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038 01(三合一)(2 / 2)

將人帶在身邊是他現在能想到最滿意的辦法,他有這個自信在這山林裡夜晚保護好她。

裴千雪佯作猶豫了片刻:“找人?我學過醫,能幫到大人嗎?”

這更是意外之喜,秦野道:“正好,假如公……貴人不小心受了什麼傷,你也能儘早幫她治療。”

裴千雪點了點頭:“希望不會成為大人的拖累。”

秦野當即讓人牽來自己的馬,問她:“會上馬嗎?”

裴千雪搖了搖頭,嗯,女配不會。

秦野隨即說了句“失禮”緊接著抱著人上了馬,然後腳蹬一踩坐在了少女的身後,牽著韁繩的手正好形成一個閉環將她護在身前。

此時此刻秦野倒真的有幾分像起了新郎官,騎在高頭大馬上接到了為自己穿著嫁衣的新娘子。

秦野低頭看著臂彎中的人,心情不由得好了起來,韁繩一拉牽動起了馬。

“所有人繼續搜索!”

然而直到實在不好再繼續下去時,大部隊都未能找到公主,秦野雖然失望,但隻能讓所有人暫時停下等明天早上再說。

畢竟山路崎嶇,晚上太黑又看不清,要是有人不注意跌落山崖他也會心疼自己的這些士兵。

回到京城,客棧這個時候都已關門,秦野提議道:“謝姑娘可願到侯府一住,等明日再做打算。”

“大人家中可有妻妾?”裴千雪問道,“不然我一介女子怕是不合適叨擾,讓夫人誤會也不好。”

秦野從小出生在邊疆,在軍營中長大,連女子都沒接觸過幾個,更彆提還有妻妾。

“並無,府中都是信得過的仆從,不用擔心他們會亂說什麼。”

甚至連老將軍和老夫人都還在邊疆沒有一起回來,所以侯府中現在隻有他一個主子和少許下人,下人也都是經過調/教的,嘴巴都很嚴。

“那就麻煩大人了。”

到了侯府門口,來迎接的管家看到自家主人馬上的女子嚇了一跳,還以為將軍是從哪裡劫來了人家的新娘子,一聽是從山賊手中救下的可憐女子,管家露出幾分憐惜,連忙讓人去安排了房間。

管家讓人安排得十分周到,畢竟他們心裡清楚,將軍不是隨便看到過路可憐女子就會帶回府的人,這是唯一一個帶回來的,說不定未來就會成為府中的女主人。

第二天一早,秦野先進了宮彙報昨天搜查的情況,待下朝後單獨麵前了皇帝:“臣有罪,昨天雖已經收押了那群山賊,但搜遍了大半個山頭也未找到公主的身影,今日臣會繼續搜山尋找公主。”

皇帝不相信以裴千雪那嬌弱之軀還能在山賊手裡活下來,聽到沒找到反而十分滿意,他其實不想讓秦野再找下去,就算對方沒死也希望拖到死,但這些心思在臣子麵前肯定不能表現出來,於是佯作心疼臣子似的說道:“榮華遲遲未有消息朕擔心她……哎,但朕知愛卿已經儘力,愛卿不必自責。”

秦野潛意識裡覺得這話好像有什麼問題,本以為皇帝會大發雷霆譴責他辦事不力,可一聽怎麼好像並不希望公主被找回來似的。

不過武將出身的秦野腦子裡沒有那麼多繞繞彎彎,沒有多想便離開了皇宮。

又是一天無果後,秦野有些鬱悶地回到了府中,他不明白自己都快把整座山都翻過來了,怎麼就是連個人都找不到。

“將軍,歡迎回來。”裴千雪恰好卡著他回來的時間在門口迎接了他,並學著他的那些手下也改了口。

本來冷冷清清的侯府突然有人來迎接他,而且還是心中有好感的女子,秦野的鬱氣頓時散去不少,連忙大步走向了裴千雪,問道:“住在這裡可還適應,沒有人敢欺負你吧。”

裴千雪搖了搖頭:“將軍忙了一天也累了吧,不如先進去喝杯茶再說。”

喝了一口熱茶,秦野試著打聽:“你可有什麼打算?”

