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鳥的過去(1 / 2)

徐清鈺眸子微閃,問, “你家藏有太歲髓,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劍柳風得意一笑, 道:“我很小以前就知道了。幼時我養在太-祖身側,一次午睡的時候,偷聽到族長和太-祖間的對話,方知我家有這麼厲害的東西。太-祖當時以為我在熟睡,所以沒有設下禁製。當時我族內有個哥哥被人傷了筋脈,族長問可不可以用太歲髓救一下, 太-祖說太歲髓另有大用, 隻能給一點點。再之後, 我那位族兄又活蹦亂跳的, 我想我家那太歲髓, 應該不是假的。”

徐清鈺將懷疑壓下,笑道,“謝謝。”

“不必。”劍柳風壓低聲音開口, “彆和旁人說是我說的, 就說是無意間得來的消息。”

徐清鈺點頭,“放心吧, 我曉得個中利害,不會讓人懷疑到你身上。”

“那便好,你要快點好起來。”劍柳風開心地笑道,“我還有事,先走了呀。”

劍柳風沒走多久, 劍柳贇也上來求見,徐清鈺打開陣法,放他上來。

劍柳贇朝徐清鈺深深行了一禮,徐清鈺忙上前相扶,道,“柳贇劍兄,何必行此大禮。”

劍柳贇正色道,“雅鈺劍兄,今日方來拜見,實在愧疚。隻是雅鈺劍兄因救為兄而筋脈傷損,為兄沒臉前來。不過現在,為兄知哪兒有太歲髓,這才敢腆著臉前來相見。”

“柳贇劍兄好意我心領。我在秘境內救你不過是發乎本心,並沒想著從你這得到什麼,柳贇劍兄何必心存愧疚。”徐清鈺緩緩開口。

“雅鈺劍兄高潔,我卻不能這般理所當然,不然豈不是成為忘恩負義的小人?”劍柳贇掃視一眼,低聲道,“我前些日子方知,我柳家有太歲髓,雅鈺劍兄若不棄,可隨我去柳家。”

“這不太好吧。”徐清鈺也壓低聲音,“你柳家這太歲髓之事一直沒往外流出,顯然不欲為人所知。若我進去筋脈受損,出來後筋脈好全,豈不是告訴大家,你柳家有太歲髓?你柳家有情願助我療傷,我卻不能隻顧自己,置你柳家於不義之地。懷璧其罪,此理大同。”

“無妨,我太-祖既然提出以太歲髓來償還你的救命恩情,自然有應對之法。”劍柳贇開口,“雅鈺劍兄何時隨我動身?”

“我想請我師父回來,再一道動身。”徐清鈺露出個不好意思的笑,“不會給柳贇劍兄添麻煩吧?”

“不會,本就是報恩,一切隨雅鈺劍兄的意。”劍柳贇拱拱手,告辭。

劍柳贇走後,這座孤峰徹底安靜下來。

徐清鈺用絲帕擦著劍胚,思索柳家兄弟前後的說辭,良久,他笑了一下,“太歲髓。”

他取出玉簡,聯係初元,“師父。”

“怎麼啦?”初元清亮的嗓音響起。

“你什麼時候回來?”徐清鈺問。

“想我啦?”初元笑著問,“我藥材找得差不多了,這就回來。”

徐清鈺臉有些熱,在心底默默地接了句“我想你”,嘴上卻什麼都不肯說。

掛了玉簡,徐清鈺嘴邊的笑怎麼止也止不住。

三天後,初元帶著小紅鳥回來。

小紅鳥一回峰頭,就忘了徐清鈺給他的教訓,趕在初元身前撲騰撲騰的飛,對站在山腳等候初元的徐清鈺喊道,“小徒弟,我回來了。”

徐清鈺眯眯眼,嘴角笑容微冷。

小紅鳥撲到小徒弟肩頭的動作一頓,又趕緊飛到初元身邊落下,昂首挺胸道,“小徒弟,你現在不能再關我了,我可是你師父身邊的第一紅鳥,你要是得罪了我,我就讓你師父打你一頓。”

“是嗎?”徐清鈺笑道,“那恭喜你了。”

小紅鳥挺直胸,驕傲。

“師父,您回來了。”徐清鈺視線落到初元身上,眼底儘是真切的笑意,“您找靈藥,辛苦了。”

初元還沒回答,小紅鳥先搶先道,“是有點辛苦。”

它毫不遮掩地開口,“主要是藥材分布太散,東奔西跑的,麻煩。小徒弟,你要記住你師父的好,以後好好孝順。”

小紅鳥說完後,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瞅著徐清鈺的視線意味深長。

“它這是怎麼了?受什麼刺激了?”徐清鈺跟在初元身邊,和初元肩並肩往山上走。

“路上遇見凡人老嫗,因為兒子不孝順而晚年淒慘。它問我,兒子為什麼不孝順母親呢?母親給他生命,又撫養他長大,為什麼他長大後這麼不孝?”初元道,“我與它說,這是因為幼時那老嫗沒有教導好兒子,沒教會他感恩,沒教會他孝順,讓那兒子習慣了索取,習慣了自私,所以才變成這樣。”

