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有些驚訝:“這些菜倒是新穎,我還從未見過,不過讓廚子們按著配方做肯定是能研究出來的。”
裴千雪點頭,又看向裴汐:“這些我先買斷看看效果,之後若是效果不錯,我會再考慮分紅的事,你看如何?”
裴汐沒有意見,也覺得比較合理,就答應了下來。
“好了,你先回去研究這些吧。”裴千雪揮退了掌櫃。
“是,公主。”
掌櫃走後,裴汐看著自家皇姐身邊的異域美人意有所指:“皇姐,我想跟你說點悄悄話。”
其實也就是宮裡的一些事情,不適合讓外人聽見。
裴千雪卻道:“沒事,他是自己人,薩蘭,先去把門關好。”
薩蘭瞥她一眼,要不是她說今天宮裡會有重要的消息傳出來,他才不在這像個下人似的等著。
雖然已經答應了聽從於她,但他也不是當下人的。
裴汐見自家皇姐確實沒有要讓對方走的意思,有些話一時倒是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
“宮中發生了何事直說便可,無妨。”裴千雪又說了一遍。
裴汐還是信任她的,便不再吞吞吐吐:“皇姐,我聽聞皇兄最近好像病了,一直在召見太醫。”
薩蘭驀地驚訝,前不久他看著還好好的狗皇帝怎麼忽然就病了?
他下意識去看裴千雪的反應,注意到她並不意外,甚至仿佛早就意料到這件事一般,不由得心中一驚,難道這件事與她有關?
裴汐走後,薩蘭終於忍不住問道:“皇帝到底是怎麼回事?”
裴千雪神秘地笑笑:“這大概就是兄妹間的心有靈犀吧。”
想到狗皇帝原本的目的是要對她下毒,薩蘭忽然明白了什麼,有些幸災樂禍:“看來還是公主技高一籌。”
裴千雪笑而不語,這可要多虧了皇後娘娘。
皇宮中,正頭疼腦熱的皇帝看著在一旁侍疾時都苦著個臉的皇後就心中不快,沒好氣地揮退她道:“你先下去吧,傳麗妃過來侍疾。”
麗妃是宮中顏色最好的女人,雖算不得盛寵,但也因為貌美總能獲得男人多一點偏愛,然而皇後已經無忌無妒,平靜地行禮後離開了這裡。
無寵又如何,隻要這剩下不多的日子裡皇帝不曾廢後,她就永遠是裴子恒的正宮皇後,哪怕要殉葬,也是與皇帝合葬入皇陵,誰也撼動不了她的地位。
想到這兒皇後才稍稍露出了些許笑容,清秀的臉上也展現出幾分秀麗。
至於皇帝死後她膝下無子該如何生存下去,皇後已經不在乎了,她連死都不怕,她身後也沒有需要靠她支撐的家族,最多不過一個陪葬,又還有什麼可怕的?
她既然不能再有孩兒,那就讓罪魁禍首去為她苦命不能出生的孩兒陪葬。
而躺在床上多日、喝藥也始終不見效的皇帝終於忍不住大發雷霆,把整個太醫院都大罵一頓:“朕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麼用!連個小病都治不好!”
即使頭疼如針紮得一般,身上一天比一天無力,太醫們也隻診斷出是勞累過度的症狀,沒有檢查出其他問題,所以才讓皇帝格外火大。
太醫跪了一地不敢說話,皇帝忽然想了先帝生前找的那些民間術士,先帝在服用過幾次丹藥後確實狀態有好轉,還讓他嚇得以為自己的計劃會失敗不得不加重了藥量才讓先帝早早駕崩,不禁動起了那些人的主意。
……
眼看著第二個毒性發作的日子就要到來,薩蘭跟在裴千雪身邊可以說是寸步不離。
裴千雪打趣他:“如果我還沒做出來解藥,你跟著我也沒什麼用不是嗎?”
自打上次之後薩蘭仿佛就找到了應對她的方法,朝她拋去個媚眼:“那我毒發時也有公主相伴在側,有佳人相伴,那點痛也算不得什麼了。”
“本公主自是舍不得你痛的。”裴千雪配合地說道,隨即拿出一顆類似藥丸的東西用唇含住,然後拉扯薩蘭的衣襟迫使他低下頭來,敷上了他的唇,將藥丸渡進了他的口中。
薩蘭稀裡糊塗地把藥吞下,感受到唇上的柔軟,他甚至來不及細想這到底是不是解藥,便臉色“唰”的一下爆紅,捂著自己的嘴支吾後退:“我……你……”
裴千雪眨了眨眼道:“諱疾忌醫不可取,病急亂投醫也要不得,這點還是你做得不錯,相信了我這個神醫。”
不明白她意思的薩蘭羞恥地跑走,回到房間坐了好一會兒他還能感覺到心臟砰砰跳得飛快。
公主府這邊一派祥和,前朝和大臣們私底下可謂是暗潮洶湧。
在皇帝又一次暈倒在上朝時之後,諸位朝臣難免有了各異的心思。
比如說皇帝怎麼會突然病重?又比如說皇帝至今仍未有子嗣,如果此時駕崩,那麼皇位該由誰來繼承?
