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容沒死(1 / 2)

聽到初元問話, 連燁怔愣片刻, 無奈笑道,“小師姐, 感激與愛,是完全不同的感情。你感激一人, 隻會在相關之事上想起她, 想起她對你的幫助, 或感慨或回憶;而愛上一人, 你心心念念的,都是她。”

“愛情是這世上最不講理的東西,它能讓你無視一切,心神全部係於對方身上。”

“我知道她是邪修,還是邪修尊者, 我知道我不該對她起心思, 可是啊, 我的心不受我理智。”連燁回憶那段時間感受,道, “人群裡,我第一眼瞧見的是她;我睡覺, 夢裡夢到的是她;我修煉前,會想她在乾什麼, 是不是也是在修煉?我看到任何任何東西,都會聯想到她。”

“我看到漂亮的景色,會想, 若是她也在身邊,隨我一起欣賞這美景,多好;我遇見開心的事,會想與她分享;我碰見適合她的東西,會想著買下來,遇到合適的時間送給她;哪怕這些東西一輩子都送不出去,也會不由自主地有這個念頭;我看到她時,哪怕不開心,也會不受控製地笑起來。”

“感激一人,是不會這般頻繁的想起對方的。”連燁開口,“小師姐,你遇見那人時,便會知道,感激與喜歡,天差地彆。”

初元心道,愛情真麻煩。

連燁敘說自己喜歡時,徐清鈺就站在不遠處,他聽著連燁的敘說,不由自主地對比自己的行為。

人群裡一眼見到是是她;看到對方喜歡的東西,會買下來想要送給對方;看到好玩的好看的會想與對方分享;這些他全都對得上,看來他對初元是真的很喜歡了。

可是,他在劍獨界西域遊曆時,曾認識一個男修,那個男修很直觀地告訴他,你愛不愛那個人,就看你是不是隻想上對方。

若是隻想上對方,對其餘人都提不起性趣,那便是愛了。

那男修說,他瞧見他道侶的第一眼,就隻想和她睡一輩子覺。

按這男修的說法,他對初元又不是那種男女之愛,畢竟,他覺得那種事臟臟的,一想到自己會對初元做出這種事,就覺得窒息。

那簡直是,對初元的褻瀆。

徐清鈺隻想像現在這樣,和初元過一輩子。

意識到這點,徐清鈺萎靡了。

他無比慶幸,幸好自己沒有表白,也幸好初元沒有開竅。不然,要是初元要求與他這樣那樣,他該怎麼辦?

好似道侶間,這樣的事是很正常,可是他做不到。

他無法想象自己親吻初元的畫麵,幻想一下都會自厭自棄,那是對初元的大不敬。

可是若初元與旁人接吻?那會讓他更想殺人。

徐清鈺茫然。

他一時之間,無法明確定位,他與初元的關係。

他與初元之間,更像是神明與從神,他隻想看著初元高高在上,誰也不放在眼底,而距離她最近的,便是自己。

他會陪著她,以親屬,以伴侶,以任何名義站在她身邊,隻是他倆,不會如那些尋常伴侶般,水□□融。

這是他最喜歡的相處方式,可這會是初元喜歡的嗎?

萬一初元遇見了愛情,想找道侶了怎麼辦?

徐清鈺眸子微微深沉。

他抬頭直視初元,或許,他要正視那種事情,以備初元有所需求。

他無法容忍初元看上旁人。

不管是什麼名分,陪在初元身邊的,隻能是自己。

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徐清鈺視線落到初元身上,正好初元也抬頭瞧他,四目相對間,徐清鈺臉驀地漲得通紅。

他,他做不到。

徐清鈺低下頭,隻要一幻想他會親上那張臉,他就無法呼吸,心跳得要爆炸。

“雅鈺,回來了,過來坐。”初元對徐清鈺的心理一無所知,朝他招手。

徐清鈺同手同腳地走了一段,越衡指著他哈哈哈大笑,笑著笑著,用手輕拍桌子,捂著肚子樂個不停。

連燁也瞧見了徐清鈺糗樣,忍不住也露出個笑。

連燁和越衡的笑讓徐清鈺瞬間冷靜下來,他定住身,視線掃過這兩人,正常走了過去。

“雅鈺,你剛才——”越衡還想打趣,被徐清鈺眼峰一掃,將話咽了下去,扭過臉低聲笑。

越衡與連燁不敢問,初元沒打算問,她拉拉徐清鈺,讓他坐到椅子上。

徐清鈺自從做好獻身準備後,感官特彆敏銳。

他能感覺道,被初元觸碰到的肌膚一片火-辣,滾燙的溫度從觸碰之處滲透,直燙到心底。

他感覺自己手臂軟得像麵條,提不起半點力氣。

徐清鈺呼吸也不由得急促。

他不敢直視初元,似小媳婦般乖巧坐下。

初元歪頭瞧了徐清鈺一眼,徐清鈺屏住呼吸,愈發乖巧無措。

等初元扭開視線,徐清鈺才輕輕地長舒一口氣。

初元覺得小徒弟怪怪的,好似一下子安靜下來。

是剛才同手同腳讓他尷尬無措,現在隻想降低存在感?

