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040 03(三合一)(2 / 2)

謝懷卿穿著大紅喜服,騎著高頭大馬來到皇宮門口接到了公主,原本偽裝的鎮定在繞了京城一圈後回到謝府門口,牽著那隻雪白小巧的手時暴露了些許,因為手心裡都是因為緊張而出的汗。

拜堂之後,謝懷卿拒絕了不少朋友們敬來的酒,擔心公主不喜酒氣,甚至在外麵把身上沾染到的味道儘可能地散去才小心翼翼推開了洞房的門。

“公主?”揭開喜帕前,他似是為了緩解緊張輕喚了一聲。

喜帕下傳來公主嬌俏的聲音:“你快揭開啊,我好餓。”

謝懷卿俊臉微紅,連忙掀起了她的蓋頭。

這一次他清清楚楚地看見了她。

少女豔麗奪目,皮膚白得似雪,眉眼精致如畫,和夢外與他共浴一池的榮華的臉在這一刻重合了起來。

即使這是夢,謝懷卿也清晰地知道是因為三年後的公主才有了這個夢,他愛憐地看著麵前的新婚妻子,為她拿來了吃食,在一旁看著她吃完後為她擦了擦嘴。

“榮華……”他又忍不住喊了一聲這個封號,在夢外他無法做到隨心所欲,隻有在夢裡才敢當著她的麵喊出來。

新娘子沒有新婚的害羞,就像夢外命令他時一樣:“謝懷卿,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以後為我畫眉都是你作為駙馬應該做的。”

然而謝懷卿並沒有任何不滿之意,想到那句“服侍她沐浴也是駙馬該做的事,”謝懷卿耳根泛紅,羞赧地應了聲“好。”

終於到了新婚之夜該做的最後一步,謝懷卿臉紅了半天不知該如何主動,他的衣襟就已經被裴千雪拉住,拽著他一起倒向了身後大紅色的婚床。

美玉再一次被人把玩,潔白無瑕的玉身像是反射了大紅喜被的顏色一般,漸漸染上了一層緋色。

謝懷卿唯有的一點經驗也是來自於麵前這個人,好在男人的學習能力驚人,從笨拙的取悅學起,讓玫瑰最終也為他綻放。

從極致的美夢中醒來,謝懷卿悵然若失的同時不禁羞恥自己的非分之想,即使枷鎖已經解開,可他如今依然是待罪之身,怎可因為公主的仁慈便敢肖想公主。

剛動了一下腿準備起身,謝懷卿忽然察覺到什麼,臉上帶臊地連忙去打了水。

三年蒙塵的寶玉一經開光,也是一下子有些猛,待洗好了褲子,天也漸漸亮了,謝懷卿迅速收拾好自己,然後趕去正殿等候。

該去服侍公主起床了。

謝懷卿站在門口,等裡麵的人喚他他才走了進去。

見公主一副剛睡醒的慵懶姿態,謝懷卿耳朵微燙不禁想起昨晚的夢,隨即立刻收回視線,強迫自己收起那些旖旎的心思,不可褻瀆公主。

裴千雪朝他打量了一眼,說道:“今日倒是順眼了不少,以後在我麵前少穿那身太監服。”

謝懷卿今日穿的正是昨晚裴千雪給他的那件青衣,此外他在他住的屋子裡還發現了許多其他款式顏色的衣物,想必都是公主為他準備著的。

男人心中一暖,也有被誇獎的欣喜:“是,公主。”

裴千雪轉頭對侍女說道:“那我今天就穿那件青色留仙裙吧。”

婉心聰明得什麼都不問,隻是按照主子的心意拿來了那件衣裙伺候她穿上。

待看到那件裙子的顏色,謝懷卿後知後覺它好像和自己這件衣服格外的搭?仿佛隻要一起穿出去,下意識便會叫彆人以為他們是一對眷侶。

謝懷卿還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就聽公主問道:“謝懷卿,你丹青技術如何?”

他謙虛了幾分:“可勉強以賣畫為生。”

有自信能以此為生計的本領可不隻是略懂一二,當年才貌雙絕謝公子之稱也不是白來的,除了學識,謝懷卿在丹青、琴藝上均有涉獵。

裴千雪將梳妝盒裡的螺子黛拿出丟給了謝懷卿:“那從今天起你來幫我畫眉,畫得不好看我也要懲罰你。”

夢中的一部分場景變為現實,就如同這個拋來的螺子黛一般是從天而降之喜,謝懷卿手忙腳亂地接住,聽到懲罰二字又是一陣熱意上臉。

想到昨晚公主說還剩下三次的懲罰,謝懷卿這個受罰者反而莫名生出一絲期待。

好在男人的手法雖生疏,但畫技確實不錯,都說畫畫好的人在化妝上也會有天賦,謝懷卿畫完一邊眉後另一邊便熟練多了,等他全部畫好,裴千雪拿起鏡子照了照還是比較滿意。

“畫得不錯,”裴千雪誇獎了一番後又問,“早膳吃過了嗎?”

