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 七聖仙君(2 / 2)

初元睨了他倆一眼,淡淡地道:“巫族,有事?”

徐清鈺低頭,正好瞧見初元的側臉,以及昂起下巴,很想上前咬一口,不過顧及外人在,沒敢放肆。

“聽聞前輩手中有仙參魂乳,我想以巫仙玉骨來換。”巫九生拱拱手,開口道。

巫九生是個中性長相的高挑妹子,她穿著一身短打,手上扣著袖腕,腰間配著長刀,身上煞氣凝聚,一看就不太好惹。

巫七承則是一副溫溫柔柔文文弱弱的長相,麵上略顯蒼白,像是久病在身。

他站在巫九生身側,嘴角噙笑,沒有侵略性。

然而徐清鈺視線掃過他,眸子卻是眯起。他低下頭,沒有開口,任初元發揮。

初元沉默片刻,一時沒有答語。

巫九生急了,道:“前輩可是擔心玉骨質量?不必擔心,我保證是金仙玉骨。”

初元從仙戒裡取出個玉盒,打開玉盒,仙參魂乳被冰鎮在玉盒裡,白白胖胖的,一看品質上佳。

她察覺到周圍視線有意無意落到她這邊,其中不少黏著貪婪。

初元微微放出威壓,視線若有若無地環視周遭一圈。

頓時,二樓所有人麵色蒼白,額心出汗,不敢再往那邊瞧。

初元見他們識趣,收起威壓,將玉盒蓋上,仙參魂乳收回仙戒,道:“玉骨呢?”

巫九生在初元散開威壓時,便露出喜色,這人實力真強。

如此,便不怕她受七聖仙君威脅,不將仙參魂乳換給他倆了。

“玉骨在這。”巫九生立馬取出一截玉骨。

巫仙玉骨是碧翠色的,仿若玉石凝成,裡邊好似有液髓流動,在明光下泛著爍爍清光。

確實如巫九生所言,這玉骨是金仙之骨,透過外邊半透明的碧骨,可以瞧出裡邊骨髓是金色的。

徐清鈺收回手,正打算從巫九生手裡接過,二樓便傳來陣陣轟動。

“七聖仙君來了——”

人群裡有人大喊,二樓上本來懾於初元實力而充當鵪鶉之輩,頓時停止腰杆,對巫九生道:“巫九生,你這巫族叛徒,竟拿巫族聖骨為自己謀福利!七聖仙君來了,你休想賣我巫族聖骨。”

巫九生有些緊張,治療神魂之物於她太過重要,她不願就此中斷。她忙將玉骨往徐清鈺手中一塞,道:“你看,你仔細看,這是金仙玉骨。”

巫七承臉上的笑容消失,握住巫九生的手,滿麵寒霜。

他視線落到樓梯口,聽著一步步逼近的腳步聲,麵上寒霜更重。

徐清鈺接過木盒,道:“我與尊上隻是做買賣的生意人,不想招惹後邊麻煩。若是要換,您不先處理好這事?”

巫九生冷聲道:“我賣我自己的玉骨,與她無關。”“可是你族人不這般想。”徐清鈺視線落到樓梯口,樓梯口的七聖仙君娉娉嫋嫋地望這邊走來。

她望向巫九生與巫七承,仿若看什麼不懂事的孩子,之後對初元道:“這位——”

巫靈忽然發現,自己看不透初元修為,她笑容一僵,莫非還是個帝君?

不可能,肯定是仙君巔峰。

“這位師姐,族人不懂事,讓你見笑了。”她視線落到玉骨盒上,正欲伸手將木盒收回,卻被巫九生攔住。

巫九生開口:“七聖仙君,這事,您管不著吧?”

七聖仙君柔柔笑了,道:“九生,我知你從小在希聲府裡長大,隻關心希聲,對族人情誼淡泊,可是聖骨乾係甚大,若是有不軌之人拿我巫族聖骨研究出對付我巫族秘法,將會給巫族帶來滅族災難。這,並不是一件小事,若你真賣了,你將成為巫族千古罪人。乖,彆任性。”

之後,她望向初元,不好意思地開口,“這位師姐,我不是說您是不軌之徒,隻是孩子們不懂事情輕重,我不得不將事情說嚴重一些,您不會見怪吧?”

徐清鈺在旁聽完這番話,忍不住玩味一笑,七聖仙君這說話技術,真真是高明。

以大義扣巫九生帽子,若是巫九生賣玉骨,便是不義,至族人危險不顧;若是巫九生執意賣玉骨,便會遭到所有巫族人的仇恨。

這樁交易若是成了,之後巫九生絕對落不了好,連帶著巫九生之後的希聲府,也將一敗塗地。

而她麵對初元,又善解人意地解釋,好似初元見怪,便是初元不對。

真真是一張巧嘴。

初元視線落到窗外,沒有搭腔。

巫九生麵色鐵青,沒有答話。

七聖仙君最善舌燦蓮花、顛倒黑白,她的厲害她已經領教過無數次。

若是口舌能殺人,七聖仙君必然是口舌殺人的高手。

巫七承開口:“七聖仙君慎言,巫族玉骨並非禁-忌品,曾亦有族人買過。”

七聖仙君笑道:“七承有所不知,正是因為族人賣過,差點出了大事,族內才禁止族人再賣玉骨。”

巫七承知道,他若細問,隻會自取其辱,七聖仙君肯定會說,這是上層的決定,或者剛研究出的決定,總之什麼話全由她一張嘴說,而又因為她在族內的威望,無人不會相信她。

他緊抿雙唇,握著巫九生的手,繃起青筋。

七聖仙君見兩人消停,手繞開巫九生,繼續探向徐清鈺。

徐清鈺避過,笑道:“七聖仙君是他倆家長,能替他倆做主?”

