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章 心劍生(1 / 2)

第126章

這對她來說,簡直是天大的金手指,無論是古代,還是江湖,這兩樣技能都是杠杠的。

君不見,科舉文主角,因過目不忘而一路過關斬將,成為殿試狀元;武俠文主角,因過目不忘而實力突飛猛進,最後成為一代大俠。

至於自創劍法?

那是她護身第一要啊。

無論是科舉文還是武俠文,都不怕旁人武力威脅。

她喜歡!

符卿看看日頭。

日薄西山,到了吃晚飯的時候。

符卿視線落到那些吃飽了躺在白沙上或者站在水邊梳理羽毛的飛鳥身上,握拳磨爪,猛地往前一撲。

飛鳥紛紛飛起,它們速度明明不快,可是卻總是趕在符卿之前繞開。

像是溜人一樣,在符卿以為再快點可以抓住它們時,它們慢吞吞地卻在關鍵時刻避開了。

直至黑夜降臨,符卿氣喘籲籲,那群飛鳥依舊半隻沒抓到,連羽毛都沒掉落半根。

符卿抱著木棍盤坐在河邊白沙上,盯著這群飛鳥猛吞口水,卻也隻能盯著流口水。

她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這些飛鳥,都比她要敏捷。

符卿乾脆移開視線,眼不見心不煩。

她挑了塊尖銳的石塊,磨成刀刃狀後,開始削樹枝。

這個過程讓她安靜下來。

她開始反省,自己之前的動作有哪些多餘,自己的劍招有哪不足。

這劍法是從白鷺狩獵圖中演化而來,天生更適合白鷺,她用來狩獵,總有些劍招是多餘的。

因為她不是白鷺,她是人。

反省完畢,她手中木棍也成型——是一柄兩指寬三尺長的薄劍。

符卿站起,揮舞了片刻,將它丟了。

這劍太輕,太薄,不適合她。

她環視一圈,視線落到河邊一顆環抱巨木之上。

這樹符卿不認識,但詭異的是,她覺得這可以用來做劍。

符卿發愣片刻,將這歸咎於原主殘留記憶。

她比比其中一根枝椏,再望望自己手中的石頭刀,將石頭刀插入腰帶,上前握著那根枝椏,用力一掰。

小腿粗的枝椏齊根折斷。

符卿:“……”

她好似變成了大力士。

她不會是穿越到女尊了吧?

符卿一邊懷疑人生,一邊將斷了的枝椏扛起。

她重新回到河邊,在圓盤光滑的石頭上坐下,再次開始打磨。

黑夜將最後一絲天光吞沒,飛鳥也陸續離開,很快河邊隻剩下符卿一人。

不過這一切符卿並沒有發現,她依舊在專心致誌地用石頭刃削劍。

等石頭刃斷,不得不停下時,她才發現早已天黑。

她握著斷刃,傻眼了。

天這麼黑了嗎?

可是她視野毫無障礙,夜間一切都瞧得清清楚楚,連河那邊山崖上倒懸的碧蘿在風中摩挲動靜,都能清晰瞧見。

她神情微微複雜,莫非她不是穿到古代,而是穿越到修真界?

複雜之後,便是興奮,她穿越到修真界誒,長生不老,容顏定格少年!

她摸摸自己的臉,難怪她的五官好似微調一般,修真本就有這種效果。

她盤腿,閉眼,興衝衝地準備修煉。

她沒有功法,但她相信身體本能會告訴她,如何修煉。

她猜測得沒錯,很輕易她便感應到周圍亮晶晶的小光球,好似修真的靈氣因子,符卿愈發確定,她是到了修真界。

她試著接觸這些光球,將它們納入體內。

這些小光球倒是聽她的話,凝聚成流從指尖鑽入,遊走特定經脈,試圖回歸丹田。

可惜這些光流球剛鑽進指尖經脈,就透過破裂的經脈壁散出體外——原來經脈傷痕累累,遍布細細密密的蜘蛛網,這還不止,全身經脈仿若迷宮一般,處處堵塞,沒有出口。

換句話說,想修煉,沒門。

符卿:!!!

