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4 章 巫族希聲(1 / 2)

第154章

初元之前在飛舟上,想過無數次麵見師父時的情形,以及做好無數個心理建設,並模擬了師父有可能的各種反應,以及她該如何得體應對,結果萬萬沒想到,她沒見到人。

她站在那裡,禁不住眸子微沉。

她師父不在劍獨劍宗,還能去哪裡?

她不敢去想那些不測,怕自己一念成真。

她忽然想起什麼,又報上一個名字。

這人亦是玄坤宗的劍修,不過飛升許久了。

“玄遠師弟?”掌教聽到這個名字有些詫異,忙點頭對知餘道:“去請您玄遠師叔過來。”

徐清鈺這時起身,對初元道:“初元,您不妨將師父容貌畫下,讓掌教辨認片刻,或許師父飛升後改道號了也說不定。”

初元聞言,眉目並沒有放鬆,她微頷首,道:“對,或許他改道號了。”

徐清鈺見沒能寬慰到初元,又道:“或許師父如您這般,還沒到劍獨劍宗,先去了其他勢力。或許現在也是一城之主,正到處玩得開心呢。”

聽到徐清鈺這話,初元總算露出笑容,道:“你說得對,師父他一向愛玩。”

她用仙氣在空中勾出天音仙人的容貌,視線落到掌教身上。

天音仙人長相略顯小,腮邊嘟嘟的墜著嬰兒肥,一雙眸子圓溜溜的似貓瞳,機靈又活潑;他穿著玄坤宗宗服,不像個長老,像個新入門弟子。

劍雲塵盯著這副畫麵遲疑許久,依舊不敢認。

這副容貌,也敢收徒?不怕壓不住徒弟?

徐清鈺一口一個師父,掌教以為這是徐清鈺師父,同時也以為,初元帝君是陪準道侶過來找師父求婚的,畢竟要娶人家弟子,總要見家長一麵。

初元瞧出掌教眼底的陌生,明了。

她將仙氣散去,準備去百音閣走一趟。

知餘帶著玄遠仙人走了進來,先朝兩人行了一禮。

初元避開玄遠仙人的禮,道:“玄遠仙君無需行禮,我亦出生玄坤宗,若論資排輩,我還得稱您一聲老祖宗。”

玄遠仙人挑眉詫異,不想這位帝君,竟是玄坤宗後輩。

好快的修煉速度,好高的天資!

他關注過星元界飛升狀況,知道自他之後,星元界飛升出現斷層。

這帝君,估計是近千年飛升上來的。不過千年,就從凡仙進階到帝君,真真可怕!

意識到這點,玄遠仙人笑得愈發和善。

他收回手,謙虛地開口,“不敢當帝君老祖宗,修道路上,不排資輩,唯有達者為先。帝君修為原甚於我,自可為我之師。”

初元微微一笑,對這話並不搭腔,轉而問道:“玄遠仙人,玄坤宗飛升上來的,劍獨劍宗除了您,還有誰?”

玄遠仙人思索片刻,肯定道:“隻有我。”

他道:“帝君,劍獨劍宗縱然為天下第一劍宗,但並非所有劍修都會來劍獨劍宗。”

他沒說,很多新晉小仙,可能一輩子就困囿於他飛升後所在的附近城鎮,一輩子也攢不到前往劍獨劍宗的仙石。

他這話,有貶低天音仙人的嫌疑,畢竟劍獨劍宗尋不到天音仙人,天音仙人很有可能,正在他飛升附近的城鎮掙紮求生。

所以,他不說。

當年他剛飛升,還想著可以在上界尋找宗門長輩,但等他了解仙界後,他忽然明白,以前在下界叱吒風雲隻能讓他仰望的天驕,在仙界什麼都不是。

而他以為的,在仙界有長輩可以依靠,也是他的妄想。

於是他在那小鎮上暫時定居,並攢了百年,總算攢夠前往劍獨劍宗的仙石,之後又好運撞上劍獨劍宗弟子遴選,又好運地入了劍獨劍宗,才有了今日修為與地位。

而他也去找過宗門其他長輩,卻發現在下界讓他驚豔絕倫的,在仙界混得遠遠不如自己。

哪怕先他一步入了劍獨劍宗的劍修長輩。

還有更多的,早已悄無聲息死去。

仙界,遠比修真界殘忍。

修真界是典型的九層金字塔,越往上越容易混,可是仙界不是。

帝君之下,每一境的仙人都浩瀚若羊毛,不成帝君,終不能出頭。

如他,已是仙君境巔峰,可謂是帝君下實力最強大的那一撮人,可是在宗門內地位,依舊隻一般。

實在是,劍獨劍宗,仙君境巔峰之輩太多。

不成帝君,終淪為眾人。

更遑論仙君以下的金仙、玄仙、凡仙,那更是多如繁星,卑如草芥。

他心底已經斷定,帝君所尋之輩,已如野草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仙界內。

玄遠仙人的判斷初元並不知道,她朝玄遠仙人點點頭,道:“多謝告知。”

