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 章 天音仙人(1 / 2)

第153章

祖龍陽被徐清鈺噎住,頓時抑鬱閉嘴。

見初元那邊都在教導陳瑾,忍不住也加入其中行列。

陳瑾是法修,在以劍修聞名的劍獨界,陳瑾能以法修身份修煉並飛升,足見他心智與毅力。

初元在其他雜技上無法教導更多,但修煉是相通的,她很輕易就瞧出陳瑾的弱點,並指點出來。陳瑾非不識好歹之輩,更知這多對一輔導有多難得,日日兢兢業業,勤勉自持,生怕他們失望。

學生悟性奇佳,又肯學肯練,師父也很有滿足與自豪感。

第五年,劍二狗帶他出去實練。

第九年,徐清鈺摸清陣法、禁製、祖龍陽神魂、逆鱗、空間石之間的關係,並開始推算怎麼破陣。

困住祖龍陽的算計太過陰毒,一環有了差錯,祖龍陽都會非死即傷,徐清鈺不得不謹慎謹慎再謹慎。

祖龍陽見徐清鈺摸清陣法,反而神色愈發嚴肅,忍不住問:“解不出?很難?”

徐清鈺抬眸瞧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得罪過解夢成?不然解夢成怎麼這一出手,就是要你的命。”

祖龍陽搖頭,無辜地開口:“我自知我見不得光,大部分時間都藏在族地閉關。我除了擔個帝君名頭,給族人一點庇佑,連麵都沒怎麼露。解夢成,我應該沒與他見過麵?大概。”

解夢成還沒成為北宸宮宮主時,隻是一個小小舞女生下來的不受寵的私生子,雖然他父親亦是帝君,可這不僅沒能給他庇佑,反而讓他飽受其他兄姐欺淩。

特彆是他母親先得北宸宮前宮主恩寵,後又進入紅粉帝君後院成為侍妾,而他這個見不到光的私生子,一躍而成為帝君養子,供眾人仰望。

看到本該低入塵埃的人卻擁有個高高在上的身份,這隻會讓人愈發妒忌,時刻期待他重新墜-落。

而一旦他墜-落下來,往日那些妒忌者壓抑住的扭曲,此刻都會儘數宣泄在墜-落的白天鵝身上。

所以,後來解夢成認祖歸宗,那些人才會那般欺壓他。

將往日隻敢仰視高高在上的驕傲的帝子踩在腳底,獲得的滿足與快感,遠比他從一開始就是爛泥時來得更強烈。

那時的解夢成,是誰都可踩一腳的卑微者。

這樣的人,祖龍陽自然不會放在眼底,也不覺得自己有機會見上一麵。

等到解夢成殺父弑兄姐,成為北宸宮新帝君,祖龍陽更不會與解夢成見麵,畢竟祖龍陽眼底,族人都是珍貴的存在,更何況家人?

而解夢成卻能弑親,與他理念完全不合,更沒有見麵的必要。

徐清鈺沉吟,扭頭對初元道:“初元,解夢成還能算出,我與祖龍陽是同族,然後為剪斷我助力,提早對付祖龍陽嗎?”

初元沉吟片刻,道:“有可能。他籌謀良久,或許還有更多我們不知道的事。”

徐清鈺收回視線,道:“很抱歉,你可能是受我牽連了。”

祖龍陽眼珠子動了動,道:“哪能這般算?你氣運隻有一半,還不是因我之故?”

他與徐清鈺之間,因果糾糾纏纏,倒說不好說誰連累誰,不過他倆是同族,同族間本就有仇同當。

他道:“等我脫困,看我不殺了他。”

界主境荒獸他都殺過不少,更何況一個初晉界主境的小仙。

祖龍陽眼底閃過抹冷冽,為自己的一時大意。

不過說來,“你這氣運強橫程度,我活到至今,從沒見過。”祖龍陽不解,“五百年前,你便是仙君了?”