原主留給她的到底是一具什麼樣的身體,識海荒蕪,經脈寸斷,丹田摧毀,根據她看的修真判斷,這具身體與大道無緣。

符卿睜開眼,不敢置信。

她才展望未來,就給她這麼一個沉重打擊?

隨後,她愛憐地摸摸自己腹部、下丹田所在位置,失望褪-去,反倒露出個笑。

上天果然不會那麼輕易的讓她坐享其成。

就像前世,她花大力氣收購一家小公司,就是不想自己再從頭布置,結果,她剛收購那家小公司,所有員工都跑了,害得她不得不重新招人。

而在招人之前,她又是前台,又是工作人員,又是總經理,又是董事長,忙得團團轉。

從那之後,她便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捷徑不可走。

現在這樣,她反倒安心一點,不然上天掉下一具擁有莫大法力的身體給她,讓她欣喜若狂的同時,又得懷疑這裡邊是不是有什麼陷阱。

現在身體廢物,她徹底安心了。

這麼重的傷勢,原主估計受不了這落差,而香消玉殞,倒讓她撿了個便宜。

符卿磨拳擦爪,對未來充滿希望。

她相信,世上無難事,隻要有心,總能找到解決方法。

不就是經脈寸斷,不就是識海裂成蜘蛛網,不就是丹田漏成篩子無法儲存靈氣?

都是小case。

修真文裡主角都能找到解決方法,她不信自己找不到。

符卿又在河邊挑挑揀揀,找到一塊適合當刃的石頭開始磨,磨薄後繼續削樹枝。

忙活一晚上,手中木劍終於成型。

迎著晨起日光,符卿開始比劃昨天感悟出的白鷺狩獵劍法。

練習的時候,符卿發現,這劍法雖然不能讓她修煉,但能引‘靈氣’入體,淬煉肉-身。

換句話說,她可以走體修路子,肉-身證道。

符卿將這一點記下,沒急衝衝地就轉修體修,她覺得,這不是最適合自己的。

劍法練著練著,符卿將多餘的劍招砍去,不流暢處微調,讓它好似為自己定身量做一般。

符卿挑眉,她又發現一事,微調劍法她做起來駕輕就熟,莫非這就是她的天賦?

符卿心底歡喜,果然,她無論做什麼,都是最優秀的。

日頭高暖,飛鳥又一群群飛到河邊,在白沙上臥著曬太陽。

符卿拎著劍衝了上去,劍法施展,試圖捉上一隻。

那群飛鳥依舊懶洋洋地在河岸上飛來飛去,卻次次精準地避過符卿的劍招。

符卿若有所思,不斷調整自己的步伐,卻依舊碰不到飛鳥半根羽毛。

又是一日度過,飛鳥歸巢前,有隻灰雁翅膀輕拍下符卿頭頂,隨後得意地揚長而去。

自這灰雁之後,又有白鷺、綠頭鴨等飛鳥跟著拍拍,等這群飛鳥遠走高飛,符卿的發型徹底亂成一團。

符卿:“……”

之後,符卿便過上抓飛鳥,抓不著,被飛鳥拍打鼓勵的日子。

她依舊抓不到飛鳥,但在抓飛鳥的途中,又根據其餘飛鳥身形而觀摩出不少劍法。

她取其精華,再結合自身,自創出隻適合自己的劍招,並不斷完善。

而在這過程中,她發現自己無須進食,對飛鳥的食欲倒是淡了,徹底將它們當做玩樂夥伴。

在符卿過著與世隔絕、練劍被鳥逗的快樂日子時,徐清鈺日子卻不怎麼好過。

初元將他提前送走,空間通道卻被解夢成震碎,他直接被亂流卷入,空間法則侵蝕他識海,致使他深受重傷。

要麼將這法則逼出識海,要麼將法則消化吸收,不然他實力將會大打折扣。

他從空間亂流掙紮爬出時,直接掉落海上,被驚雲鯊吞進肚。

徐清鈺:“……”

他身不由己地順著水流衝入喉管,懸空掉向胃部。

徐清鈺視線落到下邊,不由得吃了一驚。

其餘大魚大蝦一入胃酸,瞬間被腐蝕溶解,魚蝦被分解後,分解成仙氣從胃酸中冒出,又快速往外擴散,被鯊魚吸收。

這鯊魚好強的消化能力!

