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器(1 / 2)

良久, 章若昀才慶幸道, “幸好我跑了。”

“不過, 太宗,您怎麼知道他是人販子?”章若昀好奇地問。

“天降餡餅, 想也不知道。”初元開口, “你覺得你那一瓶辟穀丹, 能抵得過天心芝價值?還是你這人,能抵得住天心芝價值?”

章若昀很想反駁,她怎麼抵不過天心芝價格了?人才是無價之寶。

可是,不得不承認, 初元說得很有道理,將她賣個天價, 也未必買得回天心芝。

天心芝有價無市。

章若昀沮喪片刻,又握拳暗恨道, “早知道, 我就將他廢了,讓他再也害不了人。”

初元收回視線道,“他會得到報應的。”

“嗯。”章若昀也相信,這人遲早會踢到鐵板。

安靜片刻,章若昀開口, “太宗,東西大陸真的會打起來嗎?”

“會。”初元開口。

有空淩和那兩仙人在,這仗不打也得打起來。

目前還是要找到那兩仙人藏在哪。可惜他倆藏得深,暫時找不到。

“那樣, 該死多少修士啊。”章若昀視線落到院門口,眼底一片擔心。

“這是沒法避免的事。”初元開口。

在原著裡,有共同的敵人虛靈,東西大陸放下仇恨,攜手禦敵,可是現在有仙人攪局,西大陸那邊的態度不好說。

這邊初元與章若昀有一搭沒一搭談話,那邊徐清鈺進入歸墟之中。

歸墟是一片混沌,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

神識掃過,一片虛無。

徐清鈺抬頭望上瞧,來路已被斬斷,像是忽然進入異空間,找不到歸路。

他閉眼,盤腿坐在原地。

初元讓他來到歸墟,必然是歸墟對他有好處,隻是目前他沒找到。

他先將之前渡劫時得到的感悟拎出來徹底消化吸收。於此同時,他額心出現一柄虛劍,在歸墟之中不斷幻化劍招,印證他所學。

虛劍在這黑魆魆的虛空中綻放白色光芒,白色光芒打在徐清鈺肅麵端坐的身形上,好似玉塑的神佛,無悲無喜。

他身後星辰一一出現,在空中凝成星宿,猶如盛夏半夜長空,星辰閃爍,宇宙神秘莫測。

他的劍域鋪展,將這虛空布滿,像是這虛空不是虛空,而是他的劍域。

這時,徐清鈺睜開雙眼,仿若畫龍點了睛,這漫天星辰活了過來,星宿四季輪轉,星辰新生又隕落,無數碰撞、爆炸同時發生,瞬間星空隻剩下這熾烈火光熊熊。

熊熊火光中,徐清鈺端坐不動,危險到極致,又耀眼到極致。

他眼底忽而綻放出亮光,他眼底的光芒比他身後瞬間爆炸閃爍的明光還要亮,他手中出現一柄長劍,往前一劈,“混沌開。”

他這一劍平平無奇,像是小孩玩木劍那般輕飄飄地毫無殺傷力,可是劍定住的瞬間,劍尖忽然迸濺出一道劍意,這道劍意細如蠶絲,所過之處卻如最鋒利的劍刃一般,勢如破竹。

虛空瞬間被劃開一道口子,露出口子後邊的白亮。

徐清鈺穿過這道口子,來到白亮的那一麵,那一麵依舊是虛空。

隔開黑白的空間壁被割開口子後,好似被破碎的玻璃一般化作碎片消散與空中,黑與白交織,白晝與夜晚融合,形成灰蒙蒙的混沌空間。

混沌空間內,有石碑與玉簡在空中飄浮著。

徐清鈺飄到石碑前,隻見石碑中央寫著某某之墓,旁邊空白寫著主人生平以及感悟。

徐清鈺將這些生平一一看完,又看了墓碑之側擺放的玉簡,玉簡裡內容與石碑一樣,亦是生平與感悟,有些還寫了自己一些猜測與未證實的理念,應該是看到墓碑主人後學的。

不過,墓碑主人有卒年,玉簡主人沒有。

應該是墓碑主人在歸墟中死去,玉簡主人則是離開了歸墟。

徐清鈺拿起最後一個玉簡,意外地看到了他師父的自傳。

“吾名初元,慕名前來歸墟,觀前輩生平,深感慚愧。吾一生按部就班,未曾有過波瀾壯闊,惟劍道有幾分天分,現簡言劍道以贈後人。”

之後便是劍道要點以及感悟,由淺及深,娓娓道來,讓劍修能輕而易舉地理解。

這份玉簡,堪稱天大機緣,從入道,到劍域境,這裡邊都有涉及,並針對星元界劍修進行了查缺補漏,以及如何彌補之前未曾打穩的根基。

可以說,有了這份玉簡,隻要那個修士有劍道天分,且一直不隕落,都能進階劍域境,並飛升上界。

而且,徐清鈺能猜出,初元將遇見放到此處,目的是為了什麼。

既給後來者一線生機,又為收徒之要。

初元不耐煩親自教徒,乾脆寫了這份教材,擇個天定之徒。

徐清鈺將玉簡放了回去,又在旁留下玉簡,隻留了“吾名雅鈺,初元之徒”八個大字。

之後坐下,潛心感悟混沌。

第一個玉簡提及,“混沌悟,出”,它後邊玉簡,又補充說明,“混沌為何,生死為何?大道入,而歸墟出。”

之後又有玉簡言,“本源大道明,出歸墟。”

徐清鈺將這些話全在識海中過一遍,便找到出歸墟的關鍵——悟混沌,明本源,正道途。

不知過了多久,徐清鈺頭頂忽然出現一束光,這束光投到徐清鈺身上,不過瞬間,徐清鈺便這束光帶走,消失在這方空間。

歸墟這邊的初元若有所覺,抬頭瞧向東邊,之後收回視線。

徐清鈺身形不受控製地被吸走,再出現時,是一處陌生地方。

徐清鈺還沒查看周圍環境,先感應到滔天邪氣,徐清鈺下意識地收斂身上靈氣。

他抬頭,見自己出現在一處巷子裡,巷子外邊是街道,街道上,往來所見皆是邪修。

邪修身上的陰氣血氣邪氣滔天,讓徐清鈺有瞬間不舒服。

徐清鈺眼底閃過訝異,沒想到自己來到邪修地盤。

他沒有取出長劍往外飛,這豈不是告訴大家邪修地盤上來了個靈修?