徐清鈺瞧了祖龍陽一眼,沒說話。

他還是不說出來打擊他了。

五百年前,他還隻築基。

當然,這是他沒算上時間長廊內的時間。

若算是時間長廊內時間,他其實反比初元大上百千歲。

徐清鈺偷眯眯地笑,下次初元再拿年紀說事,他就將自己時間長廊內的時間算上,那時間,亦是真實的。

又過了五年,徐清鈺不斷心內推算,確定破陣法子沒有絲毫紕漏後,起身道:“可以破陣了。”

祖龍陽渾身不能動,就算激動,也隻滿月似的眸子的閃爍著清光。他灼灼地盯著徐清鈺,問:“真的可以破陣了?”

徐清鈺點頭,“不出意外。”

他臉上沒多少表情,說話也清清淡淡,卻能讓人感受到信任。

祖龍陽道:“那就破吧,我早就想出來了。要不是你一定要萬無一失,早幾年我就覺得可以試試。”

對他這話,徐清鈺不置可否,他走到初元身側,拉著初元的手走到陣法邊緣,與她細細講解破陣步驟。

初元聽得連連點頭。

待徐清鈺說完,初元閉目冥思片刻,睜眼,道:“可以了。”

初元手中持劍,臉上露出稍顯慎重之色。

氣氛莫名壓抑下來,狡、劍二狗、陳瑾站在徐清鈺身側,緊張地盯著初元。

初元神情慎重,但並不緊張,見劍二狗緊張兮兮的,忍不住笑道:“你們這神情,好似我將赴生死戰場一樣。你們該擔心的,是他。”

初元劍尖指指祖龍陽,開了個玩笑。

劍二狗長長地吐了口氣,對哦,就算失敗,丟掉的也是祖龍陽的性命,初元不會有事。

這樣一想,劍二狗提起的心沒那麼緊張了。

祖龍陽雖與他們朝夕相處十幾年,但初元更重要。陳瑾與狡沒有開口,眼底依舊慎重。

他們可沒劍二狗那般樂觀,萬一失敗,便是徐清鈺推測錯誤,誰知道陣法會不會反噬或者爆炸?

若是陣法炸開,那瞬間爆發的能量,除了初元,怕是無人能擋。

一道劍光好似流星劃過長空,將黑暗與空間霸道地一分為二,閃爍之後,精準地落到陣法中震位。

震位上法則一閃而破,忽然陣法猛地炸起,一道連接到祖龍陽額心的法則若隱若現,並隱隱有崩毀之態,同時祖龍陽禁不住痛得閉上雙眼。

恰這時,好似皓月輝光傾瀉,又似鵝毛大雪鋪天蓋地,漫天霜雪在空中落下。霜劍寒光與那法則相觸,冰霜瞬間生出,將那隱隱崩潰的法則凍結,之後無數冰棱生出,在陣法禁製與法則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刹那間祖龍陽身側好似萬年玄冰鋪就,在山洞內閃爍著冰寒之光。

在這萬年玄冰之下,無數細小的冰晶微粒在陣法禁製與法則內鑽營、攀爬,好似顯影粉般將法則禁製與陣法一一顯露定形,不再無形無質。

在這禁製、法則與陣法凍結之後,一隻蒼龍虛影在空中漸漸成型,並若星點般虛實閃爍。

說是蒼龍,其實是根據那一鱗半爪猜測而出,那虛影重重疊疊擠成一團,好似小山般盤桓,勉強能瞧出尖角與鱗爪暗影,讓人猜測那是龍影。

瞧見蒼龍,初元與徐清鈺都不由地露出一個笑。

初元道:“空間石找到了。”

徐清鈺在旁開口,“逆鱗還沒找到。”

“無妨。”初元眯眯眼,“解夢成能通過肉-身來鎮壓神魂,我們亦可通過肉-身來搜尋逆鱗。”

又是一道驚天劍光憑空而起,擊在小山似的蒼龍虛影上,蒼龍虛影被劍光割裂,霎時間四分五裂。

與此同時,祖龍陽身子忍不住顫抖,蒼龍虛影被割裂,他的神魂好似隨著蒼龍虛影一並被割裂。

徐清鈺見狀,開口道:“陽,忍著點,很快就結束了。”