“這小紅鳥就想到你了,認為你對它不好,就是因為它沒有教導好你。”初元說著,就忍不住笑起來。

小紅鳥童言稚語,偶爾聽聽,還挺有趣,不過,還是太話嘮。

徐清鈺掃了小紅鳥一眼,對初元道,“我倒覺得,那兒子從根子上就是個壞的,所以才能對老母親的悲慘視若無睹。若他本身就是個好的,就算沒人教導他,他和他母親這麼多年相依為命,感情總不會淺到哪裡去,又怎麼舍得老母親受苦?”

初元笑道,“這就是人性本善,和人性本惡的觀念了,認為人性本善,就覺得人變壞是後天教育問題;人性本惡,就是你這種想法了。”

徐清鈺識趣地沒再這個問題辯論,乖巧道,“師父,我會對你好的。”

“乖,我知道。”初元本來想拍拍他的頭,結果他太高,手停在半空。徐清鈺忙俯身,將頭送了上去。

初元摸摸他的頭,道,“我知道雅鈺是個乖孩子。”

徐清鈺抿抿唇,一股說不清的情緒又起。他看向初元,道,“師父,我不是小孩子了。”

“對對對。”初元應道。

一看就是敷衍,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徐清鈺不悅地咬咬下唇,又開口,“師父,柳家兄弟都跟我說,柳家有太歲髓的事,師父這事你如何看?”

肩頭正在唱歌的小紅鳥這時插嘴道,“如何看?當然是大好事啊。趕緊去趕緊去,小徒弟,這救命之恩你賺大了。”

倒是初元沉吟片刻,沒做決定,而是問徐清鈺,“小徒弟,你覺得呢?”

進了洞府,徐清鈺將自己這些日子做的果脯甜糕乾果都用盤盤擺在桌上,又取出茶具開始泡茶,“我覺得,可以去。”

“行,那去吧。”初元爽快應道,“劍柳風是大江的徒弟,柳家應該可信。”

徐清鈺笑了下,沒接這話,另起話題道,“師父,你這次找回的靈藥,能讓我筋脈痊愈嗎?”

“應該可以。”初元開口,“這藥方,都是我獨劍一脈一代代傳下來的,劍修各種傷勢,都有藥方備注。不過這藥方要等你化神期後,才會傳給你,同時也意味著,你可以出師。”

“師父,不出師可以嗎?”徐清鈺問。

他知道,一旦出師,就要自己獨居小峰頭,他不願和師父分開。

“我看風顏師侄,化神期了還住在掌教峰頭。”為了加強說服裡,他還拉了風顏作為例子。

“可以。”初元開口,“其實這個,你作為我唯一親傳弟子,化神後出師也是住在我那峰頭的,因為一旦我飛升,我那獨劍大峰峰主之位,便是你接任,你還是得住我那峰頭。”

“可是師父,你原本的峰頭,成為名勝古跡,你現在住的峰頭,是另外的小峰頭。”徐清鈺雖然開心,但還是指出初元話裡的漏洞。

“那不是獨劍峰主峰,那隻是我自己居住的小峰頭。”初元開口,“我成為獨劍峰峰主後,沒有住在獨劍峰。如果你想入住獨劍峰,化神後可以住上去。”

“不,我要跟師父一起住,師父住哪,我就住哪。”

“好,未成親,不分家。”初元應道。

小紅鳥再次開口,“凡間就是這樣,兒子沒結婚,是跟著老母親一起住的。所以小徒弟你沒找道侶,不必擔心初元趕你走。”

“哎,我們一族就不同了,狠心得很,成年就會被趕出父母巢穴,自己築新巢,若是想賴一下,還會被父母混合雙打。”小紅鳥羨慕地開口,“真羨慕你們人族。如果我是人族,我就永遠不成親,和父母住一輩子。”

“你不是未成年麼,怎麼不與父母住在一塊?”徐清鈺問道。

“還不是那殺千刀的解夢成,趁我父母不在家時,將我給偷走了。”小紅鳥很是傷心難過,“未成年都沒個正式名字,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叫什麼,我好慘啊。”

“那你怎麼落到紅粉道人手上的?是不是解夢成將你交給他的?”徐清鈺再次開口。

“解夢成將我的身軀煉成一件仙器,本來我的神魂也該被煉成器靈的,被小老兒給救了。他將我的神魂融入這小紅雀體內,之後就一直養著我了。”小紅鳥將前因後果簡單說完,不由得抱怨道,“小老兒自當年被他紅顏知己聯手捅了一刀後,就怒修天機道,之後就變得神神道道的,話不肯明明白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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