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鈺繼續前行,將傳音內容傳給初元,問:“師父,他嘴中的仙器,就是困住你的仙器吧?”
“應該是,鳳凰自噦,說的就是這鳳凰幼崽肉.身。”初元應道。
應完後,初元不再開口,情緒有些低沉。
“怎麼了,師父?”徐清鈺敏.感地察覺到初元心情不好,關切地問。
“沒什麼。”初元歪歪頭,敷衍道,“想吃竹米了。”
徐清鈺掃視肩頭小黑鳥一眼,猜到初元已知那傳音之人是誰,且也是因為那傳音之人而心情低落。
他善解人意地什麼都沒問,隻道:“好,等去了城鎮,我就替師父買竹米。”
“不,不要停,直接去冰荒雪原。”初元拒絕。
劍伯達能認出徒弟偽裝,那解二呢?會不會也能認出?
徒弟在劍獨界多呆一天就多一天危險,趕緊趕到冰荒雪原,開啟萬界令是正經。
初元挑選冰荒雪原是有原因的,萬界令開啟慎之又慎,所以要尋個人跡罕見的地方。
冰荒雪原和疆北一樣,靈氣稀薄環境惡劣,沒多少修士願意行走,相對來說比較安全,而且冰荒雪原距離劍十四宗最近。
不可否認,得知劍伯達還活著,初元是鬆了口氣的,之前她刻意回避這個問題,此時得到答案,竟獲得種輕鬆感。
同伴已不可信,初元這次離開,不打算通知任何人,悄無聲息的,就當她從沒回來過的。
初元偏頭望向身邊的徒弟,忽然有種感覺,好似她可以信任的,真的唯有這個眼前這個徒弟,其餘人,都不是徒弟,與她天然站在同一個立場。
十三可能會為將他倆之間的情誼放在天魔族利益之後,小紅鳥可能會為了她父母和族群損害她的利益。
誰都可能為了自己的立場而舍棄她,唯有徒弟不會。
這般一想,初元愈發提不起精神,喪喪的。
徐清鈺不知道初元所想,目前能做的,隻有沉默的陪伴。
他將初元從肩頭拿下合在掌心,以手指從頭順著脊椎撫摸,安撫此刻失落的初元。
初元沒有計較徒弟大逆不道、膽大包天的舉動,歪在徒弟掌心裡,閉眼。
徐清鈺日夜兼程不休,避開人群與城鎮,終於半月後趕到冰荒雪原。
他站在山腳,望著眼前一望無際高可摩天的雪原,問初元道:“師父,選擇去哪裡?”
“峰頂。”初元開口,“那兒距天更近,開啟萬界令更輕鬆。”
冰荒雪原與疆北一樣,不適合飛行器飛行,要靠雙腳往上攀爬。
雪原上罡風與飄雪不斷,溫度持續走低,若是凡人,剛踏入其中,便會被凍成冰雕,若是法修,也會被那罡風刮破臉上肌膚,再被冰雪凍住。
幸好徐清鈺這些時日一直不斷煉體,雪原上的罡風和低溫並不能凍傷他的肉.身,反而能讓他利用罡風和冷凍,來磨礪自己的意誌與劍意。
仙器是底材是鳳凰,鳳凰屬火,冰天雪地裡都溫暖如火爐,所以初元倒是不冷,她站在徒弟肩頭,差點被這片純粹白毫無其餘顏色的景色閃瞎眼,她閉眼,對徒弟道:“徒弟,小心得雪盲症。”
雪盲症,可不管你是凡人還是修士。
“放心,師父,我會注意的。”徐清鈺開口。
徐清鈺順著山脊爬上山頂,擔心這是第一座峰頭,走得不夠遠,又繼續往裡攀爬,萬界令開啟有動靜,這動靜越小越好,還是要去雪原中心。
徐清鈺金丹已辟穀,無需考慮食物,累了就盤坐在雪地上打坐休息,休息夠了就繼續前行,不知行了多久。
徐清鈺再次盤坐打坐時,望著眼前一層不變天地俱靜,好似時間都被凍結的空間,若有所思。
雪山上無日無月,白天晚上景色一般無二,並不能敏銳感知到時間變化,或許構成劍域空間便可如此,一成不變,時間法則。
徐清鈺思及劍域以及空間時,頭突突地疼,他緊皺眉頭,忍耐這股痛意,試圖繼續看清那靈光一閃。這時一股熱流順著額心進入識海內,舒緩這股疼痛,同時將那股靈光給遮住。
徐清鈺眉目放鬆,睜開視線,眼中央一片黑。
“師父。”徐清鈺喊道。
小黑鳥飛在空中,翅膀尖正頂著它額心,察覺到徐清鈺清醒,小黑鳥收回翅膀,在空中忙撲騰撲騰地揮舞著翅膀,重新落回肩膀。
她不讚同地對徐清鈺開口:“乖徒兒,我知你悟性極佳,不過需知欲速則不達。你是不是在探究你劍意境以上的境界?”