七聖仙君眸子微閃,以手挽住耳鬢碎發,笑道:“我是他倆同族,自然能做主。”

七聖仙君沒有落入語言陷阱,徐清鈺並不意外,他繼續道:“原來是同族,聽您這口吻,我還以為您是她倆的娘呢。”

七聖仙君笑容一僵,望向徐清鈺的視線隱隱不善,她嘴中依舊柔柔開口,“我隻是身為巫族長老,要看著族人彆犯錯。”

卻不再說孩子們,認領長輩身份。

“原來如此。”徐清鈺拉下臉,“七聖仙君這是聯合這兩位孩子,耍我尊上玩?”

初元配合地釋放出帝君威壓。

七聖仙君猝不及防被初元威壓一壓,禁不住腿軟。

她後退兩步,強撐著沒有跪下,望向初元的視線又驚又怒,“帝——”

她很快將話咽下去,道:“前輩勿怪,晚輩並無這個意思。而是玉骨之事真的乾係甚大,我不能輕易鬆口。就算前輩以力壓我,我也為要族人負責。”

七聖仙君到了這個時候,依舊不忘自己形象,同時不忘拉踩初元。

真是不知死活!

徐清鈺含笑,溫和道:“七聖仙君這般大義,我尊上也不是不講理之輩。這樣吧,七聖仙君是為這玉骨而來,那我便將這玉骨物歸原主。不過,七聖仙君作為愚弄我尊上的代價,不如自毀一臂,如何?”

七聖仙君遲疑,這人嘴中的自斷一臂,絕不會那麼簡單。

徐清鈺又笑:“七聖仙君不是一心為族人麼,連這般簡單的事都不願做?如我般仙人,自毀一臂,不過修煉一日又可再生;若有複元丹,當即便可恢複。七聖仙君連這誠意都沒有?”

七聖仙君不是喜歡站在道德製高點將他們架在火上烤麼,他便讓她也嘗嘗這種滋味。

巫七承視線落到徐清鈺身上,眼底閃過欽佩,這也是殺人不用刀的狠角色,以往的他,還是太嫩了。

七聖仙君微微一笑,心內愈發警惕,她見周圍族人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心知這一臂不毀不成了。

不過,就算要自毀,也要讓她毀得有價值。

她微微一笑,大義凜然道:“既然前輩這般要求,靈自然不會推脫。為了族人,我可以做任何事。”

她的身姿依舊那般纖細,仿若弱柳,風輕輕一吹就會這段,可是此刻,她的身影仿若山川般高大。

其他巫族人忍不住開口:“七聖仙君,這一臂我替你斷。”

說著,就有一人拔出長刀,擊向自己左臂。

徐清鈺手指微動,那人動作便進行不下去。

徐清鈺視線落向其餘人,嘴角微勾,道:“諸位,這是七聖仙君的因果,你們莫非是想讓七聖仙君心生魔障?”

徐清鈺這話,又黑又毒,直接坐實七聖仙君耍了初元,欠了初元因果之事。

七聖仙君正欲辯駁,徐清鈺眸子直視七聖仙君,嘴角勾起,眸光冷厲。他道:“七聖仙君說錯了,不是我尊上這般要求,而是七聖仙君要了結因果。我尊上仁慈,隻要七聖仙君一臂,七聖仙君對此有異議?”

徐清鈺微微歎氣,“看來尊上仁慈也是錯,七聖仙君自己把握這因果程度吧。”

徐清鈺三言兩語,又加強了懲罰強度,而且說得大方又大度,好似真為七聖仙君著想似的。

七聖仙君抿唇,視線緊鎖徐清鈺。

若眼光能殺人,徐清鈺早被她千刀萬剮。

因徐清鈺那話,她已經失去最佳辯駁時間,若是再揪住之前話題不放,隻會像是狡辯,讓人以為她本質虛偽,隻會嘴上說說。

她將徐清鈺容貌暗自記住,決定回去就詛咒他。

她道:“前輩有言,我豈敢有異議?”

她取出彎刀,直接割向自己左臂。

等她彎刀將左臂齊整斬下,徐清鈺指尖又動,時間與空間規則加諸於她傷口之上,本來臂身分離的,又手臂長回胳膊上,好似之前那一斬,是障眼法般。

眾人正驚疑間,徐清鈺假惺惺地開口道,“七聖仙君大義,尊上十分佩服。如您這般高義之輩,尊上又怎麼忍心為難?尊上不過是想看您是真高義,還是真虛偽,不想您這般實誠,說斬便斬。”

“是我咄咄逼人了,我對此深感愧疚,我沒旁的本事,唯有煉丹治病本事還算拿得出手,您的手臂已我被接好,以此向您賠罪。”

徐清鈺朝七聖仙君微微一笑,頗有種一笑泯恩仇的味道。

才怪!

徐清鈺可不會忘記,當初他從蜃女府邸逃出,遇上七聖仙君攔路之事。

七聖仙君身為北宸宮的一員,當年就想殺他,此時送上門來,他又豈會輕易放過?

七聖仙君愈發驚疑,她從徐清鈺身上感受到了敵意,根本不信他會這般好心。

她暗自活動下手臂,卻發現自己手臂靈活,好似沒有受過傷。

她壓下心底不安,笑道:“靈身為巫族長老,這不過是靈該做的,當不得前輩讚。”

徐清鈺意味深長地盯著她,道:“七聖仙君果真高義,望您一直高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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