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道樹(1 / 2)

又一隻王獸借道, 初元似一縷青煙化於虛空, 再出現時, 藏在那王獸脖間頷下。

王獸本身便有威壓, 不收斂時,修為低的連靠近都不能, 不過它這點威壓,對初元來說,連毛毛雨都算不上。

她護著徐清鈺, 將兩人氣息牢牢收斂。

借道的王獸對於身上多了兩人毫無所覺,繼續撕裂空間前行。

王獸鳥頭狗身, 塊頭很大, 脖子下邊的羽毛更是又深又密,初元和徐清鈺藏身在這絨羽中, 仿若置身叢林, 身形被遮得嚴嚴實實。

當然,虛獸身上的氣味不會很好聞, 沒有叢林那股草木清香。

所幸, 兩人都無須呼吸,可以將這股味道摒除在外。

王獸一連撕裂十幾個空間, 到達容納了許多虛獸的虛空後,不再前行。

它按照自己實力,挑了個略為外圍的位置站好,在它之前,還有無數隻虛獸。

所以虛獸都視線落到前方, 就算什麼都看不到,卻能感覺到它們的虔誠。

初元粗粗一掃,發現這些虛獸實力都不弱,實力最低的是王獸,王獸往前是帝獸,帝獸前邊,初元看不到,不知道有沒有皇獸。

它們將這個虛空占個密密麻麻,猶如漫天星辰。

虛空無窮大,可是一下子堆積這麼多虛獸,感覺虛空都變得擁擠起來。

彆說是徐清鈺,就連初元,也沒瞧見過這麼多虛獸,有點像是八-九十年代的趕集,街上一眼望去全是人,摩肩接踵,密不透風。

“小徒弟,到我掌心來。”初元給徐清鈺傳音,並往肩前攤開手。

她怕速度太快,徒弟蹲在她肩上,被她甩了出去。

徐清鈺邁開腳,蹲到初元掌心。

初元微微合攏,將小徒弟握緊,身形如輕煙般散開,再出現時落到前隻虛獸身前,青煙聚了又散,再聚時落到前方虛獸身上,如是這般,初元在一隻隻虛獸身上飄過,瞬移般前行。

王獸之後,是帝獸。

遇見帝獸,初元不再如之前那般冒進,而是謹慎的挑選皮毛厚實實力略低的低級帝獸,如此清風附在毛尖,不會引起它們注意。

靠得越近,虛獸越密集,初元頭一次發現,荒原之域的帝獸,竟然有如此之多。

徐清鈺屏住呼吸不敢出聲,怕打擾到初元,更怕驚擾到虛獸。

不過他心底也是震驚的,這麼多帝獸,虛空之域的元士對付得了?

還是說,帝獸另有一個戰場,荒原是王獸以下虛獸的戰場?

初元落到略微往後的低階帝獸皮毛上,不敢再往前探,再往前,她怕被發現。若隻有自己,她自然無所畏懼,可是加了小徒弟,她不得不小心謹慎。

透過帝獸間的縫隙,初元無法瞧請被虛獸圍攏起來的事物全貌,隻能瞧見虛幻透明的薄薄一角,膠狀無色,裡邊有晶狀物流轉,散發著輝光。

不知道那是什麼,不過看起來很漂亮。

初元調整角度,以便自己能夠看得更多。

調整後,初元瞧見那薄薄一角拉伸,現出半邊桃形,像是樹葉的上半部分。

初元盯著那半片透明葉子,沉吟片刻,忽然想起流傳於虛空之域的一個傳說。

傳說有道樹,生於虛空,無色透明,以空間為食,以法則為養分,所生道果蘊含世界本源,食之可助人掌控法則。

不過道樹已有上億年沒有出現過,就連本土元士都隻將它當做祖輩哄他們入睡的故事,或者是話本裡杜撰出的物種,從未信過它是真實。

初元以前也將它當故事聽,可是此刻她卻有種直覺,那便是道樹。

億萬年難遇的道果出世,莫怪這些虛獸全都彙聚於此。

虛獸雖未開啟靈智,但本能知道如何變強。

初元視線在那一隻隻帝獸身上掃過,對徐清鈺道,“我送你回虛獸荒原。”

徐清鈺抓著初元,心底驚慌,初元這是讓他在安全之地等消息?

不行,他要跟著初元,他怕與初元失聯。

初元從帝獸間慎行後退,回到最外圍,悄無聲息地開了道口子,消失在這方空間。

而初元破開空間的動靜,那些王獸全無察覺。

徐清鈺也沒感知到空間有絲毫波動,幾近於真正地無聲無息。

顯然,初元在空間法則上造詣頗深。

至少比徐清鈺要高上不止一籌。

徐清鈺意識到這個事實,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凝聚到腦尖,羞得他恨不得將頭埋在翅膀下,不用見人。

初元經常誇他,誇得他有些得意忘形,竟然妄想自己已經追上初元,可以反過來保護她。

可是初元此時露一手,讓徐清鈺再次無比清晰意識到,你師父還是你師父,薑害是老的辣。

本來劍意化形,又踏入世界道本源,有些飄飄然的徐清鈺,頓時踏實起來。

師父,果然是他的指路明燈。

徐清鈺踏實的同時,又有些不甘探頭,他死死壓住那絲不甘,不敢深想。

回到虛獸荒原,不等初元開口,徐清鈺開口:“師父,我要跟著你。”

“太危險,你也看到了,那些都是帝獸,我沒把握護住你。”初元斷然拒絕。

“我能自己保護自己。”徐清鈺立馬開口,心道,他果然飄了,連這種不要臉的話都說得出來。

初元依舊沒有答應,“在虛獸荒原呆著,乖!”