徐清鈺視線快速掃過鯊魚胃酸湖,忽而雙目一亮。

胃酸湖中,有一架白骨突起,白骨玉質晶脆,宛若水晶雕塑而成,但徐清鈺知道不是。

這是仙人骸骨。

還是修了身劍的劍修骸骨。

當年他見初元小腿白得不像話,還疑惑她是不是有大傷在身。

是初元告訴他,她修了身劍。

當時他境界低,初元隻簡單提了句身劍,並告訴他,等他劍域境後,再教他。

等他劍域境後,初元方才將身劍與心劍好生講解一番。

身劍,以身為劍,以本命劍為魂,修到最後,人劍合一,即人便是劍,劍即是人。

身劍劍修,更重肉-身,更重本命之劍。

不過初元曾說過,修身劍縱然重本命劍,但劍魄亦不可放鬆,生死之際,劍魄自爆,縱然傷重,不會累及性命,可求得一線生機。

而心劍,則是以心為劍,以魄為魂,修到最後,本命劍與肉-身反倒是外物,心劍在,劍魄在,劍修實力便在。

那些攢不夠材料給本命劍升級的劍修,大多選擇這一條路,讓本命劍不再是桎梏,而是身外之物。如此,劍修劍道境晉階,不再受本命劍拖累。

不過初元也說過,就算是修心劍的修士,本命劍也不容疏忽,若生死絕境之時,自爆本命劍,亦可求得一線生機。

他曾問,自爆劍魄傷勢不是更重?魄主神魂,劍魄自爆,或可失憶,到那時,豈非徹底絕了道途?

而本命劍自爆,隻消再尋一柄新的本命劍,再重新修煉即可,有心劍在,本命劍重修,並不慢。

如此,為何不修心劍,而修身劍?

