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星元界時,他與初元都克製地壓製實力,生怕星元界無法承受兩人力量而崩毀——這樣的因果,他倆都擔不起。
因此,在星元界,他隻隱約有所感悟,卻沒此時這般深刻。
為了讓自己感悟更深,他實力儘數發出,全力以赴,不斷試探初元極限。
初元一開始還能遊刃有餘,隨著解夢成將道不斷加諸於空中,初元應對不禁吃力。
她視線無意間掃過旁邊觀戰的四解,眸子一沉。
這一戰,必須速戰速決,拖得越久,對她越不利。
初元心思微沉,額間劍魄隱隱凝出,解夢成瞧見劍魄雛形,不由得叫聲“好”,“道境純而劍意堅,劍魄淨而無雜質,不是帝君境,堪比帝君境。”
誇過之後,又忍不住可惜,“你是我見過的,最天才的尋道者。”
可惜,今日就要死在這。
解夢成身後牡丹花瓣重重疊疊,次第綻開,仿若墨跡氤泅,顏色深淺不一,卻在虛空中形成個大大的太極形狀。
仿若輪空,又好似是“道”字。
初元眸子微閃,額心劍魄凝成形,好似離弦的羽箭,化作一道黑色流光衝入牡丹花“道”中。
這邊兩人戰鬥初起,那邊四解便身形一閃,立於虛空,緊張而密切地旁觀兩人戰鬥。
帝君層次的戰鬥,對他們來說也是非常寶貝的經驗,可幫助他們衝擊帝君境。
一開始他們還能近距離觀戰,可是隨著兩人戰鬥,四人不得不一退再退,遠遠的隔空而望。
解二眼底閃過笑,嘴上卻輕佻地開口,“她的實力,提升得真快。”
解二沒指名道姓,但其餘三人都知道他說的是誰。
四解中,唯有解三沒與初元交過手,她好奇地問,“你們認識她?”
解四皺皺鼻子,道:“一個愛多管閒事的女人。”
顯然對初元讓她損失一件衡器,而心懷怨恨。
解二輕笑,“一個有著奇怪善心、堅持原則的傻女仙,很好騙。她這樣的性格,如果不是劍道天賦逆天,實力增長極快,早被人吞吃得渣子都沒了。”
解三聞言,收回了好奇心,冷淡地開口,“在仙界,有善心並不是一件好事。”
解二繼續笑,“是啊。不過,若是實力強,便無所謂那些魑魅魍魎算計了。你能想象,兩百年前,我能一根指頭戳死她;一百年前,她可與我鬥得不相上下;到現在,她殺死我,也不過是時間問題。這樣的天賦,這般實力提升的速度,有什麼陰謀需要她戒備的?”
解四眼底閃過嫉恨,“真是好運,上天竟這般鐘愛於她不成?”
聽了解四的話,解二輕蔑一笑,“若說好運,誰又比得上你?天生玉骨仙人之資,仙君之女,人生贏家可謂如是。”
“你!”解四最恨人家提起她身世,她一出生便千嬌萬寵,連帝君子女都可不放在眼底,誰能想到她竟落到如今為人奴仆境地。
她的身世,不再是她的榮耀,反倒是她不能提及的傷疤。她身世越棒,越襯得她如今不堪。
她指尖出現朵桃花,怒道,“解二,你想與我鬥上一場?”
之前他們的話題,解一沒有參與,他視線專注地落到解夢成和初元戰鬥上,一眨不眨的。此時見解四動怒,開口道:“解四,你想受罰?”
他們是解夢成的死衛,亦是解夢成身側的防線,他們四人站在解夢成之側時,就該是全盛時期。
一旦他們四人內鬥,便會內耗以損實力,讓解夢成多出一份危險。
這是解夢成不容許的。
解四聽見解一之語,上頭的怒氣驟然冷凝。
她收回手,冷哼一聲,不再理會解二。
解二瞧向解一,嗤笑一笑,將話咽了下去。
這時,忽然一陣轟雷聲響,將四人注意力全都拉到戰場上。
戰場那邊,隻瞧見漫天牡丹花瓣以及劍光遍布虛空。
花瓣與劍光交織,將初元與解夢成身形藏得嚴嚴實實,他們站在遠處,無法瞧見兩人交手情況。
他們聽到連聲轟雷響動,仿若山川對碰,海水倒灌,卻不知這聲音是如何發出。
忽然一道劍光衝天而起,好似將天地劈成兩半,也將牡丹花瓣與劍光攪碎成齏粉。
滔天劍光隱沒,牡丹花瓣儘滅,四解定睛瞧去,卻見那邊站著兩個人影。
正是初元和解夢成。
他倆此時已經歇手,正對立而站。
還不等四解疑惑發生何事,解夢成忽然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看這情況,像是解夢成輸了。
解四驚得倒吸一口涼氣,忙飛身向前,“帝君!”
那邊初元抬頭瞧了四解一眼,劍光再次一劃。
一道空間裂縫出現,初元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趕在四解到來之前,消失不見。
四解從天外落到解夢成身側,解一解二扶住解夢成。
“帝君,你沒事吧?”解四從懷裡取出仙丹,遞向解夢成嘴邊。
解夢成倚靠在解二身上,避過仙丹,喘息道:“初元自爆劍魄,此時正是虛弱之際,不能讓她逃了。找到她,殺了她!”