徐清鈺靈機一動,拿出一塊朱紅玉佩,道:“師父,我可以進入這仙器裡。反正我不是仙人,這仙器不會困住我,到時候師父再將我放出來就好。”

初元想了片刻,覺得可行,“好。”

朱紅玉佩飄在空中,初元割開道口子,抓著徐清鈺飛了進去。

小紅鳥正在睡覺,察覺到動靜,忙睜眼,視線落到初元和她掌心的蜂鳥身上,訝異道:“初元,你怎麼進來了。”

初元落到巽位,將峰鳥放到地上,道:“我在外發現了道果,先將小徒弟送進來。你要不要一道去爭爭?”

對於道果這樣天大的機緣,初元開口就說,無意隱瞞什麼。

小紅鳥先是一喜,隨後想起自己實力,又蔫了,“我就不去了,初元,祝你好運。”

初元點點頭,在巽位口設了劍氣,將徒弟保護起來,之後對徐清鈺開口,“小徒弟,你就在這兒,彆出巽位,下邊是鳳凰真火,掉下去會直接燒成灰燼。”

“昂,師父,我知道。”徐清鈺應道。

他此時吃了解藥,恢複人形,點頭答應時,莫名乖巧。

初元心軟了軟,不過答應帶徒弟一道是不可能的。

她想了想,“劍意化形之後,你還沒好好梳理下自身所學,正好趁這段時間閉關。”

徐清鈺繼續乖巧點頭。

初元擔心徒弟無聊,從自己肉-身儲物戒裡取出一堆玉簡,道:“這是劍獨界第一鏡到第九境的理論知識,都說溫故而知新,你可以再看看基礎理論,印證自己所學,看不能不能有新的收獲。”

徐清鈺再次點頭,一邊對初元的關心十分受用,一邊又糾結初元這態度,好似自己隻三歲一般,恨不得麵麵俱到,擔心他留守家中無聊。

徐清鈺在長大與不長大間徘徊猶豫,一會兒暗喜自己在師父眼底還沒成人,一邊又苦惱自己在師父眼底沒成人。

糾結壞了。

初元將自己能想到的都吩咐了後,才轉身出去。

徐清鈺望著初元離開的背影,久久沒有收回視線。

小紅鳥在旁問,“小徒弟,你喜歡初元啊?”

徐清鈺視線一頓,待初元身影徹底消失後,才收回視線,他若無其事地開口,“我自然喜歡我師父,她是我唯一的親人。”

徐清鈺坐下,開始整理玉簡,強迫症似的將它們擺放整齊。

小紅鳥湊到徐清鈺身側,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兩雙翅膀合攏,翅尖互相點了點,道:“是這個喜歡,想啵啵啵的喜歡。”

徐清鈺垂眸,遮住眼底神色,淡淡道:“小紅鳥,她是我師父。”

“師父怎麼了,以為我孤陋寡聞,不知道下界師徒能結為道侶?”小紅鳥不以為然,“而且等你倆飛升,下界因果洗除,你倆便不再是師徒了,到時候還想做師徒,你得再次拜初元為師。你飛升後要繼續拜師?”

徐清鈺注意力落到因果全部洗除上,問:“道侶關係也會自動解除?”

“不,道侶關係不會,血緣關係也不會。血緣關係是斬不斷的,除非削骨還血,不然該是什麼關係就是什麼關係。而道侶關係呢,因為締結契約,有紅線相連,這紅線是天地為證的,不管到了哪裡,紅線都不會斷,除非兩人離了。隻有師徒、師兄弟等關係,會洗除。”

“隻有師徒關係會?”徐清鈺再次問。

“對。”小紅鳥點頭,“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母,其實是騙人的,師父到底不是父母。不然下界為何隻見徒弟和師父在一起,不見兒女和父母在一起?就是因為,到了仙界,血緣關係斷不了,師徒關係自動斷。”

“當然,感情這回事,不以天地關係為轉移,你願意一直認師為母,也可以。”小紅鳥朝徐清鈺眨眨眼,揶揄道,“難道你還真將初元當做母親了?”

徐清鈺對這個問題避而不答,隻道:“師父對我如父如母,恩同再造,我是不會離開師父身邊的。”

徐清鈺口風緊,什麼都沒漏,小紅鳥八卦沒得滿足,“嘁”了一聲,“我就看你倆這母子情,能不能感天動地,天長地久。”

徐清鈺捏緊手中玉簡,道:“小紅鳥,我要閉關了。”

小紅鳥見徐清鈺這油鹽不進的模樣,嗤笑道:“你就是煮熟的小麻雀,就剩下嘴硬。我就不信,初元給你找了個父親時,你能忍得住。”

就小徒弟對初元的上心程度,若是純碎的師徒情,它一輩子都不再寫話本。

誓言劇毒!

徐清鈺睫毛顫抖了下,不再理會小紅鳥,神識探入玉簡裡。

小紅鳥見了,掏出玉簡,開始自己的新文。

這次她要換套路,她要從心靈上狠狠虐一波小徒弟。

鈺雅從小喜歡元初,卻悶在心底不說。

而元初一直拿他當兒子,對他心思完全沒有察覺。

元初魅力大,身邊追求者不斷,鈺雅在一個個名為朋友實為追求者的刺激下,頭一拍,決定對元初下手了。

他和帝君做了交易,帝君拿走他的根骨,給了他可任意變形以及不死的能力。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