“我好像窺到一點劍域境的光。”徐清鈺老老實實地開口。
“境界不夠,強行窺視,不是變傻就是道隕,你想成為哪一種?”初元氣道,“老老實實把你這一層境界琢磨明白了,再琢磨下一大境界,好高騖遠可不行。”
“是。”徐清鈺也有些後怕,若不是師父在護住他識海,他或許真變成白癡了。
“還是你走得太順,心性不夠。”初元搖搖頭,不過沒說什麼。
她自己心性都不足,前不久才意識到,又怎麼能強求徒弟麵麵俱到。
“徒兒會再壓壓修為。”徐清鈺乖覺地開口。
“不必再壓修為。”初元搖頭,問道,“慎獨醒心陣學會了吧?”
“學會了。”徐清鈺點頭,他功課學得紮實,就算這些時日沒有繼續深造,當初那些功課都沒忘。
“以後有事無事,去慎獨醒心陣內坐坐。”初元開口。
“好。”徐清鈺乖巧地應道,開始拿出陣石,開始刻陣。
初元:“……”
差點忘了,她徒弟是個被劍修耽誤的法修天才。
會畫符,會布陣。
刻好陣法,徐清鈺正準備將陣石往地上一丟,開始鍛煉心智,忽然一條血紅身形從天上掉落。
徐清鈺心一跳,在這高空,一點細微動靜都能引起雪崩,這人一旦掉到雪地,震上一震,後果不敢想象。
徐清鈺轉身就想跑。
他肩頭的初元急得發出啾啾啾啾聲音。
徐清鈺以為初元緊張,忙安慰道:“不怕師父,我之前看到一個山洞,夠我們躲起來的。”
“救救、救她!”初元本想說救她,小黑雀本能啾啾發聲,初元好不容易擼直了舌頭,再次喊道,“救她!”
徐清鈺這次聽清楚了,往前跑的身形一頓,又折回身,認命地扔出船行飛行器,趕在那女人掉落在地前接住。
“師父,為什麼救她?”徐清鈺邊往法器放下走邊問。
“那是蔓兒,劍元康的女弟子。”初元開口。
劍元康?
徐清鈺迅速將這名字和人對應起來,那個喜歡坐躺躺椅經常神遊天外的劍仙君。
“奇怪,蔓兒不是嫁人,還生了二胎,怎麼會出現在這雪原?”初元不解地開口。
徐清鈺望著法器裡暈迷過去的女人,眸子閃過冷光,道:“師父,會不會是解夢成探子故意送過來的?”
初元啞了,她不能排除這個可能。
“師父,那我殺了她!”徐清鈺開口。
“等等。”初元製止道,“之前不是說有個山洞嗎?咱們審問她,要是她是無辜的,就讓她到那個山洞養傷,我們繼續走,要是她真是有人特意送過來的,”
初元想起蔓兒小時候,奶聲奶氣喊她初元師叔的情景,沉默片刻,道:“把她扔山洞,自生自滅吧。”
徐清鈺望著心情低落的初元,沒有阻止師父的心軟。
師父重情,以後這些殺戮,都由他來。
徐清鈺用捆仙繩將蔓兒捆了,用法器載著往山下走,走到半山腰,彎腰鑽進山側山洞。
他將蔓兒扔到地上,先喂了顆回春丹,等她醒來。
蔓兒從昏迷中清醒時,先感覺到身上束縛。
她抬眸,望向對麵的年輕小修士,下意識嫵媚一笑,“小修士,你抓我做什麼?如果想將我賣入紅館,不如放過我,我送你一件遠甚我身價的機緣。”
徐清鈺麵無表情地盯著她,問:“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冰荒雪原?”
“沒看到我身上的傷勢嗎?被人追殺呀。”蔓兒抬頭,“小修士,看你與我也無冤無仇的,姐姐好心告訴你,追我的仇人勢力很大,你早早放過我,或可留有一命,若是繼續和我在一起,那些追來的修士,可不管什麼無辜不無辜,一律斬殺。”
“那我先殺了你!”徐清鈺身上殺意乍起,殺機鎖定蔓兒。
“那你可就慘咯,他們會以為我將秘密告訴了你,之後對你不死不休。”蔓兒咯咯地笑。
徐清鈺收斂神色,問:“就算我放了你,他們知道我與你有過接觸,也會殺了我。畢竟照你說法,寧願殺錯,不願放過。”
蔓兒眸子閃了閃,身形一鬆,靠在山壁上,“你說得不錯。小修士,遇見我,你真不幸。”
“不如你說說,你知道個什麼秘密,好歹讓我知道,是為什麼而死。”徐清鈺開口。
蔓兒沉默片刻,哈哈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留了下來,笑道最後,眼淚怎麼止都止不住,“好好好,我將秘密告訴你,如果你逃脫了,我就算死,也不算死得毫無價值。”
蔓兒哭著哭著哽咽了,“我是被他從小撫養大的,我愛他愛了三百多年,可就因為這個秘密,他就要我死。我可以為他死,也可以與他一同守著這個秘密,他為什麼不信我?為什麼不信?”
徐清鈺還沒什麼感覺,初元隻覺得心驚肉跳。
這個他,是劍元康。
劍元康有什麼秘密值得他這般謹慎,竟連從小養大的女弟子都要殺?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