初元答,或可置之死地而後生。

修心劍極難身心合一,身劍則不然。

修身劍者,劍魄隕,若悟出心劍,不僅實力會恢複如初,還會更進一步。

她懷疑,劍道終點,便是身心劍合一。

所以,想要攀登劍道至尊,需先修身劍,再修心劍。

她說這隻是她的理論猜測,最終如何,還沒有過驗證。

徐清鈺劍道境界沒初元高,對初元所說的理論沒有好建議,不過他以行動支持初元,亦修了身劍。

所以,他才能一眼瞧出,那骸骨,是身劍劍仙之骨。

下落的速度極快,徐清鈺瞬間計算水流衝力以及流速,不斷調整身形,讓水流送他至那骸骨方向。

即將近了,徐清鈺手中劍往前一插,嵌入骸骨縫隙內一卡,止住下墜身形。

之後,他猛一用力,跳到仙骸之上,之後再順著仙骸往上攀登,踩到仙骸肩上。

這仙骸主人不知是什麼種族,小山似的大,大半邊身子沉入驚雲鯊胃酸湖裡,胸膛全在湖外,小島似的,倚靠著胃壁。

驚雲鯊胃壁蠕動著,從胃壁上,掉下黏黏的長長的腐蝕性極強的胃酸。

徐清鈺尋了個胃酸掉不到的安全之地,開始解決識海內空間規則。

若說空間通道坍圮、身受重傷、掉入大海、被驚雲鯊吞掉,是徐清鈺黴運當頂,那麼他找到安全之所,借助驚雲鯊消化魚蝦釋放出的仙氣閉關,便是他生存智慧。

尋常人哪能在那般驚險之時認出仙骸,並借助水流攀登上去?也就徐清鈺穩中有細,又在罡風中曆練過,方有這本領。

而且尋常人又哪能夠如徐清鈺這般大膽,竟敢在這般危險之處閉關?他們第一反應,便是尋找出路。

徐清鈺不是不想找出路,而是他知道,他出不去。而且,他無比清醒又痛恨地知道,他出去,隻會成為初元後腿。

不然初元本來已經安全,因他急著出去,被解夢成手下勢力抓到,反而威脅到初元,就真成笑話了。

當務之急,是提升實力。

他識海空間規則,是隱患,更是機緣。

他現在的時間,是初元給他爭取出來,他沒時間傷心,更沒時間想七想八,唯有提升實力,是他首要任務。

徐清鈺無比後悔,在修真界時沒與初元簽訂神魂契約,不然也不至於到現在,他收不到初元絲毫消息。

他將所有的感情全都凍結在心底,任自己完全沉浸在空間法則之中。

這是很危險的舉動,驚雲鯊胃裡胃酸處處都是,挨之擦之,便會血肉儘融,徐清鈺就算保持清醒,也時刻籠罩在危險之中,更遑論他意識全沉入識海內,毫無警戒與防護。

可是徐清鈺顧不得那麼多,意識全部沉入識海,是參悟空間規則用時最短的方式。

他沒有那麼多時間慢慢磨。

他不知道,他躲在驚雲鯊裡閉關,讓他躲過最危險也最緊急的搜查。北宸帝君勢力在一搜再搜,搜了幾十年都沒發現徐清鈺絲毫蹤跡後,方才不再地毯式搜尋。

不知今夕何夕,徐清鈺終於將空間法則吸收。

他睜眼,無數銀白線條在他眼底一閃而過,又藏入他瞳孔裡暗藏的淺金星點中,消失不見。

他盯著外邊將他牢牢護住的劍氣,瞳孔一熱,鼻尖一酸,凍結住的七情六欲似飛瀑般傾斜而出,霎時間呼吸如窒,心如刀割。

這是初元放入他識海的劍氣,在他有生命危險時,會牢牢保護他。

他以前享受初元對他的保護,可是他更想,能反過來保護她。

他從仙骸肩上站起,觸摸上這道劍氣,好似摸上初元那般,給予他溫暖,亦給予他勇氣。

劍氣完成它的使命,化作泡沫消散在空中。

“初元……”徐清鈺低聲喃喃。

他收回手,也將軟弱一並收起。

他拿出劍,正想破開驚雲鯊的胃,破體而出,這時,一隻透明的驚雲鯊魂魂從胃酸裡探出頭。

它望向徐清鈺,開口道,“好啊,我就說實力增長不對勁,原來是你這蠹賊在吞吃我的仙氣。”

它吹口氣,胃酸仿若起海嘯時的海水,朝徐清鈺傾倒而去。

徐清鈺抬劍直指驚雲鯊,道:“我不想與你相鬥,放我出去。”翻湧的胃酸好似被看不見的黑洞吞沒,又重新回到胃囊裡,而徐清鈺麵色微白。

他盯著下方的胃酸,眼底閃過戒備,好強的腐蝕性,連空間都可腐蝕。

若不是他掌握了些許空間規則,他搭建空間通道引流,反會被胃酸所傷。

“小賊,吞吃我那麼多仙氣,還想讓我放你離開?”驚雲鯊呸了一聲,攻擊愈發淩厲。

徐清鈺不再言語,一劍插向胃囊。

胃囊上的胃酸不及落到劍上,便先被劍氣分解,長劍與胃囊直接摩擦,發出尖銳的厲叫——這胃囊仿若銅牆鐵壁,不可破防。

徐清鈺施以空間法則於劍上,在空間法則的作用下,胃囊破開一處小洞。

驚雲鯊目裂欲齜,一言不發,自爆了。

徐清鈺:“……”

徐清鈺隻來得及用空間規則護住自己,便被這股巨大能量震暈了過去。

仙獸自爆,不少在海麵上曆練的仙人瞧見,起了撿漏心思,紛紛湧入這邊。

本來想將徐清鈺撕裂的小驚雲鯊見狀,驚了,又趕緊匿入水底,它扭頭恨恨地盯了徐清鈺一眼,呸道,“小賊,便宜你了。”

它尾一甩,消失在海麵。

驚雲鯊剛走,海麵上又鑽出一名美貌少女,她視線落到徐清鈺臉上,笑道,“這可真是,‘踏破鐵鐵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趕在一乾仙人過來前,撈住徐清鈺,潛入海底。

深海中,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在黑魆魆的海底發著幽光。

宮殿之內,琅玕遍地,珊瑚叢生,水熒石、水精、金珠明珠等如假山般堆積,再配以仙草,貴重得能讓外邊那些仙人驚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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