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薩蘭的眼中就可以看出,他對裴千雪的話沒有一絲一毫的信任,雖然這女人看上去有點手段,早就看破了他們的計劃還不知道從哪兒得到這麼多信息,可僅憑這些想扳倒一個皇帝,似乎是異想天開了。
隻是儘管心裡不認為裴千雪能做些什麼,但薩蘭還是要暗暗嘲笑狗皇帝一番,恐怕他自以為算計了這個女人,卻不知道自己的每一步都被這個女人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裡吧,甚至他知道他這個皇妹居然還有自己坐上那個位置取而代之的意思嗎?
似乎是看出他的不信任,裴千雪也毫不在意,撿起地上剩下的三顆藥丸,然後放到了剛剛有著不明白色粉末的紙包裡,黑色的藥丸表麵頓時被沾上了一層白色,像是撒上了糖粉。
“你……”眼看著臨時的救命藥就這麼毀了,薩蘭還是氣不過瞪向裴千雪,如今不用伏低做小,他便完全暴露了本性。
“不是要殺要剮隨便本公主嗎?”裴千雪又恢複到之前高高在上的模樣,似乎剛才那一刻自稱“我”的溫柔女人隻是薩蘭的一個幻覺。
薩蘭被堵得無話可說,隻有冷哼一聲。
裴千雪繼續嘲諷:“你不會真的以為隻要幫裴子恒殺了我,他就會把真正的解藥給你,還放你回西域?小王子,你也挺天真啊。”
“本王子當然知道!”薩蘭從來沒有相信過狗皇帝,隻不過都是緩兵之計罷了,不然他連這四顆臨時解藥都拿不到。
“哦?那你的意思是在幫他毒殺了我之後,你也有讓他把解藥給你,然後放你殺回西域的法子?”裴千雪問道。
男人保持沉默,其實他並沒有什麼其他方法。
但他氣不過反問:“難道我跟著你你就有法子?”
“當然,”裴千雪答得爽快,“本公主從不虧待手下之人。”
薩蘭不信:“那公主總要證明些什麼。”
裴千雪瞥了一眼此刻狼狽不已的西域美人:“先清洗一番把自己收拾乾淨吧,然後換上新的衣服到本公主的院子裡來。”說完她便起身往外走,順便帶走了剛剛放在一旁的毒/藥。
薩蘭叫人送來了熱水之後趕緊洗了個澡,泡在熱水裡的舒適滋味讓他忍不住喟歎一聲,同時更恨狗皇帝逼他吃下的那顆藥,那種痛可不是輕易能扛得過去的。
待準備穿衣時,薩蘭忽然發現剛剛送水來的小太監又給他送來了一套新的,隻不過不再是花裡胡哨的男寵風舞男服,而是一套正常的大祁男子服飾,甚至還是最方便活動的那種,薩蘭滿心疑惑還是換上,不知道那個女人又想做什麼。
隨後來到裴千雪的院子裡時,薩蘭本來被毒/藥消耗得力氣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又往裡走了幾步,就見先前還一襲羅裙的女人忽然跟他一樣換上了一身適合武打的男子便裝,長發也高高束起,腰間一柄長劍,好似要和誰比武一般。
裴千雪看到他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排武器架:“你擅長什麼自己選吧,本公主聽聞小王子也是帶兵善戰之人,不如來打個賭,隻要本公主今天贏了你,你就從此乖乖服從於本公主,待你助我成事那一天,我自會放你回西域,甚至還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薩蘭差點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這個女人居然要和他比武?雖然他是剛剛才從毒發中恢複過來,可也不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嬌弱公主學了幾下花拳繡腿就可以打敗的,要知道他以前帶領的可都是西域的精銳,若不是之前根本沒想過他同父異母的大哥會將事做得這麼絕,他也不會被下了藥的酒放倒,然後直接被綁著送來了大祁。
係統在知道宿主是打算通過比武收服薩蘭時,也是跟他差不多的心態:【宿主,這個男配曾經好歹也是西域的將領,咱們商店裡也沒有暫時可以供你作弊的東西啊。】
其實有也有,隻是像異能一類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是不準跨世界使用的,就怕宿主亂來破壞了小世界的平衡,而且以宿主目前的積分來說也買不起什麼實用的異能。
裴千雪白它一眼:【我什麼時候說要作弊了?】
係統:【那宿主怎麼贏?】
裴千雪漫不經心:【該怎麼贏就怎麼贏唄。】
係統忽然想起來自家宿主是一個可怕的天才,弱弱道:【宿主不會還學過劍術吧。】
裴千雪:【誰知道呢?】
她話音剛落之際,現實中薩蘭也反應了過來,看著裴千雪仿佛是在看什麼腦子不太清晰的家夥:“公主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雖當了一段時間的奴隸,但也是憐香惜玉之人。”
倒也不是薩蘭真的會心疼裴千雪,完全就是贏了也沒有任何成就感,再順便過個嘴癮,誰叫這放蕩的女人之前天天那樣戲耍他!