小徒弟臉皮有點薄啊,都是熟人,還這般不自在。

初元為了照顧小徒弟,視線移到連燁身上,讚道:“你很不錯,明確己心,也願意坦然接受。喜歡邪修並不丟臉,坦然接受,並作出正確選擇,如此放不會迷失。”

連燁被初元誇獎,有些受寵若驚,不好意思地開口:“都是我爹教的,我爹說,欺騙什麼,都不能欺騙自己的心。因為你對你的心誠實,你的心也會對你誠實,當你沒有答案時,就問問你的心,那便是你的答案。若欺騙了自己的心,就得不到正確的答案,或許會走錯路。”

“你爹是個有大智慧的人。”初元誇道。

“我也這麼覺得。”連燁抓抓臉,臉上露出懷念的神情,“我爹雖然不是大儒,但我覺得我爹比那些大儒都活得明白。他那些話,我到現在都覺得很有道理,一直牢記在心。”

可惜,他那麼好的爹爹,被邪修給殺害了。

還有他妹妹,還沒及笄,還沒出去看過這個世界,就這樣沒了性命。

初元將桌上甜食遞給連燁,沒說話。

越衡察覺到連燁失落,忙轉移話題,道:“玄坤宗即將開山收徒,你們有收徒打算嗎?”

連燁搖頭,“我自己都沒學明白,就不禍害人了。”

徐清鈺也道,“我也不打算收徒。”

他現在一心隻想修煉,沒有多餘時間收徒,就算有時間收徒,他也不想收個徒弟,侵占他和初元的時間。

越衡望向初元,道:“小師姐,你呢?自從您大戰仙人的故事流傳出去,想入您門牆的,肯定特彆多。”

“我收徒作甚,雅鈺還不夠我-操心的?”初元懶洋洋地開口。

若不是天道,她連雅鈺都不會收。

當然這並不是說她後悔收徐清鈺為徒,而是她到現在也沒改變自己的觀點,她依舊覺得徒弟就是麻煩,就是上輩子欠了債這輩子來討債的。

她有雅鈺這個債主就夠了。

徐清鈺在旁聽了,忍不住翹起嘴角。

越衡笑道,“那今年那些人,都要失望了。”

連燁開口,“我倒覺得他們都有心理準備。太宗本就不輕易收徒,拜不到符元峰,不是正常的?”

“不到最後關頭,總有人懷著僥幸心理,以為自己會是那個例外。”越衡開口。

“早點認清現實,才不會太過失落。”連燁開口,“我爹說,不切實際的幻想,還是少想一些為好,腳踏實地,方能長久。”

越衡:“……”

好不容易讓連燁從他爹那裡走出,連燁自己又走回去了。

他連忙再次轉移話題,“對了,我這次回去後,就要閉關衝擊合體,可能有個幾十年出不來,你倆彆太擔心。”

連燁笑道,“巧了,我也是。”

殺劍前期修為增長得快,連燁在戰場廝殺了二十年,修為更是瘋長,要不是上戰場前他師父壓著他磨礪一番心性,又讓他悟生機劍道,隻怕在戰場上就直接迷失了心性。

兩人又望向徐清鈺,徐清鈺給他倆倒了杯茶,又將茶水遞給初元,抬眸道:“我也想閉關,說不定你倆出關,還可見證我的飛升大禮。”

連燁、越衡:“……”

越衡無語,“雅鈺師兄,我承認你天資卓絕,可是你這話說得會不會太過狂妄?”

連燁在旁附和一句,“對,欲速則不達,雅鈺師兄彆給自己太大壓力,都出現幻想了。”

徐清鈺挑眉,對連燁開口,“越衡也就算了,他不再是玄坤宗弟子,稱呼什麼可以隨意。連燁你身為內門弟子,該稱我師叔。”

連燁默了片刻,道:“你不能因為我戳破你的謊言,就對我打擊報複。”

“你倒是說說,我哪句話說錯了?”徐清鈺笑道。

連燁乖覺閉嘴。

徐清鈺掃視兩人,開始趕人,“你倆吃吃喝喝也夠了,該回去閉關了。”

連燁越衡拱手告辭,連燁來這一趟,目的是為了聚上一聚,再將閉關之事說出,越衡亦是如此,兩人目的達到,也不多留。

連燁與越衡走後,徐清鈺紅著臉,手探向初元的手。

以前徐清鈺態度大方,與初元拉手手、摟摟抱抱,做得無比自然。他以前從不覺得這些有什麼問題,隻是他本能得想要更親近,就像孩子依戀母親一般,不會有絲毫狎昵與曖.昧感。

可是當他心懷鬼胎時,這些往日他能自然做出的動作,此時做來,萬分艱難。

他咽咽口水,手擱在桌上,慢慢地挪過去。

在他即將碰到初元的手時,初元擱在桌上的手一抬,握住徐清鈺的手。

手上覆蓋一層溫熱,徐清鈺心神有瞬間放空,所有的熱量都集中在手背上以及腦門,燒得他掌心冒汗,腦中一片空白。

一張清心符打入徐清鈺識海,瞬間將徐清鈺從那種神魂飄飄然的狀態下拉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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