她已經接受,她師父可能去了其他宗門的事實,現在從玄遠仙君嘴中再次聽到,也沒有多少意外。

她再次在空中勾勒出自家師父的畫像,道:“若諸位見到這人,還請告知於我,我必有重謝。”

掌教與玄遠仙人點點頭,道:“帝君放心,若有線索,必然會通知帝君。”

與一位帝君交好,並無壞處,特彆是他們劍獨劍宗的帝君,壽笀將近之時。

掌教身側的知餘瞧見畫像,先是暗暗記住,隨後眼底閃過疑慮,視線不斷打量,好似拿不準。

因為拿不準,他便什麼都沒說。

徐清鈺將三人神色瞧在眼底,笑道:“知餘劍仙,您想到了什麼,不妨說出來。就算隻是懷疑,也可以。目前沒什麼頭緒,您之所言,便是線索,我與初元,一樣有重酬。”

徐清鈺這話,將眾人視線落到知餘身上。

掌教開口:“知餘,想到什麼說出來吧,就算錯了,帝君也不會怪罪你的。”

初元瞧了知餘一眼,道:“你修習了風屬性?”

知餘微愣,行了一禮,言是。

他心底有所猜測,強壓著興奮,不讓自己喜形於色。

初元開口,“風,代表著破壞,哪怕它再溫和,也是破壞的。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破到極致,便是立呢?”

初元這番話,不僅僅對知餘有啟發作用,對掌教與玄遠亦是,他倆不由得沉思,破到極致,是立嗎?

“疾風知勁草,風來發新枝,從沒一種屬性,是獨立存在的。”

“你的暗傷,便是因為你的風,隻有暴戾,隻有破壞,而沒有破壞後的生,破壞後的韌。你好好想想吧。”

初元沒有說得十分透,說得太透,就沒意思了。

但,這對知餘來說,已足夠。

他朝初元恭謹地行了一禮,道:“多謝帝君。”

初元已有回報,知餘沒有隱瞞自己的猜測,“回帝君,我剛有疑慮是,我隻見過這人眸子,沒見過他的全臉。”

“那人眸子與帝君畫麵上的人一樣,是圓溜溜的杏眼,其他容貌,全用紅色麵具遮住,知餘沒見過全臉,不敢妄言。”

聽到知餘提及麵具,初元與徐清鈺對視一眼,都閃過不好的念頭。

解夢成的解家軍,幾乎都是帶著麵具。

初元鎮定地問:“你是在哪見過他?”

“巫族。”

初元與徐清鈺同時鬆了口氣,不是北宸宮便好。

不過兩人情緒變化很細微,無人發現。

掌教似是想起什麼,問:“你說的是,巫族希聲?”

知餘點頭,道:“對,是他。”

掌教麵色微變,禁不住瞧了初元一眼,道:“你莫不是認錯了,這巫希聲的本命武器是琵琶,走樂修一道,而非劍修。”

初元瞧出異樣,問:“雲塵掌教,這巫希聲有何不對?”

掌教麵上露出些許為難,道:“帝君,並非老道愛背後搬弄是非,而是那巫希聲所作所為實在讓人不齒。”

初元微愣,一時沒有言語,徐清鈺搭腔道:“掌教不妨說說,如何讓人不齒了?”

“那巫希聲,脾性反複無常,手段陰狠毒辣,經常言笑間就取人性命。”掌教開口,“不過這些隻是性情上的問題,並不算什麼,畢竟仙界還是強者為尊。可是,”

掌教此時臉上露出強烈的厭惡與鄙夷,“那巫希聲葷素不忌,偏好孌童幼女。凡是童男女長相俊俏者,就會被他搶入府。”“隻會欺淩幼兒者,算什麼仙者,真真是敗類。”掌教斷然開口,“那絕不會是這位仙君師父。”

徐清鈺微微吃驚,愛好玩-弄幼兒,確實讓人不齒,難怪掌教這般不屑提及。

初元麵色也有些不好,她最討厭的,便是戀-童。

她點頭道:“多謝掌教告知。”

她又遞給知餘一個劍道球,道:“謝禮。”

知餘接過劍道球,感受上邊的風之劍意,激動地手顫抖。初元和徐清鈺得到疑似消息,離開劍獨劍宗,乘坐飛舟往巫族趕去。

初元身上氣息低沉,她完全無法將掌教嘴裡的巫希聲與自己記憶裡愛玩愛鬨愛笑的人聯係在一起。

判若兩人。

徐清鈺握住初元的手,安慰她道:“那巫希聲或許不是師父呢。”

初元搖頭。

天音者,天籟之音,而大音希聲,那人取名希聲,她很難不將他與自己師父聯係起來。

若那巫希聲真是她師父,她無法想象,她師父受了多少苦,才會從當初的小可愛變成現在的大魔王。

至於掌教說的戀童,初元並不信,若那人真是師父,背後必然有所隱情,她師父絕不會做出這樣道德敗壞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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