如果她還想回江南,秦野一時竟不知該用什麼借口請她留下,所以想先問問她的想法。

裴千雪露出幾分緊張和不知該怎麼開口:“我……”

秦野鼓勵她:“說出你內心的真實想法即可。”

裴千雪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鼓起勇氣道:“將軍,我不要什麼豐厚的報酬,但是能不能請將軍幫我在京城找到一份事做,我如今已舉目無親,回到江南投靠叔伯也隻有被推出去嫁人的份,我不想嫁人,求求將軍……幫我。”

少女說著說著眼眶微紅,看向秦野的眼神猶如唯一的依靠,輕易便能勾起男人的保護欲。

跟著她的話想象她嫁給彆人的場景,秦野便心頭不快,待理解她的打算正和他意後,秦野忍下雀躍拋出了橄欖枝:“那不如就留在府中,想做什麼都隨你,如何?”

最終,裴千雪以醫女的身份暫時住在了定遠侯府,平日裡就是給府裡的人看看病,並買來了不少草藥種在院子裡精心侍弄。

七日後,秦野依舊尋人無果,皇帝讓他停下了尋找,並對外宣布榮華公主在為百姓祈福的路上遭遇山賊意外身亡,即日做衣冠塚葬入皇陵。

皇宮內外無不唏噓,那樣一個大美人就此香消玉殞,實在可惜。

司禮監內,聽聞這個消息的謝懷卿愣神半晌,眼裡露出傷感和惆悵,雖然公主早已與他這個奴才早已沒有了任何關係,可畢竟也差一點就要成為夫妻,如今佳人突然逝去,好像這世間曾與他有聯係的最後一人也不複存在。

三年前先皇病重,因為疼愛榮華這個女兒,當即給她和當時最富盛名、才貌俱全的丞相家公子謝懷卿指了婚,因為丞相是大皇子一派最重要的權臣,把最疼愛的女兒嫁到謝家,也有讓大皇子登基後護好這個妹妹的意思。

本來以先皇的意思是儘快完婚,讓他能看到女兒出嫁,也不用等他駕崩之後還要守孝耽誤了幾年青春,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先皇還是沒有撐到婚期的那一天,本來已經定好的日子也隻有往後拖延。

接著,便是二皇子逼宮上位,大皇子奪嫡失敗,自然而然,大皇子的派係也受到了新皇清算。

謝家首當其衝,丞相沒過多久便受到了多張折子的指控,什麼貪汙受賄、禦下不嚴、欺壓百姓等莫須有的罪名全部加在了丞相身上,整個家族受到牽累,全部入獄隔日問斬,唯有謝懷卿因為皇家準駙馬的身份躲過死劫。

可新皇對大皇子和二公主的嫉恨早已深入骨髓,為了羞辱他們,謝懷卿死罪雖免,活罪難逃,竟被新皇以罪臣之子不配迎娶公主為由取消了他與二公主的婚事,剝奪駙馬資格,招入宮中為奴。

雖然皇帝也許是擔心他過了年紀承受不住那一刀丟了性命,並未對他施以宮刑,可那象征著尊嚴的地方被加以束縛,起居自稱皆與太監無二,讓他曾經的好友都以為他已經投身閹黨以他為恥,又何嘗不是一種羞辱。

從此,世上再無才貌雙絕謝公子,隻有皇帝身邊的秉筆奴才。

這也是謝懷卿為什麼成為了裴千雪的前未婚夫。

雖然兩人從指婚到謝家出事以來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談不上任何感情可言,但出於內心的道義,謝懷卿想辦法弄到了些紙錢,在四下無人的地方單獨為公主舉辦了一場吊唁。

