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身玄色素袍,又將頭發重新半束半放,確定沒有不妥處後,才再回到院子,朝初元行了一禮。
“不錯,基礎功很紮實,沒有因為劍道鏡高了,就荒廢了基礎劍招。”初元指指對麵位置,又指指茶水。
徐清鈺坐下,用夾子將袖珍小茶杯取出一一放好,開始泡茶。
他問,“師父,我還是想問,你這黑玉,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他泡茶時,凝神專注,手中動作有種特彆的韻律,特彆具有魅力,美得像幅畫。
配上他後邊一樹蘅花,蘅花後邊水墨似的青山輪廓,以及無邊遼闊天幕,更顯得古畫意境悠遠,畫中人春-色無邊。
初元仰視徐清鈺,就算從這死亡角度看,依舊覺得眼前之人側顏線條流暢,眉目如畫,精致耐看,而不敢會如彆人那般,鼻孔粗大,下巴太寬。
她見過美人不少,但再驚豔的美人看習慣了,也就習以為然不覺如何了,但如徒弟這般,初看驚豔再看依舊驚豔越看越驚豔的,還隻這麼一個。
初元仰頭盯著小徒弟,沉迷美色,沒有回答。小紅鳥在旁用身子撞了下初元,道,“小徒弟問你呢?”
小紅鳥沒注意初元的失神,她幸災樂禍的盯著徐清鈺,一心瞧他神色,就準備捕捉他知道真相時那大驚失色的瞬間,這畫麵必定很美。
初元被小紅鳥那一撞回過神,回憶起小徒弟剛才的問題,聽到小徒弟說她醜的氣徹底消了。
“不是黑玉,這是我劍魄。”初元開口。
徐清鈺:“……”
他被遷怒得不冤。
“以身為劍,以魄為意,身心魂魄,俱為心劍。你討巧凝出小劍域,窺到劍域境一絲奧妙,當明白劍為意使吧!神魂劍意愈堅,手中劍威愈強。”
徐清鈺點點頭,這是他在前不久悟出的,劍修重要的不是修為,而是劍。
手中劍,心中劍!
“我這劍魄,便是化魄為劍。”初元開口,“等你劍域境後,便可以修習劍魄。前期,都隻是積累。”
徐清鈺不知不覺放下手中開水,正色專注聆聽。
初元關於劍魄沒有深講,略微提了提後,轉而問道,“是不是覺得劍意化形沒有頭緒?”
徐清鈺點點頭。
“你劍意不純,劍道不明。”初元直指核心,“你目前不知是從宏觀世界世界道入手,還是從微觀時空道入手,對不對?”
徐清鈺繼續點頭。
“感悟時空,又感悟四季,偏又感悟起源,東一榔頭西一榔頭,千頭萬緒,找不到一根線將它們串聯在一起,一時之間束手無策,對不對?”
徐清鈺點頭,臉上有些許羞愧,“是弟子愚昧,悟性不足,”
“不是,你不必懷疑自己,你已經做得很好。”初元垂下眼眸,道:“這不過是你修煉時間太短,見識的劍意太少,積累淺薄。”
說到此處,初元對解夢成恨得不行,若不是他,小徒弟現在還在劍獨界開闊眼界,領略劍意,哪會出現這種困境?
徐清鈺抿唇,視線落到初元身上,越看越覺得劍魄初元好看。
雖然黑乎乎的,但更具有神秘魅力。
“你現在要做的還是見識與積累,彆急。”初元溫聲安慰,“你來虛空之域正好了解了解他們這的文字和思想,了解宏觀與微觀的差彆與聯係,或許對你劍道有啟發。”
徐清鈺低頭,繼續泡茶,問,“我都化神了,原來劍道還不明確嗎?”