解一眸子微閃,行了一禮,道:“是,屬下領命。”
說著,解一轉身,手中薔薇尖刺劃開空間裂縫,消失於此地。
解二心下嗤笑,解一這急著找初元,到底是真想執行帝君命令,還是趕著去救老朋友?在旁觀戰時,他便發現,相較帝君,解一更關注初元。
不過也是,若不是從出生就沒得選,誰想當奴仆?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對主人產生深厚感情的,除了解四這個愛慕帝君的傻子,再無旁人。
他們神魂捏在帝君手中,不敢起背叛之念,更不能做出任何對帝君不利之事。
這,才是帝君信任他們的緣由。
畢竟,沒人不怕死。
他自然怕死。
他不背叛帝君,並不代表他會全然為帝君考慮。
他會沉默著閉嘴,樂得看戲。
若初元真將帝君殺了,那他便可獲得自由。而這,才是對他最大的誘-惑。
他低頭,關切地問解夢成,“帝君沒事吧?那初元怎生這般厲害,竟能傷到帝君!”
解夢成吃了仙丹,壓下傷勢。
他沉默片刻,道:“初元劍魄,堪比劍虛前境。她這劍魄自爆,相當於帝君級初階仙人自爆。”
解夢成不必多說,其餘三解都明了他未儘之意。
劍虛境,相當於帝君境。
帝君境初級仙人自爆,就算同為帝君初期境界,都有可能隕落,饒是解夢成帝君境後期修為,也受了重傷。
不過劍魄自爆,相當於元嬰修士自爆元嬰,一下子失了半條命不說,還修為儘毀,且神魂與肉-身都會出現無數暗傷,若無天大機緣,修士便會徹底成為凡人。
不到迫不得已,誰會自爆?
現在初元劍魄自爆,此時修為應會儘毀,毫無還手之力。
隻要找到她,殺她,輕而易舉。
解夢成自信四解不會背叛他,因為隻要他們有一絲背叛的念頭,握在他掌心的神魂就會提醒。
而一旦他們想要對他不利,就會遭到奴隸契約的反噬。
他們是他的長矛,亦是他最後的盾。
所以最得力的解一得令去找,他根本不擔心找不到。
他開口道,“走,回宮。”
他有預感,再次出關,界主境可期。
碧水河波,仙山雲影。
細膩如雪的河沙上,憑空出現一個大洞。
大洞之後,一名女仙掉落,好似假人般摔到在河沙上。
河波蕩漾,河水衝上岸邊,淹沒那女仙的手,又自由退去。
潮起潮落,日頭高暖,白沙上漸漸有飛鳥停落。
飛鳥伸出鳥喙去啄那女仙肉-身,卻沒能破開女仙肉-身防禦,又棄女仙這食物於不顧,猛地一頭紮進水裡,叼著一隻魚出來。
看起來一片祥和。
日下西山,晚霞亂飛,躺在地上昏迷數日的女仙人手指動了動,睜開雙眼。
她望著眼前這一幕,眼底閃過驚歎。
“天光雲影白鷺飛,白水碧波鯽魚肥,真美!”女仙人起身,疼痛卻隨著她的動作,而蔓延全身,好似全身皆傷,無一片好肉。
女仙人沒將這疼痛放在心上,而是望著自己身上的古裝而凝眉。
莫非,她符卿也趕一回潮流,穿越了?
她站直身軀,仿若劍一般,脊椎不彎,劍骨不折。
而這,她並沒注意到。
她一心隻想確定自己的猜測,忙走到河邊,透過河麵看自己長相。
之後眉心再次凝起。
五官依舊是那副五官,可是卻似微調整容一般,精致而無瑕疵。
若說現代的她是八分美女,經過微調整容的她,便是十分。
她伸手摸上手肘,沒有摸到疤痕。
這不是她的身體,哪怕“她”與她本身容貌長得一樣。
她肘上那道疤痕,是鄰居家起火,她衝入火海救鄰居家的嬰兒時,以手擋住墜.落物,而燒傷留下的。
這種疤痕,無法自愈,隻會一直留著。
她閉眼,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實。
幸好她無父無母,孤兒一名,成年後又一直忙著賺錢,沒有太過親密的好友,她身死穿越,不會有人為她傷心。
隻是可惜她幾百萬存款,以及她剛開的小破公司了。
她睜眼,準備查探下自己穿越到哪個朝代,風俗如何,卻見眼前白鷺忽然張開雙翅,好似離弦的箭般猛地鑽進水裡,同時雙翅不斷揮舞,仿若蹁躚起舞的仙女,正探海翻身。
隨後,雙翅一波水麵,水珠迸濺間,白鷺平翔滑出,嘴裡叼著一隻鯽魚。
符卿雙目一眨不眨地盯著白鷺捕魚畫麵,好似看到一套劍招在她眼前徐徐展開,她下意識地握緊右手想要比劃。
她盯著右手,又四處看了看,從旁邊樹上折了根樹枝握在掌心,之後雙目緊鎖白鷺。
白鷺狩獵結束,符卿緊閉雙眼,將自己看出的劍招全都回憶一遍,複睜眼,一套白鷺狩獵劍法行雲流水使出。
而隨著她揮舞劍法,空中仙氣通過劍招軌跡而滲入肉-身,又藏在肉-身之中。
直至肉-身疼脹,符卿才意猶未儘地停下來。
她將枝條一丟,捧著臉驚喜道,“莫非,這就是我的金手指?”
過目不忘,加自創劍法?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還記得女主的本名嗎?沒錯,她就叫符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