“你帶兵時話也這麼多嗎?”裴千雪激他,“你用的應該是刀,想找到回去的辦法不如現在就去選一把。”
薩蘭陡然住嘴,暗惱這女人還真是氣人。
選就選,讓他選了就彆怪他對女人動手。
薩蘭隨便選了把順眼的刀:“公主,請。”
他本來完全沒把這場玩鬨似的比試放在眼裡,可確實感覺到寒光劍影帶來的殺氣時,薩蘭一驚,堪堪偏頭躲開一劍,而他的一縷頭發直接被斬斷,金色的一縷飄落在地上尤為顯眼。
隨即他就聽女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還輕敵嗎?”
薩蘭神情凝重,刀柄握緊,頓時認真了起來。
然而被掀翻肩膀躺倒在地、劍都橫在了自己的脖子前時,薩蘭都沒想明白自己是怎麼輸的,隻見即使是一身男裝也難掩豔麗的女子正意氣風發地看著他,一手拿著劍一手抵著他的胸膛,揚唇笑道:“如何,我的小王子,願意自此跟著本公主,為我所用了嗎?放心,你身上的毒不是問題,如果你出去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京城之前爆發的時疫是本公主解決的。”
此刻兩人的姿勢與那天兩人都醉了的晚上很是相像,薩蘭被她盯得耳根逐漸變紅,眼神閃躲:“願賭服輸!”
他不是輸不起的人,而且西域崇武,她既然能打贏他那他服從於她也不算丟人。
裴千雪滿意點頭,把劍拿開後從男人身上起來,然後對他伸出了一隻手,顯然是要拉他一把的樣子。
薩蘭彆扭地扭頭,手卻老實地伸了過去,握住女人的手也站了起來。
“好了,記住你說的話,本公主自然也會做到說話算數。”裴千雪道,“不過目前看來你還得回去再洗個澡,以後如果有事直接來見我就行。”
薩蘭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臉色也慢慢漲紅起來。
如果這個女人說的能解他的毒是真的,那她一個從小在深宮長大的公主到底是怎麼學會這些的!
而此刻係統看著薩蘭驟然上漲了不少的好感度還是很驚訝:【這個漲幅在這個世界都僅次於謝懷卿的了。】
謝懷卿是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束縛得到解放它可以理解,可薩蘭的好感度變化它還沒參悟透。
裴千雪說道:【他就是欠打,打服了就好了,所以單純像對沈雲鶴那樣給他治好是沒太大用的。】
係統震驚:【還、還能這樣?】
裴千雪忽悠著小傻係統:【當然,統啊,這人類的感情複雜著呢,你想全部搞清楚還得好好學。】
係統:【哦哦。】
它無條件地相信宿主,畢竟宿主這麼厲害,懂的肯定比它多。
係統就這樣又忘了問宿主怎麼會劍術的這一話題,不過這也不是很重要,隻要看到好感度蹭蹭上漲它就滿足啦。
比試過後,薩蘭又是回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然後來找了裴千雪。
雖然還是西域風情的打扮,不過比舞男風格要正常不少,就是他在西域時的平常模樣,而裴千雪也換回了女子裝束。
“怎麼這麼快又來了,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見我?”裴千雪打趣道。
薩蘭本來下意識地又是想頂嘴回去,可轉念一想覺得那樣對這女人來說毫無用處,於是乾脆繼續扮起了之前的作態說道:“我當然想念公主,畢竟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裴千雪一愣,像是反而不適應似的撇過了頭:“行了,你想問什麼就問。”
她這模樣倒是稀奇,讓薩蘭覺得之前的放□□好像一下子變成了紙老虎,不禁升起了更濃的興趣,問問題的事不急,先讓他把之前的場子找回來再說,於是變本加厲地貼上去道:“公主怎麼忽然對薩蘭這般冷淡,是不喜歡薩蘭了嗎?可是薩蘭哪裡做的不夠好惹了公主生氣?”
裴千雪表麵閃躲,實則對係統道:【還是自願的主動有意思,之前總一副被逼良為娼的樣子真是有損這張臉的風情。】
係統:【……】
套路太深了,哪是這才出西域沒多久的小王子辨彆得出來的。
就在薩蘭自以為找回了場子,洗清了之前的屈辱之後,終於談起了正事:“公主既然要拉我下水,不知道打算下一步該如何做?”
裴千雪也不介意他稱之為“拉他下水”,不緊不慢道:“等你下次發作之前我會把解藥做出來,至於其他……我們等著看就好。”
*
裴汐又一次出宮來到裴千雪府上時,將自己這段時間準備的美食菜譜全部寫好交給了她:“皇姐,你看看這些可能有用?若是可以,我還有其他很多美食配方,如果每個月固定給皇姐名下的酒樓幾道新菜,能不能獲得一定的分紅?”
她想來想去還是放棄了護膚水的想法,畢竟這裡是古代,對新鮮東西的接受度不一定很高,還是美食來得直接靠譜。
裴千雪看了看菜譜,都是對古代來說十分新奇的東西,她將其交給早就被叫過來的酒樓掌櫃,問他:“可能按照上麵的配方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