“修為越高深,劍道越明,一開始隻有個大概方向,一直走下去,劍道才會越來越清晰。飛升後再次發覺劍道不明的修士大有人在,好比看山非山。彆想太多,這是正常情況。”初元開口。
“昂。”徐清鈺小心的將茶水倒入茶杯中,再將茶杯放到初元身前,“師父,喝茶。”
茶杯很精致,白壁上有抹血紅,似寒梅傲雪,這抹血紅是白石沁入的顏色,此時做成茶杯,卻相稱極了,漂亮,獨特。
徐清鈺做的大小正好,初元端在掌心,不大不小。
初元小小的啜一口,雙目微亮,“不錯,這白眉茶,你至少泡出八分真意。”
“隻八分?”徐清鈺卻有些不滿意。
“你還想要幾分?”初元搖頭笑,“白眉茶極難泡,還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白眉壽尾,天命之年,據說滿分白眉茶能見到修士晚年,讓人知天命。”
“平常修士泡得六分當屬及格,八分為大家,十分就是傳說了。”初元轉動著茶杯,道,“虛空之域一直流傳,這滿分茶的傳說是杜撰的,目的便是烘托這白眉茶身價,可惜白眉茶不行,身價炒不起來,依舊是平價茶。”
徐清鈺又恢複甜甜的笑,“我還要繼續努力,讓師父喝到滿分茶。”
“噢噢—”小紅鳥甜得怪叫,飛到一旁,快速記玉簡。
鈺雅知道元初習慣喝茶,就買了茶溫柔小意的哄元初喝。
這茶水裡下了變小散,一旦元初喝了就會變小,之後他就能趁機逃跑。
元初被鈺雅的溫柔迷暈了頭,竟然真喝了,瞬間元初變成黑乎乎的小人。
鈺雅見狀,趕緊跑,元初一怒,用劍氣將鈺雅捆了丟床-上,真人大的劍魄從小人裡走出,之後鈺雅被元初劍魄這樣那樣幾十年,又懷上了黑乎乎的第三胎。
小紅鳥邊寫邊怪叫,被這絕美愛情甜翻了。
黑乎乎的小初元,多可愛。
初元屏蔽小紅鳥的聲音,她沒想到自己當初隨口一提,小紅鳥就燃起寫作熱情,到現在都沒有消散。
她以為小紅鳥早就知難而退了。
“小紅鳥寫的話本,有人收?”初元問。
如果一直單機,小紅鳥幾十年卻幾十年如一日的寫,她就真佩服了。
“有。她寫得還挺好的,暢銷。”徐清鈺沒說自己也在寫傳記,看師父對待自己傳說的態度,是不太想留名千古的,他不敢提自己做的事,心虛。
初元點頭,“有她寫的話本嗎?我拜讀一下。”
小紅鳥正好寫完,告一段落,聽到這話猛地盯向這邊。
她也心虛。
她寫的話本雖然借助了初元和小徒弟人物原型,但人設魔改,故事也是自己編造的,並不能瞧出他倆影子,可是她嫌棄名字難取,每本話本都用的同一主角名,還很偷懶的隻顛倒了一下,初元若是看了,必然知道是誰。
她心虛到沒邊。
她心高高吊起,緊張的盯著小徒弟,咽咽唾沫。
她一直跟在小徒弟身邊,按理說沒在小徒弟身邊買過她的話本,萬一呢?
“我沒有買,師父想看?”徐清鈺有些後悔,沒買幾本收藏支持下。
小紅鳥長舒口氣,感覺腿有點軟。
還好沒有。
看來虛空之域,這話本暫時不能賣了,等離開時再賣。
“沒有就算了。”初元搖頭,她隻是想看個稀奇,至於話本,也沒那麼強烈的欲。
徐清鈺點點頭,給初元續杯。
這時,姬九姝從房間內走出來,瞧見徐清鈺坐在庭院,邊走邊道:“雅鈺公子,明日就開始選拔了,你說我明天能被選上嗎?”
初元眸子動了動,傳音問,“那是誰?”
“姬王城的公子。”徐清鈺簡單的將來到虛空之域的事說了。
姬九姝做到一旁,也瞧見了初元,沒有上手觸碰,隻好奇的盯著,問,“雅鈺公子,這是你雕刻的?真漂亮,宛然如生。”
“不,這是我師父。”徐清鈺開口,又將其他乾果剝了切碎放到瓷盤裡,方便初元取用。
姬九姝吃了一驚,望著眼前墨玉美人,又望望徐清鈺,最後神情複雜的開口,“世祖好。早聽說外域什麼都能尋道,今日一見,誠不欺我。”
這是把初元當做玉石成精了。
初元和徐清鈺都沒解釋,小紅鳥在旁又樂的嘎嘎笑。
初元對小輩都很有包容之心,朝姬九姝點點頭,開口道,“你好。”
她視線落到小紅鳥身上,猶豫自己要不要進去尋件見麵禮。
徐清鈺從初元這一望,明了她的意思,拿出一塊冰元石放到初元手中,道,“師父。”
初元低頭,在冰元石裡注入一抹劍氣,遞給姬九姝道,“小小玩意兒,帶在身上玩兒。”
“謝謝世祖。”姬九姝受寵若驚的接過,尋了根獸筋編製成網將冰元石兜著打個死結,之後掛在脖子上。
姬九姝朝初元軟軟一笑,道,“世祖,我叫姬九姝,世祖怎麼稱呼?”
“初元。”初元對姬九姝印象還不錯,又懂禮又乖巧的小孩兒,誰不喜歡?
“初元世祖。”姬九姝溫溫和和的喊了一聲,“世祖是擔心雅鈺公子明天的選拔,特來看他的嗎?世祖不必擔心啦,雅鈺公子這樣的實力,必然能獲得名額的。”
“你也不錯,小小年紀就第七境了。”初元雙目微凝,見他六百歲,臉不紅心不跳的誇道。
兩人商業互誇了片刻,徐清鈺打斷道,“師父,明天正式開始選拔,今日該養精蓄銳,休息吧。”
“行。”初元被打斷談話興致也不惱,對姬九姝開口,“不必擔心得不到名額,青年才俊這詞,你還是當得起的。”
“謝世祖吉言了。”姬九姝起身,目送初元回到徐清鈺肩頭。
徐清鈺收好茶杯甜點,朝姬九姝點點頭,慢慢往上走。
他邊走邊問,“師父,您很喜歡姬九姝?”
“他挺不錯。”初元開口,又乖又懂禮。
徐清鈺心一刺,嫉妒的話脫口而出,“他都六百歲了,好老了。”
初元幽幽的開口,“原來為師在雅鈺心中,竟然已經老了。”
作者有話要說:徐-幼草-清鈺:不不不,我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