“還未。”

“那就一起吧。”

謝懷卿這次沒有再以什麼“於禮不合”的理由拒絕:“微臣謝公主賞賜。”

裴千雪打趣道:“不自稱‘奴’了?”

謝懷卿羞赧地移開視線:“微臣隻是公主的臣。”

他的國不需要它,他的君也放棄了他,隻有公主,在泥濘中拉起了他。

謝懷卿還不知道此刻自己隻是有感而發的一句話在不久的將來就會變為現實。

午後,裴千雪在房間看書,謝懷卿端來茶水時見她看得認真,好奇地問了一句:“公主在看什麼?”

裴千雪答:“《玫瑰養護手冊》。”

謝懷卿學識淵博,自然知道玫瑰是從西域那邊傳過來的一種花:“公主喜歡玫瑰?宮裡有幾位慣會侍弄花草的公公,公主可以讓他們過來為公主養花。”

裴千雪意味深長一笑:“喜歡是喜歡,不過是讓你來養。”

“嗯?”謝懷卿還以為真的是讓他養花,已經在腦中想好了該去誰那兒討教經驗。

“要一起看嗎?”裴千雪對他搖了搖手上的圖冊,發出了邀請。

謝懷卿走過去一看,頓時俊臉緋紅:“公主,這……”

當前這一頁上哪裡是寫著怎樣養花,分明就是……他在那些有對食的太監那裡看到過的冊子。

偏偏裴千雪還在描述謝懷卿此刻看到的圖:“野生玫瑰雖然不懼風雨,但偶爾也需要精心養護,太堅硬的東西雖然可以支撐著玫瑰不過有時也會弄傷它,所以可以伴有柔軟的物什小心嗬護。”

謝懷卿一張清俊臉龐越來越紅。

裴千雪不再逗他關上了圖冊,謝懷卿還沒來得及鬆上一口氣,就聽她又問道:“對了,昨天忘了問,這三年以內我知道肯定無人能沾染美玉,不過三年之前有彆人擁有過嗎?”

謝懷卿臉紅得滴血,聲如蚊哼:“沒有。”

謝家家風端正,從未給他安排過侍妾通房,甚至連照顧他起居的下人都是小廝沒有侍女,美玉自然還是完璧。

裴千雪點了點頭,指了指桌麵上的墨說道:“正好你來了,就幫我磨墨吧,我好久也沒畫畫了,你正好擅長丹青,待會就讓你給我指導。”

見終於有一個自己擅長的領域可以主動打開話題,謝懷卿放鬆下來:“公主想畫什麼?”

裴千雪唇角上揚:“就畫……墨染白玉吧。”

……

將謝懷卿派到裴千雪那兒幾天之後,皇帝招人問道:“榮華這幾天都做了什麼?”

負責監視攬月殿的太監一臉為難道:“回皇上,公主這些天並未踏出攬月殿,殿內的奴才們說公主身邊一般隻留從公主府帶來的兩個奴婢和謝公公伺候,其他時間就是用膳和逛園子,並未做什麼其他特殊的事。”

皇帝仍有懷疑,裴千雪不出自己的宮殿不留他人伺候難道是知道了什麼?於是他又把謝懷卿召了過來。

看到對方身上不同於以往的服飾,皇帝冷笑了一聲:“榮華倒是對你有心。”

謝懷卿依舊是謙卑的姿態,隻是某些事好像在看不見的地方悄悄發生了改變,他回答道:“是公主心善。”

皇帝這時候也沒空計較是不是那他就不心善的問題,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朕聽說榮華幾日都未出宮門,也不怎麼召他人伺候,她都做了些什麼?”

謝懷卿奇怪皇帝為什麼這麼在意公主的動態,但對方問了不可能什麼都不回答,於是臉上閃過一絲可疑的紅暈說道:“除了用膳休息,公主也就是在看書畫畫,然後讓奴養花。”

皇帝問得詳細:“看什麼書畫什麼畫?又讓你養了什麼花?”

謝懷卿眼神飄忽:“看的是教怎麼養花的,畫的是羊脂玉,養的是玫瑰,從西域傳過來的一種花。”

皇帝聽得一臉迷糊:“她什麼時候對養花玩玉有了興趣?就沒彆的了?”

謝懷卿搖了搖頭,聽到“玩玉”一詞不免臉熱了些許。

皇帝沒想過謝懷卿會撒謊,揮了揮手又讓人回去了,他將剛剛那些話又琢磨了幾遍,確實沒覺得有什麼問題才不禁暗道,難道真的是他多疑了?

另一邊,秦野自裴千雪離開後便將以前不曾了解的與榮華公主有關的事幾乎全打聽了一遍。

他知道了她曾經受寵到什麼程度,知道了她曾經還有過一個先帝親自指婚的未婚夫,那個未婚夫才貌雙全,曾是很多京城女子的夢中情人,最重要的是,那個未婚夫姓謝。

他本以為什麼落難女子千裡從江南尋夫的故事是假的,卻不想原來不是完全編造出來的,她真的有過一個未婚夫,而且她的假姓氏原來也不是隨意取的一個,竟是那未婚夫的姓氏。

一般女子出嫁後才會冠上夫姓,她在那種時刻用了前未婚夫的姓氏,是……代表著什麼嗎?