他從小巷深處走出,克製住自己拔劍的欲.望,往城外走去。

沒走兩步,他視線落到對麵酒樓窗戶邊上的女修身上,又很快收回視線,重新藏回小巷深處。

‘章若昀’肉-身怎麼會在這?

他運轉功法,將自己改頭換麵,低頭專注地往城外走。

這時,酒樓上方‘章若昀’無意間往下一掃,忽而勾起紅-唇一笑,“得來全不費功夫!真是,獵物自動送上門。”

她對麵的男修諂媚一笑,“大人是要去狩獵?提前祝大人有個愉悅的夜晚。”

‘章若昀’瞧了那男修一眼,視線輕蔑。

那男修藏在桌子底下的雙手握成拳,臉上諂媚笑意不變,連眼神都未變動半分。

‘章若昀’走後,旁邊桌子過來一名臉上帶著血刺的男修,他跪在那男修身前,問:“尊者,真要聽那女人的話去做?正道那群道貌岸然之輩,不是好惹的。”

“叫大人,小心小命不保。”尊者收了之前的諂媚,雙目冷凝一片,“最後提醒一次。”

“是,尊者。”血刺恭順地應道。

尊者目光放空片刻,道:“事不如人,為之奈何?準備吧。”

“是,尊者。”血刺拱手,起身離開。

那邊徐清鈺出城走得遠了,正欲禦劍而走,忽聽得一聲空中傳來一聲輕笑。

徐清鈺手中劍往出聲之處斬去,“誰,出來!”

劍意好似被什麼抓碎一般,在空中散開,同時‘章若昀’肉.身在空中出現,掩-唇笑道,“雅鈺師兄,多年未見,怎生這般粗魯?”

她依舊穿著玄坤宗弟子道袍,可是能將人遮得嚴嚴實實,氣質也正正正經經的道袍穿到她身上,竟給人一種媚與欲來,反倒比那魔女穿著清涼,更惹人遐思。

這是個看到她,就聯想到床的女人。

徐清鈺看到這種裝模作樣心底陣陣厭惡,他身上日月星辰升起,手中劍似流星般,紛紛往‘章若昀’肉-身傾壓而去。

‘章若昀’眼底閃過抹詫異,巧笑嫣然道:“劍域境了,難怪主人那般忌憚你,你氣運流失大半,依舊能短短時間內修到劍域境,真不敢想象,你若是氣運全盛時期,該是如何進展神速。”

她手中出現一枝桃花,粉色花瓣從桃花枝上飛出,徑直撞上流星劍,撞上瞬間,流星劍儘數被湮滅。

日月星辰再起,流星複出,擋住扇形桃花花瓣。

“可惜你道途,也就到此為止了。”‘章若昀’手中桃花枝往前一指,本來光禿禿的桃花枝上又長出幾個花蕾,花蕾刹那間全部開放,粉色桃花瘴似練帶般纏上徐清鈺。

徐清鈺劍域收攏,試圖將桃花瘴攔在外邊,隻是劍域好似玻璃一般,被瘴氣輕而易舉地絞碎,又繼續纏上徐清鈺。

“你說你,不好好待在你師父懷裡躲著,偏愛出來亂跑,這不就是給我這樣的壞人有機可乘麼?”‘章若昀’嘻嘻笑道,“像你這般顏色,真舍不得毀了啊。”

徐清鈺聽出‘章若昀’話裡意味,愈發惡心。

這女人,竟覬覦他容貌!

桃花瘴將徐清鈺捆住,似蜘蛛網似的將他四肢大開,徐清鈺微微用力,卻掙紮不了,他頭微偏,視線落到桃花瘴上,桃花瘴似雲霧,一個勁地往他體內鑽。

徐清鈺身上功法還有紅粉道人的烙印,非心上女子無法情動,這些桃花瘴一入他體內,便被化解,無法起任何作用。

而這一切,‘章若昀’並不知道。

她見徐清鈺陷入桃花瘴陣,沒忍住心頭歡喜,這樣的絕色,就算隻嘗過一次味道,也能讓人食髓知味,畢竟光那張臉,就秀色可餐。

她落到徐清鈺身側,伸手摸向徐清鈺臉,笑道:“可惜君上要殺了你,不然我就將你養在我府上。不過沒關係,將你製成傀儡,”

徐清鈺額心忽然出現一柄虛劍,倏地斬向‘章若昀’額心。

‘章若昀’收回手,在那柄虛劍刺入額心前捏住。

她手指微微用力,將那柄虛劍捏碎,她歎息道,“你怎麼就學不乖呢,才劍域境修為,就該老老實實躺著。”

虛劍被捏碎,徐清鈺神識斷了一截,忍不住麵色微白。

‘章若昀’笑得嫵媚,像是在欣賞小動物垂死掙紮,又像是耐心地等著桃花開放,她這笑容剛維持半秒,徐清鈺額心忽然射出一柄黑劍。

黑劍凝實,迅若流星,不過片刻就穿過她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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