,尾巴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掃來,徐清鈺用劍攔,再次倒飛出去。
其餘三人見徐清鈺落於下風,被藍七的劍道具形朱狼壓製得毫無反手之力,忍不住露出歡喜。就這實力,也敢與他們進行車輪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