也算全了他們曾經有過婚約一場。

與此同時,大概是為了獎勵秦野這次的辛苦,皇帝終於給他安排了一個兵部的職,權力不高,也就是負責戰時征兵、閒時練兵,然後負責軍隊裡的一些開銷用度之類。

儘管如此,秦野也滿意了,他沒什麼太大的野心,隻要還能領兵打仗保家衛國就行,至於皇位上的那個人是誰,他們一家都持中立,隻要不改朝亡國姓裴的誰坐上了便效忠誰就是。

秦野新上任第一天,從未與這位定遠侯打過交道的同僚想要打探他的底細,於是在散值時發出了邀請:“侯爺來京不久,恐怕對京城還不怎麼熟悉,不如我等邀請侯爺一起去那最大的酒樓小聚,再飲上幾杯,嘗嘗京城的美酒與邊疆的有何不同。”

另一個人道:“或者侯爺更喜歡香風細語的歡沁樓,那裡的姑娘最是溫柔,侯爺可點幾個自己喜歡的。”

然而無論是美酒還是美人秦野都沒興趣,也不對,秦野如今隻對府裡的那個美人有興趣,想到待會回去他就可以和她一起用晚膳,秦野當即推拒了同僚的邀請,迫不及待地就往府裡趕。

剩下兩同僚麵麵相覷,這定遠侯美酒和美人都不喜歡,難道是愛財之人?

秦野回到府裡果然看到裴千雪已經在飯廳裡等著他,宛若等丈夫歸來的妻子,頓時心中柔軟,將在路上買的糖糕紙包拿出來給她:“這是路上買的糖糕,很甜,待會飯後你可以吃。”

裴千雪笑著接過,忽然發現他伸過來的手背上有著些許傷口,擔憂問道:“今天不是去上值了嗎,怎麼受了傷?”

秦野享受著她的關心,對這點小傷不以為意道:“幾天不見跟那群兵蛋子好好切磋了一番,可能是不注意時蹭到了,沒事,再重的傷我都受過,這點小口子不礙事。”

裴千雪不讚同地嗔他一眼,讓一旁的侍女去拿她的藥箱過來,然後對男人說道:“勿以傷小而不治,小傷拖久了也會變成大問題要人命。”

隨後她認真地給秦野上起了藥,從秦野的角度能看到她卷翹的睫毛、白淨的小臉和引人采頡的唇瓣,他頓時耳根一紅,稍稍偏過了視線不敢多看。

裴千雪這時又道:“我知道將軍是保家衛國的英雄,情況危機時需要衝在最前線,但也請將軍無論何時也要愛惜自己,若是將軍出了什麼事,誰來保護我們呢?”

以前秦野聽的最多的都是告訴他要英勇無畏,連爹娘從小教育他的也是這樣,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告訴他要珍惜自己,為他的一點小傷便如此擔心,秦野心中頓時湧上一股情緒,將胸腔漲滿。

感受到她手下輕柔的動作,仿佛將他當成了需要好好愛惜的寶物一般,秦野喉結滾動,輕聲道了句“好。”

飯後秦野邀請裴千雪到花園裡散步,忽然聽得屋簷上有瓦片滑動的聲音,秦野第一時間將裴千雪護在身後,眼神犀利地朝房頂看去,冷聲嗬斥道:“誰?”

半晌後屋頂上一片安靜,秦野知道那人已走,警惕卻依然沒有放下。

他才剛來京城沒多久,甚至今天才第一天上值,未曾與誰結仇,誰會派探子來監視他?不清楚敵人底細的秦野先將裴千雪送回了房間,然後招來了自己的副將。

“有人在監視侯府,從明天起你從護衛隊裡調出三十人整日在府裡巡邏,務必保護好謝小姐的安全。”秦野不擔心被監聽到什麼,他隻擔心之後白天裴千雪一個人待在府裡可能會有危險,今天對方可以派探子來,保不準哪天派的就是刺客了。

副將對秦野百分百忠誠:“是,將軍!”

另一邊,探子從侯府逃離後,匆匆逃向的地方居然是……皇宮!