他們不得而知。
宮中如今也是人人自危,因為皇帝的脾氣越來越差,宮裡每隔幾日就要橫著抬出來一個人宮女太監們有目共睹,嚇得整日心驚膽顫,生怕下一個就要輪到自己。
“咳咳。”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之後,皇帝氣得將小太監手上的丹藥瓶子全部掃落在地,啞聲喊道,“廢物,都是廢物,一點用都沒有!”
“皇上息怒!”包括小太監在內的宮人全部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瑟瑟發抖地不敢抬頭。
皇帝這會兒可不會再覺得自己這隻是沒休息好的小症狀,想到自己吃了民間術士的丹藥後確實有所好轉,但沒過多久反而變本加厲起來,多疑的皇帝不由得想起先帝的前車之鑒,難道也是有人給自己下了毒?
皇帝的懷疑對象第一個便是裴千雪,可對方早就出了宮,如果是她的話必定在宮中有其他幫手,而跟裴千雪有聯係還能接近到他的人……
謝懷卿?!
皇帝想到這個名字臉上出現了可怕的猙獰,顧不得教訓這群礙眼的奴才便吼道:“來人,把謝懷卿給朕帶過來!”
“是。”屋內立馬有小太監搶著去做不用留在這兒的差事。
隨後謝懷卿被帶了過來,不解地行禮道:“皇上有何吩咐?”
皇帝想扇他一巴掌都沒那個力氣抬手,氣得渾身發抖,紅著眼睛死死地盯著他:“是你,是你和裴千雪那個賤人狼狽為奸,給朕下毒?”
謝懷卿不知皇帝為何會突然如此猜測,甚至毫不掩飾對公主的惡意,不禁皺了皺眉,辯解道:“皇上可是有證據,不然為何無辜冤枉公主和奴?”
此刻的皇帝已經不想講究什麼證據,他認定這毒就是裴千雪下的便不需要什麼證據:“不說,朕有的是辦法讓你招,來人,先打他三十棍,再去把榮華公主‘請’進宮,朕倒要看看她會不會為了你把解藥交出來。”
說實話,周圍的宮人們都覺得皇帝是不是腦子病糊塗了,既沒證據也沒人告發,怎麼突然就成了榮華公主下的毒?人家公主在宮外過得好好的有那個必要麼,又不是皇子王爺等著繼位的男子。
這謝公公也是可憐,估計隻是像之前那麼多無辜宮人一樣,被陰晴不定的皇帝逮著泄憤罷了。
然而皇帝的命令還是不得不去照做,很快有人往宮外走去請裴千雪,還有人拿來了一根手臂粗的棍棒,和供受棒刑的板凳。
謝懷卿被人架著趴在了板凳上,三年前的屈辱仿佛在這一刻再現。
但三年前謝懷卿自知是謝家站隊失敗,所以受到那些並沒有怪過誰,可這一次皇帝怎麼能如此誣陷無辜!他不為自己委屈,隻是為公主抱不平。
餘光看見那棍棒已經被舉起,青年咬緊下唇,十指已經緊緊攥在了一起,隻希望待會公主見到他時他不會顯得太難看。
皇帝沒有在他的眼中看到求饒很是不滿,催促行刑的太監道:“還不快動手。”
太監即使於心不忍也不得不揮下棍棒,眼看著那棍子就要落在謝懷卿身上,突然一個聲音從外麵傳來,打斷了太監的動作。
“住手!我看誰敢動本公主的人!”
一襲耀眼的紅裙先一步從門外露出了一角,隨即裴千雪整個人踏進屋內,豔麗又奪目,給原本死氣沉沉的房間增添了一分生機。
而且比起臥病在床虛弱不堪的皇帝,眾人驚訝地發現此刻出現的榮華公主氣勢更足,叫人不由得便聽從了她的話,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皇帝還來不及震驚她怎麼這麼快就能從宮外趕過來,就看到裴千雪徑直走到謝懷卿身邊,直接將他拉了起來。
她如此目中無人的態度,以及健康活力的模樣都叫皇帝怒火中燒:“裴千雪,你放肆!”:,,.