祖龍陽沒吭聲,身子依舊顫抖。

其餘人緊張地盯著,生怕祖龍陽失去聲息。

所幸,這一時間並不長,在蒼龍虛影即將湮滅瞬間,下邊霜雪中一道金黃色的明光衝天而起,如火球般騰地往外逃。

初元等得便這一刻,金色火球剛冒出身形,便撞上一層看不見的劍氣膜,左衝右突衝不出去,當此之時,蒼龍虛影又重新現出身形,而祖龍陽麵色痛苦之色消失。

他睜開雙眼,望著那蒼龍虛影與金色光球,眼底儘是複雜。

初元手一張,金色光球不受控製地往初元這邊飛,並落在初元掌心。

初元掌心微微用力,金色光球刹那間散落金色星光,當此之時,金色龍吟之聲響起,一隻金色小龍從金色星光中飛身而出,在空中盤桓片刻,鑽入徐清鈺體內。

這是徐清鈺被奪走的氣運,此時又回歸他本身。

金色光球捏碎的同時,祖龍陽沒了這氣運鎮壓,頓覺渾身一陣輕鬆,像是一座座山川從身上移開,有種身輕想飛感。

他禁不住動了動爪子和尾巴,卻依舊感覺身上鎮了不可撼動的山海般,無法動彈。

神魂上輕鬆,肉-身上依舊沉重。

他不再動,視線落到初元身上,眼底閃過激動。

幾百年了,他終於可以脫困,恢複自由了。

初元見法則陣法與禁製被劍意破壞得差不多了,手中劍再次一揮,一道劍光似激光般出現,以勢不可擋之勢斬向蒼龍虛影與陣法禁製間的法則。

如破竹般,法則輕而易舉地被劍光割裂,而那虛影與陣法間的聯係,也被這一劍切斷。

祖龍陽這時猛地起身,身上被冰霜鎮住的法則與禁製碎成冰粉。

他仰天長嘯一聲,隨著他長嘯,頭頂山洞一分為二,裂出個一線天。天光從一線天外露下來,灑在洞府之內,將此處照得透亮。

祖龍陽尾巴一甩,潛龍飛天般竄入天際,隨著他一並消失的,還有那蒼龍虛影。

初元收回手中劍,袖手而立。

看起來破陣輕描淡寫,隻需用上一盞茶時間,好似十分簡單,但此刻的輕描淡寫,是在之前九年的摸清情況、五年的不斷推演,才有了此刻的答案。

而就算有了破陣方法,若無初元強大武力支持,也不能這般輕鬆。

她望著祖龍陽在空中飛來飛去,興奮地快要失去神智,忍不住扭頭對徐清鈺道:“小徒弟,你提醒他,將那龍族界麵掌控權找回來。”

免得又出什麼幺蛾子。

“好。”徐清鈺朝初元點點頭,身形一閃,飛去空中。

狡、劍二狗和陳瑾在初元拔劍時,就已經下意識閉上雙眼,哪怕初元的劍光不是對著他們,可是那上邊的劍意卻讓他們下意識的避讓。

那不是他們這個境界可以觀看的,連瞧上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此時塵埃落定,他們睜眼,對上的溫暖的日光。

劍二狗望向初元,眼底儘是失落。

他沒想到,自己與初元間,相差這般大。

他收回視線,想起識海內的那個劍道光球,對狡道:“哥,我回去就閉關。”

狡很欣慰,道:“你能有這份心,就好。回去,你不閉關,我壓著你閉。”

劍二狗身上跳脫褪-去,多了幾分沉穩與灑脫,能夠瞧出劍獨界劍二狗的影子。他從仙戒裡掏出一酒葫蘆喝了一口,道:“不用你監督,我想清楚了。”

修為如行舟,不進則退。

初元已經走遠,他不能原地踏步。

“走吧,上去。”初元見劍二狗與狡都回過神,開口道。

劍二狗化作原型,跳到狡身上,初元拎著陳瑾後衣領,從一線天飛出,落到潛淵一側山崖。

初元收回手,視線落到空中,徐清鈺從空中走來,落到初元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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