勤政殿。

見探子來報,皇帝問道:“侯府發生什麼了?”

對於在軍中威望極高的秦野,哪怕他是中立的態度皇帝也不放心,於是便派了探子隨時監視。他身下的龍椅就是逼宮搶來的,誰知道對方有一天會不會擁兵自重覬覦這個位子?

一身黑衣並蒙著臉的探子單膝跪地:“屬下慚愧,讓定遠侯發現了。”

皇帝皺了皺眉:“怎麼發現的?”

“定遠侯和一個女人晚膳後在花園散步,屬下不小心弄出了聲音被察覺了,但是定遠侯應該並未看到屬下的身影。”

“女人?”皇帝疑惑道,“他入京不是沒帶家眷?可能查清楚那女人的身份?”

“那女人好像是定遠侯幾日前從山賊窩裡救下的女子之一,不過剛才躲在定遠侯身後,屬下並未看到她的臉。”

提到山賊,皇帝不免想到了自己的二皇妹,不過就是皇帝再聰明也想不到這個女人就是已經“死了”的裴千雪,而且他下意識便認為對方不可能會私藏公主,所以隻當這是秦野看中的哪個平民女子,就將人接回了府中。

沒想到還是個好美色的。

皇帝對那個女人不感興趣,不過對方倒是可以在必要時成為秦野的軟肋:“繼續探繼續報,若是能找到時機,就派人把秦野……”

剩下的幾個字雖未直接說出口,但抹脖子的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

探子低頭應下,隨即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然而探子很快便發現定遠侯府的守衛加強了不止一點半點,三十個士兵分成三隊輪流來回巡邏,仿佛布下了天羅地網,連隻蚊子進來了都彆想飛出去,再想像之前那樣攀上房頂進到府內幾乎更不可能。

探子懊惱之下隻有在府外的附近之處盯梢,隻是秦野每日的行蹤隻有軍營和侯府來回兩處,竟一時找不到下手的好機會,而那個女人居然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在侯府中不知道做什麼,讓他們到現在連張臉都沒有看清,自然也就調查不了對方的身份來曆。

好在他們鍥而不舍,總算是找到了一個絕佳的機會。

這日秦野休沐,他便把時間都空了出來,問裴千雪道:“可有哪裡想去玩的地方,我都可以帶你去。”

之前這些天因為擔心暗地裡有人不懷好意,他特意提醒了裴千雪讓她儘量不要單獨出門,結果她就真的沒有出去過,好像不願給他添亂似的,讓秦野看著有些心疼,怕她在府裡悶壞,他便想借機帶她出去好好走走,有他在也不用特彆擔心安全問題。

“出門?我不太愛去人多的地方。”裴千雪道。

秦野想了想,街上肯定人多,她既然不愛去,那就找人少的地方。

可是京城是大祁人口最密集的地方,想要找個風景優美、可遊玩性高還人少的地方並不容易,秦野最後想到了打獵。

“現在正值九月,是秋獵的好時節,我帶你去山上打獵如何?”秦野有意在心儀的少女麵前展現出自己的優點,當然帶著裴千雪他不可能選擇有大型危險動物的深山老林,最多就是帶她去獵獵兔子山雞,若是能找到河還能抓條魚來烤,展現一番他的廚藝。

裴千雪來了興趣:“好啊,我要準備什麼?”

一切準備就緒後,出門前秦野還給裴千雪戴上了一頂鬥笠帷帽,可以阻擋他人視線的同時還能防止曬傷,當然前者才是主要目的,在某些方麵格外小氣的男人可不想讓彆人看去了少女的容顏。

隨後他又像當初在山賊窩一樣,將裴千雪抱上了馬,自己坐在後麵帶著少女一起同騎。

兩人的身後還跟著府裡巡邏的十個士兵,也是為了安全的考慮,不過他們不會靠得太近,以免打擾了兩人的興致。

探子一看兩人竟出了門,覺得終於找到了機會,連忙召集同伴一起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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