果然遲遲等不來裴千雪回公主府,秦野心中著急,在一日下朝後忍不住朝後宮的方向走近了些。

直到不能再靠近時,秦野被一個小太監勸停了下來。

忽然他瞥見了兩個並排走在一起的身影,指著其中一個問身旁的小太監道:“那個男人是誰?他為什麼可以進去?”

小太監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哭笑不得道:“侯爺,這後宮裡除了皇上哪還有其他男人,那是皇上身邊的秉筆太監謝公公,不過最近好像被皇上調去了榮華公主那裡,至於為什麼沒穿的跟奴才們一樣,大概是公主要求的吧。”畢竟兩人曾有那樣的關係,公主有所優待也很正常。

原來那就是謝懷卿!

秦野的眼神頓時如捕獵的鷹隼鎖定了對方,果然如傳聞一般是個芝蘭玉樹的人物,如果不是這小太監提醒,誰會知道他已經是個沒了根的閹黨。

可即使這樣,謝懷卿此人與人人厭惡的閹黨也完全不似同流合汙的存在,和裴千雪站在一起不知情的人誰不要誇上一句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而且他為什麼會被派到裴千雪身邊,會是她自己要求的嗎?

秦野心亂如麻,而此時謝懷卿也好似察覺到一股無法忽視的視線盯上了他,朝著來源望去,卻隻看到一個背對著他們的小太監。

“你在看什麼?”裴千雪明知故問。

“感覺好像有人在看我,”謝懷卿實話實說,“不過大概是我多想了吧。”

“那就回去吧。”裴千雪說道。

“公主不逛了?”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出攬月殿宮門,謝懷卿之前還擔心她在宮中鬱悶,所以反倒希望她願意出來走走逛逛。

“沒什麼好看的了。”

回去後當晚,裴千雪沒讓任何人在身邊伺候,婉心和奶娘不在,甚至連謝懷卿也不在,好似刻意在等什麼人似的。

大約戍時四刻的時候,裴千雪耳尖地聽到房頂的細微聲響,隨即一道身影落在門口,然後吱呀一聲推開了房門。

一襲夜行衣的男人站在屏風前沒有貿然走進裡屋,試著輕喚了一聲:“公主?”

裴千雪坐在燈下抿了一口茶,沒有絲毫的驚慌說道:“來都來了,直接過來就是。”

隨即身影繞過屏風,他摘下臉上的麵巾,露出那張棱角分明的臉,秦野驚訝道:“公主知道是我?”

“除了你,誰這麼大膽敢夜闖皇宮?”裴千雪揶揄道。

這男人都有本事無視皇宮的守衛直接進入後宮,難怪被皇帝那樣忌憚,也不愧是男主。

要是他有什麼大逆不道的想法,皇帝早就危險了,哪還用得著像劇情裡一般他看透皇帝的真麵目後才揭竿而起。

秦野有些心虛,可他也實在克製不住內心的煎熬,所以托人弄清楚宮裡的地形後他便來了。

早上他正好從小太監那裡知道她住在這兒,所以找人沒有絲毫壓力。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秦野還是忍不住說出自己的來意,問道:“微臣欽慕公主,如果微臣去向陛下賜婚,公主可願嫁給我?”

“這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裴千雪冷酷地揭穿現實,“而是皇帝不可能同意讓我嫁給你。”

“為什麼?”秦野不明白,是他哪裡做的還不夠好配不上公主,還是皇帝嫌棄他是個武夫,不如謝懷卿文人風骨?

裴千雪解釋道:“他忌憚你的程度就如同討厭我一樣,你不用兵符僅憑人心就可以使喚得動那十幾萬秦家軍,讓皇帝怎麼不忌憚你?而他又討厭我,當然害怕如果我與你結合的話未來某一天知道這次山賊的事是他策劃後我會攛掇你起兵造反,威脅到他的皇位,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被禁足在宮中一個月不能回公主府?不就是他擔心我回去後立馬與你生出感情。”

秦野知道皇帝的忌憚,可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可我從來沒想過要……”

“你沒有不代表他不會這麼想,皇帝總是多疑的。”

秦野不蠢,漸漸反應了過來:“所以這次時疫陛下不肯讓太醫來軍營治療也是因為這個。”

即使裴千雪不答,秦野自己也能想明白,本來對皇帝的不滿此刻又參雜了怒意,皇帝怎麼能因為猜忌而不顧那麼多將士的生命,簡直荒謬至極。

“我看不慣皇兄那樣,所以才會儘自己的一份力,如今的結果也算是好的。”裴千雪此刻也不忘給皇帝上個眼藥,然後誇一把自己。

“公主良善。”秦野在這一件事上永遠對裴千雪有著感激,不過牽扯到私人問題,他又想起問道,“那麼如果不提陛下,公主的意願又是如何,我想求娶公主,公主可願嫁給秦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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